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2月,蒋经国(左三)在大陈岛指挥军民撤退
56年前,蒋经国苦等美国舰队接应,愁到夜不能寐
本报记者/韩朵朵
56年前的2月8日,浙江省台州湾东南的大陈岛上万头攒动。在惶恐不安的气氛中,数万岛上军民被迫登上美军军舰,跟着国民党当局撤退台湾。当年大撤退后,岛上房屋、道路等所有设施都被炸毁、烧毁,大陈岛成了“死岛”。这场大撤退也因此被称作“大陈浩劫”。56年过去,台湾媒体再度登上大陈岛,为读者揭开了这段尘封的历史。
蒋经国指挥大撤退
1949年之后,在解放战争中落败的国民党当局仍控制着大陈岛。大陈岛总面积11.89平方公里,距离台州市区29海里。自从成为国民党残部的主要据点后,岛上人口激增至3.3万。直到1955年2月,国民党当局才迫于形势,与美军一起实施“金刚计划”,将岛上人员撤往台湾地区。
国民党高层相当重视大陈岛。据台媒报道,从1949年到1955年,蒋经国平均每两个月就去一趟。大陈居民严正德回忆,有一回蒋经国到他家,看到锅里煮着红薯,便问:“我可不可以吃一块?”旁人回答:“这些红薯要喂猪的,不好意思给您吃。”蒋经国说:“不要紧,红薯是好东西,猪吃了都会肥,人吃了更不得了!”台商尚枝菊是大陈撤台民众的第二代,她说:“我姑姑那年20岁,留着两个小辫子,蒋经国到村子里来摸着她的头说‘小姑娘,带你去台湾好不好?’”
当时,由于天天拉空袭警报,岛上百姓惶惶不安。虽然国民党当局宣布要大撤退,但是海上一条船也没有。根据当时《中央日报》记者刘毅夫回忆,蒋经国忧虑到晚上睡不着觉,直到2月7日美军舰队出现,他才松了一口气。对于被迫放弃大陈岛,许多国民党官员心有不甘,蒋经国则始终不动声色。只是在人去楼空的专员公署,听到行政专员沈之岳报告“该搬的东西都已经搬光”时,蒋经国才拿起一根木棍递给刘毅夫说:“你就发泄一下吧,今天打坏公家的财产不犯法!”
两名守将抑郁而终
除了蒋经国,当时大陈岛居民最熟悉的一个高官名字是“秦东昌”。1951年,蒋介石任命秦东昌为“江浙人民反共游击救国军总指挥”兼“浙江省主席”。秦东昌何许人也?实际上他就是人称“西北王”的国民党上将胡宗南。黄埔一期毕业的胡宗南比其他同学都先升上将。国共内战爆发后,胡宗南曾一度攻下延安,但最后却被打得全军覆没。
胡宗南不甘军旅生涯就此结束,便向“蒋校长”请命,用化名前往大陈岛打游击。“秦”指陕西,“东昌”是胡宗南在西安的故居“东仓门一号”,寓意“不忘前耻、必要复仇”。“秦主席”到大陈岛后,将30多股各自为政的游击武力整编为“反共救国军”6个大队,将船只整编为“海上突击总队”。此外,胡宗南还将在台湾整编后的“军官战斗团”拉到大陈岛作战。
当年等待登船撤退的大陈岛民众
但是随着解放军兵力的不断增强,“反共救国军”的骚扰式攻击越来越难奏效。为了争取与美国的合作,1953年8月,蒋介石决定增调正规军到大陈岛,派出陆军第四十六师,并由留美的刘廉一中将担任大陈防卫司令,取代胡宗南。刘廉一调整防务,安排正规军防守大陈本岛,“救国军”驻守周边的一江山、渔山、南麂岛。
但国民党军兵力的增强幅度,完全不能与解放军相比。随着台州路桥机场的落成,国民党军在大陈的海空优势尽失,刘廉一也只能勉励部属死守到底。最后他搭乘军舰离开大陈岛时感叹:“什么都完了!”与胡宗南一样,刘廉一也没有再和解放军交手的机会。这两名大陈守将后来均抑郁而终,都只活了65岁。
村民带着祖宗牌位走
1955年2月8日大撤退开始后,人们走过舢板搭成的码头,登上小艇再转到外海的军舰上,前往他们已经多次听说、却未曾亲见的“宝岛”台湾。人群中,男人背着棉被家当,妇女抱着新生的婴儿,老人手里则捧着菩萨神像与祖宗牌位。在探照灯与中外记者的镜头下,国民党士兵们不停搬运装备,蛙人负责拆除海滩上的地雷与铁丝网。美军在滩头指挥交通,喊着刚学的汉语:“两路!两路!”
大撤退进行到第三天,“总统府参军长”孙立人搭飞机来到大陈岛。在刘廉一与蒋经国的陪同下,孙立人巡视防卫司令部,看到营房前种的一株茶花后,决定把它挖回台湾。这株茶花也成了整场大撤退行动中,唯一参与的植物。2月12日中午,最后一艘军舰离开大陈滩头,只留下一名老翁因病走不动留在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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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陈岛旅游有卖点
如今的大陈岛,依靠渔业和旅游业发展经济,蒋经国据守大陈时期的故事成了当地的旅游卖点。大陈岛上一栋旧式大屋匾额上写着“蒋经国旧居”。楼内不仅有蒋经国陪父亲在大陈岛巡视的照片,还有蒋经国小时候与父亲的合照,以及他在赣南担任行政官员、在台湾推动建设的旧照。当地人介绍:“这都是近几年,我们从台湾搜集回来的。”
2010年,台州市委与片商合拍电影《大陈岛之恋》。故事讲述台湾女孩“如云”到台州旅游时受伤失忆,在男主角照顾下恢复记忆。最后,男女主角发展出恋情,两人的爷爷当年分别是国共老兵,如今见面握手,一笑泯恩仇。台媒称,电影的结局隐喻对两岸关系的美好期盼。(韩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