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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背影(5)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8月21日07:06  解放日报

  《北京日报》纪事采写组

  回望“潘晓讨论”(之二)

  李砚洪

  谁是潘晓?

  那么,谁是潘晓?

  在签发 《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的稿签上,笔者发现签发编辑叫马笑冬,试图与她联系,彭明榜说:“马笑冬现在病得厉害,没法接受采访了。 ”

  好在另一位编辑马丽珍还在,这位从中国妇女报社副社长职位上退休的热心大姐讲述了当年事情的缘起。

  一天下午,她到群工部看了两小时的读者来信,许多信说的都是关于人生苦恼、看透了社会、找不到出路等,她挑出其中35封,隐约中觉得或许可以提炼出一个选题。

  马丽珍与总编辑关志豪住同一个单元,一天下班的路上,马丽珍向关志豪讲了开展人生观讨论的想法。关志豪让马丽珍把那35封信给他看看。第二天,看过信后的关志豪就同意了这个选题。

  定下了人生观讨论的选题,思想教育部主任郭楠柠让马丽珍和另一个编辑马笑冬做进一步的调研。接下来的两三个月时间,“二马”每天早出晚归,奔走于北京的机关、学校、商店、工厂,召开各种层次的座谈会。

  在一次座谈会上,马笑冬认识了北京第五羊毛衫厂的青年女工黄晓菊。通过几次交谈,她觉得黄晓菊的经历和思想很有代表性,就问她愿不愿意毫无隐瞒地写出来供青年讨论。黄表示同意,马笑冬便向她约稿。

  也是在这前后,“二马”到北京一所大学开了一次座谈会。学院团委书记向她们推荐了二年级学生潘,介绍说,这个学生很灰,不久前刚自杀过,你们可以和他单独谈谈。“二马”于是分开行动:马笑冬去参加座谈会,马丽珍去和潘单独交谈。

  1980年4月7日,马丽珍与潘从下午2点多谈到6点多。马丽珍问他愿不愿意把自己的经历和思想写出来供青年讨论,他表示愿意,马丽珍就向他约了稿。

  不久,黄、潘的稿子分别交到编辑部。潘的不能用,但其中一些语言和观点可供参考,而黄晓菊的原稿有8000多字,分为“灵魂的鏖战”、“个性的要求”、“眼睛的辨认”和“心灵的惆怅”四部分,基本可用。编辑部将这两篇稿子交给马笑冬,由她执笔作最后的修改。

  最后见刊的那封信,人生经历和主要观点都基本取自于黄晓菊的稿子,很多话甚至是原文;潘的一些话也糅了进去,还吸收了一些在座谈会上听来的语言。最后,马笑冬从黄晓菊和潘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合成了“潘晓”这个笔名。

  对于这封信,马丽珍这样评价:“它实际上是一份思想典型材料,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青年思潮,而且基本是取材于黄晓菊的来稿,吸收了潘的一些语言,还吸收了座谈会听来的东西,说它是‘编’出来的不符合事实。但也不能因此说黄晓菊、潘就是‘潘晓’。‘潘晓’是个思想典型人物,不是一个真人,不能个性化。所以我当时就跟潘说过,在外面谁也不要说自己是‘潘晓’。 ”

  面对这样一封信,编辑部肯定已预料到它的发表将引起不小的轰动。在由马笑冬起草、思想教育部主任郭楠柠作了很大修改的《编者的话》里,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了将由此引发一场大讨论的预示。

  像以往多次发生过的情形一样,在人类历史上每一次较大的社会进步的前夕,差不多都发生过一场人生观的大讨论。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关于人性论、人道主义的讨论,俄国革命前夕关于人本主义和新人生活的讨论,我国五四时期关于科学与人生观的讨论等等,都曾经对社会的前进作出过贡献。

  这段话固然可以理解为是对80年代初“一次社会较大进步的前夕”的敏锐感觉,同时更传达出编辑部对将要发起的这场人生观讨论的自信和乐观!

  然而,历史总是超乎人们的想象,作为一个历史事件的“潘晓讨论”也是……

  秋天的萧落

  尽管编辑部从一开始就对各新闻单位没有隐瞒过那封信的任何事实,并一直坚持认为潘晓只是个思想典型人物,黄晓菊并不完全就是潘晓,但依然挡不住那么多人想见潘晓的愿望。

  8月20日,在《中国青年》杂志编辑部安排下,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后播发了采访黄晓菊的专题报道。本来是作为一个思想典型人物的潘晓被具体化为实实在在的黄晓菊了。虽然黄晓菊在亿万观众面前对那封信作了说明,最后的表态很“正面”也很富于哲理:“我们不能因为社会上存在着垃圾就像苍蝇那样活着! ”但是,黄晓菊的这一次“出场”还是无可挽回地使“潘晓讨论”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

  “潘晓讨论”热在夏天结束了,进入秋天,“潘晓讨论”成了一棵风中的树。

  9月23日,工人日报社的内刊《情况参考》第212期刊登了两封关于潘晓的群众来信。

  第一封信题为《此种做法弊多利少——有感于潘晓上电视》,写信人署名为“山西娘子关电厂宁翠荣”。

  第二封信题为《邻居眼里的潘晓》,署名为“北京石月”。这封信先说“街坊邻居原来不知道潘晓是谁,一看电视才知道潘晓就在自己身边,先知其人,后闻其名,有反胃似的不舒服”。然后列举了黄晓菊的种种缺点,说她“打姥姥”、“不给姥姥吃饭”、“‘主观为己’是做到了,‘客观为人’则还差得远”……

  几天后,新华社编印的《国内动态清样》第3028期刊登了记者写的 《北京羊毛衫五厂负责人谈 “潘晓”和她的信的问世的情况》,实际上把潘晓的信说成了 “完全出于《中国青年》杂志编辑之手”。

  为了对这两封信和那篇文章作一个回答,《中国青年》杂志编委会于10月30日向胡耀邦、王任重、朱穆之及中宣部送交了一份长达6000余字的 《关于工人日报等单位反映“潘晓问题”的调查报告》,同时也送给了各家新闻单位。

  12月11日,第12期《中国青年》出版。关于人生观讨论的版面缩减到八页,并且宣布发完本期后,群众性的笔谈讨论结束。第12期所发的文章再没有一篇是青年的讨论稿,群众性的笔谈实际上在第11期就结束了。

  从第5期到第12期,《中国青年》关于“潘晓讨论”一共编发了110多位读者的110多篇稿件,约十七八万字;在讨论开展的七个月时间里,编辑部共收到来信来稿六万多件,其中不少信稿是几十、上百青年联名写的;讨论期间,《中国青年》的发行量由325万上涨到397万;关注和参与这场讨论的青年以千万计……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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