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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作战“挑落”都督张镇芳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5月21日02:59  大河网-大河报 微博
游击作战“挑落”都督张镇芳

白朗军攻克禹州让国内舆论哗然,图为禹州当年的老城墙。

  “末代蹚将白朗”系列·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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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 朱金中 文图

  引子

  PREFACE

  在宝丰一带的民间传说中,有关白朗的故事很多。新中国成立前,白朗被描绘成三头六臂的妖魔土匪;现如今,白朗身上所赋予的鬼神色彩基本上消退了,但与官府斗智斗勇、为民除害的内容并没有减少。

  在官府看来,白朗为匪;在老百姓看来,白朗是“将”。

  “将”为豫西方言,指的是占山为王、替天行道的绿林好汉。平顶山市政协副主席潘民中解释说,“将”一词既无褒义色彩,也无贬义色彩。

  实事求是地讲,尽管白朗中后期的行为堪称农民起义领袖,但早期起事后,在豫西一带,他仍是个“将”,只是白朗的行为更加理智,说直白一点,就是更加富有正义。

  比如1912年3月4日,白朗和另一股“杆子”联合攻打郏县的一个寨子。打下寨子后,杆中一个小头目王小丙强抢一名民女为妻,白朗劝告不听,遂将王小丙枪决。从这一点来说,白朗的队伍确实要比那些无法无天的“杆子”强很多。

  白朗后期掌控几万人的农民起义武装,纵横数省,更重要的还是与南方革命党孙中山、黄兴联系,接受革命党人的思想,并在军事上对“二次革命”予以配合,这都是事实,也是其亮点,但如果夸大白朗的各种举动,甚至过度拔高,也是说不过去的。

  在和潘民中的交谈中,他数次提到豫西“匪患”的历史与现实背景:旧的秩序已经打破,新的秩序还未建立,各种深层次的矛盾交织在一起,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就会出现大问题,这是白朗最终能成“大事”的根源。

  但同时也应该看到,在底层生存的农民,不管旧秩序还是新秩序,他们更向往的是自己能有安稳的日子。“对于白朗这样的‘将’,底层群众大多是看热闹和真心拥护两种心态兼而有之。”潘民中说,“将”闹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打击官绅。官绅被打击,老百姓高兴,但如果打击之后老百姓还过不上好日子,他们也不赞成。因此,即使白朗的家乡,对白朗也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态,对他是敬而远之。

  早期的白朗,尽管也曾给队伍发布过五条纪律:不准拉票子(指绑票),不准借银子;不准劫路,不准奸淫;不准随便杀人、伤人;只收枪支;只许劫富济贫,不准欺压平民。但号召力仍然有限,并不像后期那样能动员普通农民加入,这一时期来投奔的主力,依然是活跃在豫西的各路“杆子”。

  以游击战法牵着官军鼻子走

  打下几个寨子后,白朗名声传遍了豫西,他将队伍驻扎在宝丰县城北面的高皇庙寨一带,声势很大,豫西一带来“碰杆”的“杆子”越来越多。据当地文史资料记载,当时总共有17股“杆子”来入伙,有300余人、枪械两百余支——在豫西一带,这算是规模很庞大的一股“杆子”了。

  白朗的崛起,很快就引起了当地政府军的注意。驻防禹州的北洋陆军第六镇第二十三标(相当于现在的团)管带吴鸿昌给河南都督张镇芳的电文中说,白朗已经势大,应当趁早剿灭,“一旦布置周妥,即行率队出境,直捣高皇庙,痛剿匪巢。跳梁小丑,不难一股荡平也”。

  1912年4月23日,政府军派出第十三营统领余耀亭率所部渡过汝河,进逼高皇庙寨。“白朗这个人在军事指挥上还是可以的,很懂游击战‘敌进我退、避实击虚’这些东西。这些很简单的作战原则都是‘蹚将’们的生存法则,白朗可以说是无师自通。”潘民中说。

  余耀亭抵达高皇庙后,用火炮猛轰寨门,但白朗早已撤走。政府军进入寨子后,没有找到一个“蹚将”,就拿当地百姓出气,以“通匪”为名,杀害村民200多人。

  在高皇庙寨扑空后,政府军被白朗军牵着鼻子走。白朗一路转移,先后跑过青条岭、张二陈沟等地,最终把埋伏设在大营镇与宝丰县城之间的一块洼地上。5月12日,在白朗屁股后转了多日且疲惫不堪的政府军进入了白朗军的埋伏圈,顿时枪声四起,政府军稍作抵抗就败退逃走。这一战是白朗军与政府军的首战,战况并不激烈,但毙伤政府军30余人、缴获快枪30余支,也算旗开得胜。

