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绿荫,曾让两代人付出了生命与鲜血,却被无情地盗伐了。检察院立案监督又遭遇意想不到的阻挠。然而,权势、人情、暴力、诽谤,都未能阻止正义的步伐。小说展现检察官梓星、乐子、田苗的忠诚与智慧,揭示发人深省的社会现象,真实感人,余味无穷。
■乐子说:“谢谢黄老板。我们不买杨木,我们想知道这批杨木是从哪儿进的货。”
乐子看出黄有才是个老江湖,不想给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挑明:“我们是检察院的,想通过你了解天岭乡杨庄村支书袁大头销售木材情况的。”
黄有才忽地站起来反问道:“这个也归你们管呀?我有权选择不回答吗?”
乐子没想到黄有才会来这一手,怔了片刻。田苗笑笑,不慌不忙地说:“黄老板还很懂法呵!这就好办,让我来回答你提出的问题。通过你了解的情况,是我们办理有管辖权案件的证据部分,听明白了吗?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劝你不要选择后悔。”
黄有才在地上转了个圈,拍拍脑袋说:“检察官呵,看是不是这样,天岭乡派出所的人来调查过,取过证,你们向他们了解不是更好吗?”
显然,黄有才在耍滑头,是在试探他们的来意。乐子直接捅破窗户纸:“你知道,公安机关是搞侦查的,我们是搞侦查监督的,你给公安机关出据的证明材料是虚假的,我们需要你提供真实情况。”
黄有才说:“哦,我岂敢欺骗公安机关呢,况且贺所长还查封、提取了我公司的账本和收购发票呢。再不信,你们还可以去问问袁大头到底给我发来多少货。”
乐子料到,再疆持下去,黄有才也不会吐露实情,不如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就和田苗交换了一下眼神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黄老板了。不过,我们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黄老板肯否答应。”
黄有才爽快地说:“别客气,有何要求尽管说。”
乐子说:“我们想看看木料,还请黄老板陪我们走一走。”
“行啊,小事一桩。”黄有才就在前边带路,走出办公室。下了楼梯才醒过神来,觉出有点不对劲儿,动作显出迟疑,但又不便不跟着去。
走到那堆杨木旁边,乐子停下来,故意盯着黄有才的脸不动,也不说话。黄有才圆圆的脸红着,眼球不安地转动,头上冒着热气,赶紧掏出手绢擦着,故作镇静地说:“二位想买杨木啊?如果需要,我白送两根。”
乐子说:“谢谢黄老板。我们不买杨木,我们想知道这批杨木是从哪儿进的货。”
“从东北呀,这可是正宗东北大白杨。”“是吗?”“是呀!”“你的进货单呢?”“进货单……嗯……嗯……”黄有才一时语塞。
乐子不失时机地追问:“这恐怕不是东北杨,倒像是杨庄杨,是袁大头拉来的大白杨。总共是119棵树,截了238根,89方,对吗?”
黄有才甚感惊讶地说:“嗯,嗯?哦……嘿!你们是有备而来,设了圈套让我跳呢。好,那我就实话实说,这确实是袁大头拉来的,数量也和你们说的一样,总共付给他80000元。”
“那你何必隐瞒呢?”“袁大头前些日子找到我,说有人找他麻烦,一旦有人调查,就按他说的说,随后贺所长他们……”
“他们咋啦?”“他们就来调查,我就按袁大头说的给他们出了证明,他们就按我说的提取、复印了账册及收购发票,是我提前制作的假凭证、假账册,数量是40棵、80根、20方,同袁大头说的一致。”
“那你一定知道木材的来路不正了?”“我就是图点便宜……”
“图小便宜吃大亏,你已经涉嫌非法收购盗伐林木罪了。现在,你只有配合我们的行动,才能争取从宽处理。”乐子叮嘱黄有才:“请黄老板暂时保密,不要把今天找你调查的情况告诉任何人。”
黄有才连连点头说:“是,是。”
十四
离开太行木材经销公司,乐子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路过一个快餐店时,乐子对田苗说:“小田,今天高兴,老哥请客。”
“天不早了,还是回家吧,免得嫂子惦记。”田苗笑笑,看了乐子一眼。乐子说:“那我可省啦,你别怪我抠门啊!”说笑着,走进快餐店。
乐子与田苗虽说同在检察院,但分属不同科室,在工作上很少打交道。乐子40多岁,英气逼人,有一种成熟男性的魅力,是全院的业务尖子。在他的眼里,田苗不过是一个漂亮的阳光女孩。这次在一起初查,改变了他的看法。田苗的言谈举止,尤其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的从容、机智,让他刮目相看。他不得不佩服梓星检察长的识人之明。他们点了两盘小菜,田苗端起杯:“这些天向乐哥学了不少东西。”
乐子忙摆摆手说:“说实话,没你的协助还真不知道咋样,哥回敬一杯。”乐子生出些许感慨:“小田,你不觉得冥冥之中犹有天助?你想,在杨庄如没听到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在太行木材经销公司如没看到那堆杨木,咱俩能不能撬开他们的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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