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邦富

　　一转眼，日本泡沫经济崩溃已经过去20年了，可是日本经济还没有走出低谷。

　　在20多年前的日本，常听到日本人自豪地说：“把东京的地皮全部卖掉就可以买下整整一个美国。”那时在夏威夷等观光胜地，高级楼盘、酒店、高尔夫球场、餐厅几乎都落入日本人手中。1989年，笔者去夏威夷旅游，著名的威尔基海滩一带被一条路划分为两大地块，靠海一侧的酒店价位远远高于另一侧的酒店。当时，日本游客大多数选住靠海一侧的酒店，而欧美游客则选住另一侧。仅仅多走十几米的路，就可以省下一大笔住宿费，何乐而不为呢？可是，对当时的日本人来说，没有这个必要，日本人不差钱。其次是要摆这个谱，不能丢了日本人的脸。泡沫经济时代的日本人就是这么牛。

　　当时，一位漂亮的中国女留学生去一家地产公司打工。公司老板一看她模样，很满意，塞给她10万日元，叫她先去银座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再来上班，女留学生惊喜得差点跳了起来。上班后女留学生更惊喜了，因为几乎每天中午老板都要带上她们一群漂亮的女员工坐上进口轿车去高级酒店吃饭，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了。

　　同样在当时，笔者熟悉的一家贸易公司在东京高级地段买了一套上亿日元的高级公寓。银行得知后跑来说，拿这套公寓抵押，就可以从银行借出7亿日元。笔者曾傻傻地问贸易公司的朋友：从银行借来7亿日元后不还，不就等于把上亿日元的公寓卖出6倍的利益来了么？朋友笑笔者没有诚信观念。

　　其实当时日本还是有些明白人的。比如朝日电视台的久米宏就在节目中再三警告，日本房价高得邪乎，非得出大问题不可。然而，被泡沫经济刺激得头脑发胀的多数日本人都不听他告诫，还反驳说：日本人多地少，能盖房子住人的平原更少，日本又成了世界第二大经济大国，全世界的企业成群结队地往日本跑，这土地是用一点少一点，怎么可能跌呢？

　　那一年在东京的一个偏远地方，一栋公寓盖成出售，上百套房子仅半小时就被一抢而光，没抽到签的人只好自叹手气不好。可是没过几年，战后从没有落下来过的日本地价居然跳水了。日本不仅没有买下美国，反而把以前买下的海外资产都逐渐变卖了出去。金光闪闪的泡沫经济就这样惨烈地崩溃了。日本从此一蹶不振，20年过去了，还没有爬起来。

　　如果说日本泡沫经济的崩溃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如今在中国却令人看到了一幅“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旧景新画。今天的中国和当年的日本颇有相似之处：房地产泡沫越吹越大；高度依赖出口，内需市场难以扩大；美国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且有些中国人也开始像当年的日本人那样扬扬得意地算账了：卖掉北京的土地，就可不费力地买下整整一个美国……

　　中国真的应该警惕了，千万不能重蹈日本楼市泡沫崩溃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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