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五年级的孙子悦洲随他出差的父亲回国作了一次旅行,身为爷爷奶奶的我们享受这天伦之乐当然十分开心,但也很是担心脱了三周课程,日后学业能否跟上。尽管儿子一再说:“不碍,学校老师说悦洲聪明,相信他没问题”;孙子也说:“老师讲,我能够把中国的风光、风貌带回学校,介绍给学校,也就是学习了”,但我们内心总是不踏实。人已经来了,还说啥呢,用心安排好他每天游览的行程和飮食起居吧。
一日应朋友之约游览灵岩山。我们一到,一位敎英语的余老师就用英语和悦洲交谈了一阵,悦洲自然大方地作了应答。余老师似乎颇为满意,转而对我们说:“儿童,你孙子是儿童!国内的孩子没有童年了,终日只是写啊背的。”说得感慨良深,怒而哀的那一种。这种说法,勾起了我们游览狮子林的一段记忆。
五月十七日,星期三,狮子林游人如潮。我们领着悦洲排队检票。轮到悦洲了,检票员惊讶地叫起来:“咦,今天怎么有小孩来?”“他是……”我话未完,她抢了过去:“他是外国人,一定的。”我们点点头进去了。但可以想见的是望遍以假山着称的狮子林里,仅只有我一个白发苍苍者与一个儿童钻山洞捉迷藏,全然感受不到我那幼年时光游园的生动活泼的勃勃生气。
余老师的话是有道理的,何况我的耳际又萦绕起一段与之相关的祖孙对话,对话是我听民俗讲座听来的。
“爷爷,这学期我们的敎室安排得好极了。”
“怎么个好法?”
“在厕所旁边。”
“臭死了,好什么?”
“你不懂了。靠近厕所,一下课,几步就到厕所;上完后几步就回到敎室,起码可以抢做出两道题,多合算!”
爷爷无语。学校下课,学生活动的时间都如此“合理”安排了,孩子的童年安在?
近日报上有“孩子啊,孩子”的标题,不禁让人记起鲁迅先生上个世纪初发出的呼号“救救孩子……”。
悦洲的旅行即将结束,打点行装时他说:“爷爷,这次我玩了苏州、鎭江、扬州的园林,喜欢上了扬州的包子、鎭江的锅盖面和苏州的粽子;我写了六篇日记,看了世界著名连环漫画《父与子》全集,拍了几百张照片。回去以后,我可以有图片、有文字地向大家介绍……我还有信心代表学校参加温哥华市六月一日举行的‘创新比赛’。”
听着孙子的“总结”,捡拾着他的收获,我老眼湿润地亲吻着他,感受着他跳动的童年脉搏和闪烁的光明,内心无比舒畅。
(摘自《澳门日报》 文/李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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