  随后,白朗军和余耀亭部又交过几次手,都以胜利告终。

  官府“清乡”白朗一度只有27人

  白朗在宝丰一带异常活跃,引起了官府的警觉,以前总觉得白朗人再多、枪再多,也不过是个“蹚将”,现如今几度击败政府正规军,实在不能小觑。

  张镇芳严令豫西官员,一面调集军队进行围剿,一面实行“清乡”政策。

  自古以来,土匪的游击作战始终是正规军头疼的,而与剿相对应的抚,则相对有效得多,比如水泊梁山的宋江,就最终受了招安。

  白朗也遇到了类似麻烦,他手下的杜启斌等13名“杆首”愿意招安。对于这段历史,我查到的一些资料都予以指责,说他们受骗、不坚持斗争云云,其实这种说法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设身处地替这些“杆首”想想,“拉杆子”当“蹚将”都是迫不得已,谁不愿意奔个好前程啊。再说,搁在传统社会,当一辈子土匪死后也进不了祠堂啊!

  从另一方面讲,张镇芳的“清乡”政策确实很奏效:“蹚将”只是旧秩序的破坏者,如果你破坏了旧秩序,建立不了新秩序,很快就会与老百姓背离。杜启斌的招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当然,10月18日,杜启斌运气很差,13人被骗到鲁山后被官府杀掉。10月23日,张镇芳给陆军部发电,汇报了这一喜讯,声称“其余匪众,不患不除”。

  张镇芳多少在吹牛,不过白朗军的生存条件确实日益恶劣,部下自动脱离队伍者很多,在政府军的围追堵截之下,到11月,白朗的部队剩下27人。

  宝丰待不下去,白朗决定带着兄弟们转战他处,将队伍拉到母猪峡一带发展。母猪峡位于舞阳、遂平之间,四面环山,峭壁陡岩,峡内几十里荒无人烟。白朗入峡后,和本地几股“杆子”“碰杆”,四处出击。经过几个月的扩充,白朗的队伍又发展到900多人。

  1913年,为解决部队的粮饷问题,白朗率领300多名精锐南下湖北随州,与当地帮会首领联合,于4月19日击溃当地商会团练,收缴了几家大户的粮银。

  白朗第一次出省作战,立刻引来政府军的反扑。湖北方面遂派遣第三十六团一部前往围剿,但遭到白朗军的伏击。鄂军随即加派援军,双方在随州城外百林寺一带展开激战,打了个平手。

  跨境作战引起全国震惊

  白朗的跨境作战在国内引起不小反响,天津、上海、北京等地的报纸都予以报道:“豫西匪患,扰乱两省,以致于斯。”弄得河南、湖北两地政府及中央陆军部都很没面子。

  但让政府更没面子的还在后面。

  白朗在随州没有过多停留,5月初即返回河南。在攻克唐河县后,从南召入境鲁山,几日内连攻鲁山县城,不克后又率部攻打宝丰县城。

  这一年的五六月间,对于张镇芳来说是焦头烂额的一段日子。作为袁世凯的亲家,他深得信任。袁世凯能将自己的故乡省份交与其都督,足以看出对他的重视,但张镇芳显然有负袁世凯这份重托。以往豫西“蹚将”充其量就是闹个村、扰个镇,顶多吓唬吓唬县城,现如今白朗竟然攻打数座县城,甚至还打下了唐河县城。“匪患”竟然愈发严重了。

  在张镇芳的严令下,河南护军使雷震春派遣精锐部队增援宝丰、鲁山。

  但白朗玩了一招“声东击西”,在雷震春把注意力都放在宝丰、鲁山后,即率2000多人分兵两路,绕过郏县,逼近禹州。6月15日拂晓,白朗的前锋部队扮作商人骗开南门,随后在城内放枪,直奔县衙。禹州官员连忙逃出城外。白朗军随后入城,打开监狱、释放囚犯,捣毁县衙,开仓放粮,打出“劫富济贫”的口号。

  禹州为中原重镇,交通要道,禹州丢失,中央震惊。

  雷震春得知禹州失守的消息后,连夜派第三旅团和第四旅团从郏县驰援禹州。而白朗在夺取禹州后,立即放弃,准备袭取郏县。

  6月16日下午,双方在郏县城北白庙寨相遇。

  参加这次激战的白朗军是白朗的嫡系“杆子”,战斗力不弱,而雷震春部是其麾下王茂元部队(参战人数双方均无具体数字)。

  白朗军抢先一步占领附近山岭,居高临下,但政府军装备精良,临危不乱,后政府军援兵赶到,双方激战5个多小时,白朗军死伤140余人后被迫向西北山区退却。

  这一场血战对于豫军来说是惨胜,雷震春后来给陆军部的电文中称:“吾军几乎不支,若非王茂元素有战斗经验,指挥有方,几乎不能挽回败势。”

  宝丰、鲁山、禹州一连串的战事,让舆论大哗,上海《申报》、天津《大公报》纷纷指责河南政府剿匪不力。

  袁世凯对此也异常恼怒,对张镇芳大加训斥。几个月后,见白朗“匪患”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干脆将张镇芳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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