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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镜打造“新河南贡院”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27日04:20  大河网-大河报 微博

  

田文镜打造“新河南贡院”
位于河南大学贡院路东侧的贡院碑,碑记清楚地记载了河南贡院的变迁,是研究科举制度珍贵的史料。

  □首席记者 姚伟 文图

  贡院是科举考试的专用考场,因其使命是选拔人才“贡”给皇帝,故名“贡院”。科举时代,贡院是创造奇迹的地方,一种“电梯式”的奇迹,让人身份地位直线上升,平地起步直达云霄,即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河南贡院位于开封城东北部,即今河南大学校园内。这里本是“乡试”考场,是全省秀才考举人的地方,但各种因缘际会,在1903、1904两年中,河南贡院成为“会试”考场。当其时,开封为此热闹起来:一二品的大员频频来去;各地书商、文具商前来设店开馆;全国举人从四面八方汇拢,开封大小旅店爆满……

  但,这是最后的热闹。1905年,科举制度戛然而止。1904年的会试,遂成为谢幕动作,而河南贡院,无意间成为千年科考最后的站台。

  会试三年一次,一般都在京城进行,清朝最后两次会试,缘何不隔年进行?又缘何安排在了开封?

  带着疑问查资料访专家,我们看到更多有趣的意外:

  贡院并非斯文之地,进入贡院的考生,要开襟、解怀、赤足,类似囚犯,毫无尊严。他们曾无限感慨:“未登青云路,先进枉死城。”

  清朝初年,开封城还无贡院可用,河南乡试不得不改在辉县苏门山下百泉书院进行。而到了清朝末年,开封城的贡院,竟能安排下全国会试。

  最后两次会试的考题,已不再是八股文,看着那道道题目,有网友感慨:“需要多少知识啊!望天!”

  科举轰然倒地7年后,闲置的贡院办起了一所学校——“河南留学欧美预备学校”,举子们冥思苦想的考棚,成了学习外语的教室。而这所预备学校,后来成为河南大学,至今已延续百年。新旧交替之间,开封城的文脉赖此地得以赓续……

  回望过往岁月,我们发现一个人物不可避过,他就是田文镜,当时的河南总督,雍正皇帝最器重的三位大臣之一。正是这位铁腕总督,打造了“新河南贡院”,使得后来河南贡院能够承担全国会试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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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患致贡院颠沛流离

  正是上课时间,河南大学贡院路没有一个行人。路的东侧,略嫌杂乱的自行车透露着学生的匆忙,而自行车堆中拔地而起的两座碑亭,倒是被反衬得更加静默而闲雅。

  两座碑亭下,分别是雍正年间的“改建河南贡院记”碑、道光年间的“重修河南贡院碑记”碑,如今合称为贡院碑。100多年前,这条贡院路两侧,都是河南贡院的地盘。

  按照贡院碑上的文字,从明到清,河南贡院曾数次颠沛流离,直到清朝雍正年间,河南总督田文镜找到这块文脉汇聚的“风水宝地”,河南贡院才安顿下来。

  明朝初年,河南贡院先设于元朝平章(河南行省最高长官)竺贞故宅。因地方狭小,后迁建于开封城西南角、大梁街“故巨盈库(布政司仓库)”。迁于大梁街后,河南贡院大为改观,先是用木板房代替了草席棚,再以砖瓦房代替了木板房。据《如梦录》记载,这时的河南贡院至公堂、监临院、提调官衙一应俱全,明远楼坐镇中央,角楼雄踞四方,东西文场有号舍3600间。可惜的是,这座气度不凡的贡院后来被黄河水毁于一旦。

  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黄河决口,开封全城淹没,城内建筑损坏殆尽。1644年,清朝定鼎北京,当年即下令恢复科举考试。此时开封虽然名义上仍是河南省会,但城内到处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积水为患,连巡抚衙门、开封府等衙门都不得不在附近州县办公,实在无法安排考试。为了让科考顺利进行,河南官员选择辉县百泉书院作为临时贡院,清初十多年,河南乡试都在百泉进行。乡试不在省城举办,这在科举史上十分罕见。

  顺治十六年(1659年),开封城内积水已逐渐消退,城区人口逐渐增加,河南巡抚衙门、开封府等官衙也已陆续迁回开封,当时的河南巡按李粹然与河南巡抚贾汉会商,决定在明朝周王府遗址(即今龙亭一带)兴建河南贡院。河南古代也是“生源大省”,因此这个贡院设计规模很大,有号舍5000多间,其明远楼十分宏伟,高达四丈多,但使用六七十年后,这座贡院再次遭遇“水患”威胁。

  明末黄河水灌开封城时,周王府整个被淤埋。清朝前期,这里曾为开封百姓的寻宝地,很多人闲来无事,就前来挖掘王府遗物,或寻找珍宝,或挖取砖石。久而久之,贡院东、西、北三面形成水塘,每年雨季,雨水汇入水塘,水面上升,即往贡院内渗水,致使院内长期积水,对贡院建筑构成严重威胁。

  这一问题持续了很多年,最终引起了河南总督田文镜的重视。

  田文镜雍正二年(1724年)出任河南布政使,不久就升任巡抚,数年后晋升为河南总督。雍正四年时丙午科乡试,按照有关规定,田文镜必须到贡院“监考”,发现贡院内积水甚多,但当时正是秋雨连绵,他误认为只是偶然现象,没有特别在意。

  三年后,又到“大比”之年,田文镜在此“监临”贡院,见院内仍四处积水,给考生带来诸多不便。这位总督当即皱起了眉头:“是非偶然也!”

