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齐·
●偶尔在电视看到一出曾志伟演的港片片断,针对娱乐圈,曾的角色说了一句话:“红得没天理,不红没人理。”这是很精确的描述,也即香港话所谓“跟红顶白”也。
娱乐圈是浓缩版的名利场。身在其中,很难抗拒名利的压力,恐怕娱乐圈中人,也会觉得“潜规则”是可以理解的。———未必他们个个都那么想红,只是,想来都难以忍受不红的状态吧!在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在明星的世界,不红的人是可耻的。
如此说来,娱乐圈里的女性就要比男性幸运了。毕竟她们更容易凭美貌出头,甚至凭身体上位。而仅凭天生靓仔,并不容易脱颖而出,即使宁愿被“潜规则”,男色市场也没有女色市场那么大啊。
●也许,有两种看电影的人:一种是仰视派,抱着“朝圣”的心态,故每能于不知所谓之中看出微言大义;一种是俯视派,仅抱着“娱乐”的心态,故最能准确判断“好看”或“不好看”。
●在围棋界,李昌镐原来独步天下,除了靠他的棋力,也靠他的定力。因为他当时还是少年,心无杂念,用志不分,有“石佛”之称。如今他成熟了,恋爱了,也有生活情趣了,但他的单纯也失去了,杀气也减弱了。就像古龙笔下的阿飞和荆无命,在不动心不用情的时候,出剑之快世间无比,一旦落入情网,就不复是江湖快剑了。西门吹雪有了心上人之后,也是如此啊。
爱因斯坦三十岁以前,就已作出了平生最重大的发现,中年以后反倒力不从心了。当然,杨振宁、李政道也是这样。北岛、顾城最辉煌的时候,也是刚出道未出道那一阵。
似乎只有搞政治是例外。或者,创造性或技巧性的工作,都需要单纯,而交际性的工作则需要世故吧。
●从艺术形态学的角度看,小沈阳代表了男扮女装的初级阶段,直露,粗鄙,但搞笑,有活力———就像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就像李俊基在《王的男人》里表演的民间色情戏。而梅兰芳则代表了男扮女装的高级阶段,精致,高雅,已上升为“艺术”,以致让人忘记了他跟小沈阳的艺术亲缘。
●过去我们偷窥左邻右舍或单位同事,而现在,我们偷窥明星。明星是满足集体偷窥欲望的替代品,也可以说,是牺牲品。
狗仔队将偷窥变成了公然的娱乐,一场映像时代的大众狂欢。
●无论对于工作,或者对于生活,都需要有一种“敬”的精神。唯其“敬”,才能对工作勉为其难;唯其“敬”,才能对生活心怀感激。
日剧《午餐女王》里那个马卡罗尼餐厅的老板,三十年如一日地保守着他的牛肉酱风味,同时维持着价廉物美的午餐供应,就充分体现出对工作的“敬”;而女主角麦田夏美,每天抱着无比的期待、无比的热情,去享受一顿美味的廉价午餐,则又体现出对生活的“敬”。
那位老板甚至说过:就算明天日本就要沉没,也会跟平常一样卖蛋包饭。这跟马丁·路德所说的“即使明天世界就要毁灭,我也要种下我的小树”,在精神上是一样的啊。
在物质丰裕的年代,我们不必刻意地去“忆苦思甜”,但我们仍应当明白:一切并不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