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夫唱妇随，同甘共苦

　　本报记者崔月

　　图片提供：F64至上婚纱摄影制片厂

　　提起湖北大鼓，大家都会想起张明智。上个月末张明智率领他的众多弟子在湖北剧院开启了告别演出，此后他要足足演上99场。舞台上，他年近七旬但依然活力不减、充满激情。其实，欢声笑语背后，“湖北鼓王”的婚姻生活与他的艺术人生一样精彩。

　　张明智很忙，99场告别演出在等待着他。连接受采访都是见缝插针，10月10日中午，记者趁张明智到电视台做节目的空当“逮”住了他。

　　红绿相间的碎花衬衣，皮鞋擦得锃亮，还是那招牌式的笑容：两道剑眉高高挑起，眼角乐开了花……1999年，记者曾经采访过这位“湖北鼓王”，10年后再次见面，张明智还如当年那般亲和、健谈，充满激情。谈艺术人生，讲婚姻故事，张明智毫无保留。艰难岁月的相依相伴，晚情时光的和好静美；敲打说唱中道尽人生百态，柴米油盐里全是生活滋味。跟张明智聊天不亚于欣赏一场演出，不同的是，台上他说唱的是别人，台下讲述的是自己。

　　上周日，张明智携夫人肖忠秀来到拍摄片场。夫人小他一岁，端庄而时尚。两人结婚时没有照过婚纱照，这次算是了一个心愿。书房弄墨，花海漫步，街头即景……一遍遍换衣服、补妆，做过3次心脏搭桥手术的张明智没有一丝倦怠，与摄影师配合得非常默契，乐得摄影师一边狂按快门一边说：“艺术家就是不一样，越在镜头下状态越好。”肖忠秀则心疼先生，不时为他擦汗，整理衣衫，眼里满是温情。看着影棚中的两人，那么自然地相偎，那么温情地对视，记者一旁润湿了眼角。岁月偷走了他们的英俊和美丽，却留下了相濡以沫的深情。

　　演出回家的路上被打扮时髦的姑娘震住了

　　张明智不到20岁就结了婚，再过两年就要跟老伴一起迎来金婚。说起当年的相遇，他的记忆如昨天那么清晰。

　　1960年，张明智已是武汉市说唱团的一名湖北大鼓演员。有一天，他从民众乐园演出后回家，行走至六渡桥附近，拥挤的人群中他突然踩住了一位姑娘的脚，“她穿着一件红色背带裤，一双米黄色的皮鞋，长得水灵灵的，身材也不错。”他被眼前这个打扮时髦的姑娘给震住了，赶紧套近乎问姑娘情况。当年的张明智也是一表人才，说话彬彬有礼，姑娘也实话相告：名叫肖忠秀，在市色织布厂工作。张明智一听乐了：他的二家家也在这个厂上班。第二天，张明智就托二家家，将肖忠秀请到民众乐园看他的演出。

　　那算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演出结束后，张明智拿着刚刚领到手的四毛钱演出费请肖忠秀吃宵夜，“一人一碗刀削面，那是记忆中总也忘不了的滋味。”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张明智感慨万端。有趣的是，当年的肖忠秀对湖北大鼓并不怎么喜欢，甚至觉得有些乡土，后来却成了这位“鼓王”的第一听众、艺术总监，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1962年11月，19岁的张明智和18岁的肖忠秀登记结婚，这一走将近半个世纪。讲到这里，张明智笑称：“我是一杆子撑到底。少时夫妻老时伴，同甘共苦一辈子，老婆还是旧的好。”

　　苦着过，一步步走，总有出头的那一天

　　两人结婚的时候住在张明智父母家，30平方米左右的平房从中拉块帘子就隔出间婚房，一张新床，一个旧碗柜蒙上块花布，就是所有家当。如今条件大大改善了，夫妻俩对那段艰苦岁月总有种割舍不下的情怀，时常跟子孙讲起这段经历，告诫他们不能忘本，要学会珍惜懂得节俭。

　　1970年，张明智所在的武昌区曲艺馆解散，他也被下放到孝感农村，工作没了，工资没了，家中还有3个未成年的孩子要养活，肖忠秀每月的工资只有20多元，可想而知那时的日子有多难。“苦着过，一步步走，总有出头的那一天。”夫妻俩总是这样相互安慰着，怀着乐观的心态往前走。即使在农村，张明智也放不下湖北大鼓，在田间地头为社员们演唱，换来些米面趁休假时带回家。这边的肖忠秀也勒紧腰带过日子，最艰难的时候还到菜场捡过菜，省下一些钱，去看望张明智的时候，给他买上一条香烟。

　　再苦的日子，因为有了这份牵挂和关心，也能体会到那丝甜。两年后，张明智从农村回城，这段时期他的艺术创作进入井喷期，一连创作多个脍炙人口的作品，到全省各地演出，名气大响。

　　这时，肖忠秀不忘叮嘱一声：“我们不能忘本。”张明智用黄陂腔幽默一句：“我在外面哈，你在屋里扒。你永远是我的糟糠妻。”

　　家庭喜剧，那叫一个乐

　　鼓王在台上给观众带来无数欢声笑语，在家庭生活则是一个有情趣有责任感的好丈夫好父亲。

　　肖忠秀一直在织布厂工作，练就了一副高嗓门。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遇到这个时候，张明智就会不紧不慢地说：“你听过我的湖北大鼓《这样的媳妇》吧？你觉得跟那个恶鸡婆像不像？”一句话让肖忠秀哭笑不得，嗓门低了，气也消了。生活中的张明智不光能说会唱，动手能力也很强呢，家里的电器坏了，家具蹭了，水池堵塞了，都是他亲手修理。

　　相较张明智的直白主动，肖忠秀在表达感情上则显得含蓄贴心。张明智50岁生日那天，肖忠秀特意去买了件礼物：一对情侣表，一个送给张明智，一个留给自己。她说：“老张，送你件生日礼物，你要记得按时睡觉按时吃药。”简单直白的几句话，让张明智心里暖乎乎的。退休后的张明智爱上了养宠物，他家的阳台上养了3只孔雀，2只鹦鹉，还有一群猫猫狗狗，他喜欢跟它们逗着玩，但伺弄却是个辛苦活，肖忠秀就将这些活给全包了，“让他多些个乐活，我就辛苦点。”作为回报，张明智会在老伴忙活的时候在旁边唱大鼓。那叫一个乐！

　　张明智跟子女住在一个小区，天天监督他们12点前要回家，他的方法是看车：车回了人就回了。子女玩了一个花招：车放在小区，坐朋友车出去。没过多久被张明智识破，打电话问儿子在哪儿？儿子说在家呢！张明智说，家里座机没人接。儿子赶紧分辨，我在睡觉呢！张明智不紧不慢来上一句：我在你家门口呢！这样的“盯稍”让子女们嘴上说烦，心里明白那是老爷子的一番苦心爱心。

　　这就是湖北鼓王和他的一家子。他在说唱人生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生活调理得有滋有味。

　　幸福出镜

　　张明智：68岁，著名湖北大鼓表演艺术家

　　肖忠秀：67岁，武汉第一色织布厂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