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一”假期,高中时我的一要好同学去了沂源,在翠微茶馆品尝了“翠微茶”。茶的清香洗去了往日的烦忙劳累,使其脑清目明,想起了中学的要好,就捎上了一筒上好的“翠微”来到我家与我品尝。
他把品尝翠微茶的感受和好处,一见面就不住地向我说个不停,早已惹起我品尝瘾虫的蠕动。我赶忙烧上矿泉水,洗净茶具,打开茶盒将翠微茶放在茶壶里。由于心情激动,不慎将茶壶盖掉到地上跌碎。我忙开橱再找茶壶盖时,无意间把父亲遗留下的黑里透红、壶嘴被锔子锔在上面的一把茶壶找了出来,看到这把茶壶,使我想起了父亲的“茶”。
那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国国民经济处于暂时困难时期,人民生活水平低下。1944年到1955年当过11年兵的父亲,带着战争年代军人刚烈的性格,靠着健康的体魄,为了国家的昌盛,为了家乡的繁荣,哪里苦,哪里累,就在哪里流汗。当劳累一天的父亲回到家里,却不能喝上一杯清茶,消渴祛疲。家里来了客人,就连两毛钱一包的茶叶也买不起。
但是父亲不知从哪里得了个高招。一个春天的中午,父亲干活回到家,顾不上吃饭就领着我说:“走,跟我采‘茶’去。”当时年幼,不知父亲的用意,认为是父亲要和我去玩,就非常高兴地跟着父亲走去。当年,我们村边有许多枣树,大树周边有很多小树,树枝上正吐着嫩芽,不用爬高,父亲就很容易地拽着枝条,采摘起叶芽来。我一见这样就说:“爸爸,摘枣叶做什么?”父亲说:“摘叶回家泡水喝,可好喝了。”
一连几个中午,父亲摘满了一针线簸箩。父亲用锅将枣叶蒸了晾过以后,用铁锅炒干就把它装到瓶里收藏起来。
一个夏日,父亲从湖田火车站装完火车回到家后,在炉子上烧上了一壶水,把平时舍不得用的茶壶洗净,拿出茶瓶,眯着笑眼,左看右看,好象看一看这个“茶”瓶,就能消疲清心。炉上水开的声响把父亲喊醒,他忙开瓶倒出一些“茶”,往茶壶里放的时候,又不情愿地留下了些,重新放到瓶里,盖好收起。这才从炉上提起水壶往茶壶里倒去。沸水一入茶壶,淡淡的枣叶之香随着缕缕升腾的热气散发开来。父亲凑近茶嘴深吸一口气,几个小时装火车的劳累,已被这“枣叶茶”香送到了九霄。父亲拿起茶壶往备好的碗里倒了一些“茶水”放下茶壶,打开盖,把碗里的“茶”倒回到茶壶里,稍后倒上半碗,呷一口,不住地点头,“好,真好,真是好茶。”随后叫道:“儿子,来喝口。”我忙跑过去,父亲说:“还热,慢喝。”我在父亲端着的碗里喝了一小口。父亲问:“儿子,咋样?”我说:“有点苦。”父亲说:“咽下去,卜咂卜咂嘴试试。”父亲接着又问“嗯,咋样?”我说:“有点甜。”父亲说:“这就对了。”
我边讲着父亲“茶”的故事,边斟上两杯翠微茶,好象父亲的“枣叶茶”香缠绕着我们的翠微茶香,慢慢向空中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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