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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标本,是技术更是艺术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2月14日07:43  东方网-文汇报

  

做标本,是技术更是艺术

  单鹍(左)和马鸣一为帝企鹅标本整形。(上海自然博物馆提供)

  本报记者任荃

  兔年新春,上海自然博物馆新馆的建设进入冲刺年,大批标本制作的任务压在了8名新手和4位“老法师”身上。标本制作室里,抬眼可见的任务单排得满满当当,可单鹍和同事们似乎忘了紧张的工期,始终沉浸在精益求精的艺术追求中。

  30岁出头的单鹍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却总是弄得一身白灰,手上东一处西一块粘着创可贴……这样子总让人误以为他是搞装修的。

  不过单鹍无所谓。他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把手中的标本摆弄得活灵活现。“以前,科技馆、博物馆里的标本在我眼里只是件展品;现在自己动手做,越做越觉得这既是门技术,更是门艺术。”他喜欢将得意之作用手机拍下来,带回去与家人一同欣赏。

  单鹍曾是上海科技馆的一名讲解员。2007年,为筹建新的上海自然博物馆,科技馆研究设计院专门成立了标本制作中心。从小喜欢动物又爱动手的他,与另外7名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从零开始,学做标本。

  “庖丁解牛”

  这些天,单鹍和搭档马鸣一正在做一头大羚羊的标本,这可真是个浩大工程:粗略算算至少有10道工序,从头到尾少说也得花两个月。

  第一步是解剖,通俗点说就是剥皮。尽管听起来“粗鲁”,实则要非常细心,万一不小心撕破,做标本的事也就吹了。为确保一次成功,单鹍和马鸣一早早做足功课,查阅了大量解剖学资料,将大羚羊的肌肉、骨骼构架弄得一清二楚。

  看着体态庞大的大羚羊,记者仍不放心:“要是剥坏了怎么办?”两人异口同声:“下刀割过100次口子,心里就有底了。”

  可是,这次刀从哪里下,还是让两人颇费思量。自然博物馆需要一只站立凝望的大羚羊,如果刀口开在背脊上,即便后来的缝合手艺再高,也难免煞风景。

  解剖时的“血腥”场面,记者不忍旁观,马鸣一颇为理解地一笑:“女孩子怕血、怕脏、怕味,所以我们这儿全是爷们儿。”他说,幸好现在是冬天。若是在夏天,像大羚羊这样的食草动物全身会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发酵味。不过,味道最厉害的,还属鲸鱼。即便在冬天,一刀割下去,扑面而来的臭气着实令人作呕。

  闲聊间,单鹍回想起学徒经历:“一开始学解剖,剥的是鹌鹑,摸上去还存有几分体温。我就是下不去手,双手不停地抖。后来横下心来剥了两只,等到第三只,就没啥感觉了。”

  如今,剥皮对于这些年轻的标本制作师来说,已如同庖丁解牛,下刀如有神。

  还原本真

  为精确再现大羚羊活着时的体态,单鹍和马鸣一必须精确测量大羚羊的各个部位,一一记录下体长、胸围、颈长等关键数据,这些将成为日后雕塑、翻模的尺寸依据。

  用传统的填充法做标本相对简单,就是在动物的皮张内填满竹丝,但这样制作出来的标本往往缺乏细节,姿态呆板。现代雕塑法注重动物姿态的重塑,以及肌肉线条、眼神、毛发等的细节再现。

  求真并不容易。学雕塑出身的马鸣一,曾为金丝猴脸上的皱纹折腾了个把月:先将脸皮割下来套在头骨上,然后用小刻刀一点一点雕琢出褶皱,再用石膏将整张脸前后糊起来,而后分别在酒精和丙醇中浸泡20天。接下来,还要放进烘箱,在液体石蜡里摆上两三天。最后剥掉石膏,用汽油清洗标本脸上多余的石蜡,再用吹风机吹掉残余物才算完事。

  在等待大羚羊皮张处理、干燥的日子里,单鹍和马鸣一穿插着为之前制作的帝企鹅标本整形、上色。虽是收尾的活,可干起来一点不轻松。比如装假眼,单鹍左右调整了无数次,才摆弄出正在喂食的企鹅妈妈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而整理羽毛,得用镊子一根根梳理,不一会儿,马鸣一的眼睛就发花了:“全部梳完得3天!那时候我看什么都是黑白两色。”

  还原本真的过程同样需要创造。前不久,单鹍和马鸣一做了头棕熊的标本。本来,在用陶泥雕塑后,应该用石膏翻模,考虑到支架选材太细,两人担心石膏熊头重脚轻站不稳,于是灵机一动:上半身用轻盈的发泡材料,下半身用石膏。翻模成型后,果然稳当。

  乐在其中

  混合着药水、胶水味道和腥气的标本制作室里,机器、泥桶、工具堆了一地,外人看了觉得很凌乱,8个不甘寂寞的小伙子却感觉很温馨,很快乐。

  快乐首先源于兴趣。“我们哥儿几个都是动物迷——在家喜欢看《动物世界》,买碟片专挑《Discovery》,休息天背着单反相机去动物园,仔细揣摩动物们的动作、表情。”

  满足是因为被认可。2008年,大伙儿共同创作了“皖南春色”——4只环颈雉(野鸡)在沙地嬉戏求偶的场景,在上海科技馆展出时,有小朋友惊叫:“哎呀,这鸡怎么是活的呀!”走上前伸手要抓……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执着来自耳濡目染。一次,老师张年狮去昆虫馆收标本。原本说好6件,到那儿一看,好些都是自然博物馆馆藏中缺失的种类。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结果带回来26件。

  其实,在单鹍和同事们的内心深处,深藏着一份传承的责任。“自然博物馆的老师傅们那可真是了不得,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徒弟。如今,他们退休了,标本制作的手艺不能断。”为此,科技馆专门从芬兰请来脊椎动物标本剥制大师埃瑞克·格兰奎斯特,现场传授现代标本制作技术。中西合璧的培养,给了年轻人更多启示。“大家都怕埃瑞克,做错了,他拽起领头就‘打’。是他教会了我们:科学容不得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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