  等考试结束,田文镜带着手下登高观察,很快找到了贡院内积水的原因,他在“改建河南贡院记”中写道:“盖闱(指贡院)以外,东西北三面皆水塘,埒起如环墙,而以闱中为釜底。凡雨水之汇归于塘者,复于塘渗入于院”,由于地势低,院内的水没法排泄,整体垫高又不可能,“是此永无涸期矣”。

  田文镜是那种雷厉风行的铁腕官员,一旦发现问题,即开始着手改建贡院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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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贡院再续前朝文脉

  喜欢二月河的“落霞三部曲”的读者,对田文镜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

  李卫、鄂尔泰、田文镜,这是雍正最欣赏的三个大臣。他对田文镜的评价是“忠诚体国,公正廉明”。

  康熙末年,黄河在郑州、中牟、武陟数次决口,河南大量农田被毁,加上吏治混乱,盗贼猖獗,河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雍正即位后的第二年,即派他所器重的田文镜出任河南布政使,不久就提拔为巡抚。

  田文镜是那种精力旺盛、办事干练、勤于政务的人,他“以严厉刻深为治”,信条是“悉秉至公,无人不可以共事”,这话说透了就是“严以律己,苛以待人”。

  他治盗极严,很快肃清河南境内盗贼,稳住社会秩序。同时督责诸州县清理赋收,开辟荒田,限期极严。地方官员动作稍慢一点,“谴谪立至”;敢拖延迟误的,动不动就被弹劾撤职。

  如此这般,一个田文镜把全省官员抽得像陀螺一样,河南吏治,大为改观。

  1727年,当田文镜发现贡院问题后,河南官员纷纷建言:您来河南六年了,“事无巨细,有未便者即请诸朝”,不知理顺了多少事。贡院是“抡才(选拔人才)重地”,“非择善而迁焉不可”。

  有了舆论支持,田文镜即着手选择贡院新址。不久,他的目光投向了开封城东北角、铁塔南边的一块空地,这块地将近两百亩,地势高爽,很适合建造新贡院。

  “开封城东北隅很早就是教育文化中心。”河南大学档案馆副馆长陈宁宁说,“后周显德二年(955年),全国教育领导机关——国子监即建在此处。北宋端拱二年(989年),国子监和国家最高学府——太学合二为一,也设在天福普利禅院(位于今河南大学院内)。”后来太学搬迁到别的地方,但因当时没有专设贡院,科举考试时,临时借用场地,铁塔所在的开宝寺,也时常是临时贡院。

  田文镜看中开封城东北角,大约有接续前代文脉之意。古代建书院、贡院,都很注重选址,选择具有自然灵性的地方,田文镜也很深信此道,他请术士前来察看,术士们说得玄乎:此地“是为辛亥之龙”,居奎宿和璧宿之间,“紫薇垣在乾,文昌宫在巽,且铁塔正当天禄,而魁阁恰在离明,洵称吉地。”

  应该说,田文镜确实干练,他虽以苛刻闻名,但办事其实很有章法。贡院迁址这样的大事,本来可能有各种阻力,在决意兴建新贡院后,他先赢得舆论支持,再为新址造势。化解各种阻力于无形。

  那块近两百亩的空地,当时其主人只叫价100多两银子,田文镜二话不说,“如数许之”。

  随后田文镜确定了贡院迁址方案:原来房屋,可用的材料全部拆走,搬来建新贡院。不够的部分,筹款再买,“堂楼设所,悉仍旧制……所不可无者增之”。

  田文镜指派开封府、彰德府、祥符县、杞县等衙门共同负责,雍正九年(1731年)七月开工建设,第二年五月顺利完工。新贡院号舍增至9000间,新建执事楼75间,整个建筑群“规制深严,栋宇华丽,更非昔比”,用田文镜的话说,“不数月间,将积年所苦,举而易之”,再无积水之患,“岂非快事?!”

  新贡院建成半年后,田文镜即因病撒手人寰,新贡院成了他在河南干的最后一件大事。

  90多年后,随着人口大量增加,河南科考人数也大增,田文镜的贡院也不够用了,每逢考试,只好“编芦架木”作为临时号舍,河南士绅又捐款捐物,将号舍增至11866间,河南贡院“宏远周备”,“令人叹羡”。但不久之后,又一次黄河决口,让贡院与开封城一起接受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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