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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行走

  我是一个感性到迷糊的人。总是分不清方向,有太阳的时候知道太阳升起的那边是东,落下的那边是西,然分不清南北,没有太阳或者太阳正当天空的时候就分不清东西南北。逛街的时候,却总喜欢领衔往前冲,朋友处久了,就发现我不可信任,总得小心地察看才不至于一起走弯路。

  由是,也不大爱旅行。很少主动地想到哪寻幽访古,追风猎奇。到哪去了,都不太记得当地的历史和典故,记得的,是和谁在一起游览,吃过什么东西,谁在什么地方摔了一跤,谁在缆车里吓得脸色发白,等等。在梁子湖,我第一次知道螃蟹的蟹字不是“鱼”做底,到了大别山,我第一次知道“天堂寨”的寨不是“土”做底(真不知以前是怎么听写的),你不能不说这不是旅行的收获。

  周末同游大别山的小友发了照片过来。我在接收照片的空当,才想起在网上查查为什么叫“大别山”,按李白的说法是“大别于他山”,按神话的传说是此山隔别了天地。对旅游迟钝到如我的人,恐怕不太多。

  然而一旦去了,却总能体会到快乐,从一张张龇牙咧嘴的照片中可见一斑。看到照片,我能够细细回味平底鞋轻快的践踏,回味干净的山风吹过发梢的轻慢,回味面目狰狞的小虫在松下如诗人般悠然游走,回味苍鹰在波希米亚风情的嫣红草帽上的盘旋……

  行走永远只是个过程,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中,你感受到了什么——我这么原谅自己的无知和盲目。

  一路流水潺潺,一路山路弯弯。那些卧在群山怀抱的水,在天堂湖安静地泛着绿波,平静得似乎可以承受仙女的凌波微步。偶尔,有飞鸟掠过,如同一只拨动琴弦的手,留下一串天籁般的音符。而山和路之间,涓涓的流水,或急或缓,淌过洁净的细沙,刷过嶙峋的山石,从容优雅地蜿蜒远去。妙的是,处处都有简易的排石成桥,一步一步地,跳跃在省略号般的石墩上,童年便扑面而来。照片里,我的蓝裙在风中飞卷,张扬着所剩无几的青春。山涧的桥,却不能让人气定神闲。溪流的两岸,皆是陡峭的山,腰际一条窄窄的路,这边路难行,就得过到水的那边去,所以索桥的便利,更多是拓展山路的长度。很多次梦里艰难地爬行在类似于此的桥上,战战兢兢却有惊无险。真正地踏着摇摇晃晃的桥,紧张的情绪如同毛孔里的汗珠,嗖嗖地往外冒,无法遏制。小友偷拍了许多过桥的照片,一张蹲在桥上挪行,一张是伸着双臂努力保持着平衡,最后的一张斜背着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桥的正中,让人想起还没有碰到鬼子的王二小,背景是驴友有些失望的凝望。我知道,再也不会梦见这样的惊险了,因为,走过了一桥又一桥,我已经有了免疫力了。

  一路绿树葱茏,一路奇石峻峭。早晨的阳光,穿过树林的缝隙,斑斑驳驳地洒在褐色的泥土上、洒在黄色的野百合上、洒在跋涉者的微笑上。沿着山的侧面攀登而上,到了薄刀锋脊梁。“薄刀锋”,顾名思义,就是像薄薄的刀片一样,好在,这把刀刀刃接着地平,我们是在刀背上行走,也像一条游鱼,我们走在鱼扁扁的脊背上,两人不能并行行走,对过儿来的人,得小心闪躲避让,和过独木桥没有什么两样。这里的松长得真好,有的,干净利落,对着山壁的一面,直溜溜的,连长出枝丫的企图都不曾流露,而伸向无穷的那一面,恣意挥洒,淋漓快意,诉说着对太阳和天空无尽的向往;有的,长在山坡上,四面没有阻挡,于是盘根错节,缠绵婉转,一层一层结成壮美的华盖;途中一棵松,萎去了所有的针叶,顶着一朵一朵的松果,如同风干的标本,却仍然遒劲有力,腐朽也是那么美丽。在照片里,我用巨石的冷漠来衬托小我的孤单,用松的沉静来记叙人和自然的调和。

  巧的是,在浏览照片回味行走之中,收到了远方朋友发来的彩信,布达拉宫的圣洁在手机里不减诱惑,朋友说,今天是西藏的雪顿节,现场有十万人之众,很遗憾的是我错过了。我笑说:呵呵,总是在错过。

  然,错过了某处,一定收获在某处。

  (作者单位:湖北省检察院汉江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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