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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程&李娟 心灵在新疆生长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7月28日02:39  新京报 微博

  原标题:刘亮程&李娟 心灵在新疆生长

刘亮程&李娟心灵在新疆生长

李娟

刘亮程&李娟心灵在新疆生长

刘亮程

  刘亮程和李娟的写作有着某种一致性——当然不仅仅是指他们都写新疆,更多的是指他们的写作都是从生活里“长”出来的。

  看他们的文字,扑面而来的,不是他们的作家身份,而是他们嵌在生活深处的样子。刘亮程,便是那个扛着铁锨四处“闲逛”的农夫,从杨树,到黑狗,到月光,经过他的眼,都有了气息,有了枯荣;而李娟,是那个做着裁缝、卖着小百货的山野姑娘,颠沛流离中,看生老病死。

  新书《冬牧场》是李娟对一种行将消失的生活方式的记录。在牧民定居工程的推进下,曾经的游牧生产生活方式正在慢慢消失。在一声“是不是太快了”的质疑下,她跟随熟识的牧民,进入新疆阿勒泰地区南部的沙漠。在那里,她体验到哈萨克游牧民族的冬季牧场生活,并写就自己的首部长篇纪实散文《冬牧场》。

  刘亮程的《在新疆》则是他继《一个人的村庄》后游走新疆的散文结集。书中,他写道:“这个村子的人,他们不会因为住进崭新砖房而有所改变,相信他们的心灵依旧是古老的。这些古老心灵,才是比文物更需要细心保护的。”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于丽丽

  在新疆 心灵的孤独亘古不变

  新京报:在新疆的生活给你们带来什么改变?是否对自然、孤独等概念有了更多理解?

  李娟:谈不上什么改变,仍然还是顺着原先的路一直走着。只是令自己了解到了自身新的极限,感觉从此后,面对艰难的生活和不测的命运时,大概会更从容些吧。难忘的人与事很多,基本上写入书中了。新疆是非常丰富的所在,我不太清楚新疆对我的影响,却深知我所处的环境对我的影响。在我曾生活过的那些闭塞角落里,一批又一批的人们涌进去讨生活,但大部分都无法忍受那里艰辛而寂寞的现实,很快离开了。留下来的,全是足够勇敢、坚强又乐观热情的。环境的艰苦令我长年置身于性情鲜明的人群中,无论性格还是写作,很难不被镀上同样的痕迹。”

  刘亮程:我曾力图避开新疆,但是最终我发现,一个人最躲不过去的,是一个地方的现实。一个作家,最终要跟一个地方的现实面对面,最终要对它说话。所以写到《凿空》的时候,我有了一种‘在新疆’的感觉。而《在新疆》,正是穿插在我的两部小说《凿空》与《虚土》间完成的。写完《一个人的村庄》后,我开始走新疆。

  新京报:古老的、传统的生活方式在当下慢慢萎缩,作为写作者该如何介入这种观察?

  李娟:最重要的是体谅吧。因为面对的毕竟是无可挽回之物,是所谓的现代文明的必经之途。对于这个时代,我难以说清对它的感情,但无论如何,我正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我在这样的时代里出生、成长,同所有人一样,无论愿不愿意,我都依赖着这时代的本质而生存。目前我能做到的是:无论时代怎样,努力做好自己就行。我在《冬牧场》一书中,针对牧羊的宰杀,引用哈萨克作家叶尔克西姐姐的话说:“你不因有罪而死,我们不为挨饿而生。”在远离荒野的城市里,人们可能会更需要这份亲近。贴近大地的生存会令人们和万物在物理距离上靠得更近,而在此基础上影响着情感的距离。叶尔克西姐姐的那句话,其字面意思已经是全部了。它之所以打动人心,大约是因其平等、恭谦的一种姿态和视线吧。而在我们的城市,“消费”是用来刺激的,一切消费行为都是理所应当,情感中深埋的是难以自知的霸道与强硬。这很可怕。

  刘亮程:时代车轮再飞速,轴心部分是不动的。我的文字关注生活中那些一成不变的东西,它们构成千古不易的人性。速度有时会使人偏离人性。作家跟随的不是一个时代,是一颗心灵。心灵到了哪里,我跟随到哪里。不存在逃避。我喜欢享受现代城市生活,谁会不喜欢这么好的东西呢。但我知道我的心灵中有一块地方没有跟随我到达城市,它孤独地在那里,一动不动,它没有随我长大、变老(它本身已老得不会再老),它没有参与土改、文革、改革开放、城镇化、工业化,它干净而古老,黑暗而敞亮。这就是我们继承下来的一颗心灵。如果每个时代每个运动都可以修改人的心灵,那人早已不是人了。历经沧桑劫难我们还是人,就因为人心中有不变的东西。文学守候的就是那一点点不变。

  《一个人的村庄》就是一个人无边无际的孤独。之后的《虚土》是我在40多岁时开始写作的。我本来要写新疆的现实,写我家族的移民生活。但是,当我提笔写作的时候,我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了。我写了自己人生40岁这个阶段的内心孤独、空茫和恐慌,写了我的虚无。《虚土》是从一个5岁孩子写起的,那个孩子在5岁的早晨,突然睁开眼睛,看见这个村庄,看见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看见从远处归来的人,和即将出门的人,那孩子就在这个5岁的早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整个一生,都被别人过完了。那些20岁的人,在过着他的青年,那些四五十岁的人,在过着他的中年,那些七八十岁的人,在过着他的老年。连出生和死亡,都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假如按照原初的设计,仅仅写成一部新疆移民题材的小说,是我不甘心的。我在《凿空》中呈现的孤独,不是一个人的孤独,而是人群的孤独,一村庄人的孤独。一村庄人保持着不为外人所知、也不为自己所知的千年不变的生活。每一天跟另外一天全都是一样的,那样劳顿,一头驴,一辆驴车,家的旁边有三五棵杏树,七八棵白杨树,有几亩地,几个孩子,一个老婆。每一年都不会有多大的改变,每年的收成几乎都是一样的,土地没有奇迹。没有奇迹的生活怎么过?永远不变的生活怎么过?恰恰就是我书写的那个叫阿不旦村的村民们,会过这种生活。

  聊写作 慢慢地生活慢慢地创作

  新京报:你平时是怎么写作的?

  李娟:平时写作大多在白天,尽量避免熬夜写东西。但最近半年再没有写过什么东西了,年初买了一套农村的老房子,把几百公里外的阿克哈拉的家里的几头牛、一群鸡、一群鸭,还有两条狗,一股脑全搬过来了。但房子非常破旧,农忙季节又雇不到工人,维修工作非常艰难,几乎全都得靠我和妈妈,从修地基,到抹腻子,刷涂料,修屋顶……还种了两三亩地。照这样看来,大约下半年也写不成什么东西了。但写作的欲望非常强烈,总有那么多想说的事情。到了如今,写作已经成为自己习惯的生活方式了。我不但依赖它获取生活来源,更依赖它完善自我,寻求舒适和进步。

  新京报:生活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书中,你说在阿克哈拉村,你是个扑朔迷离的人物。主要有四大疑点:一、不结婚;二、不工作;三、不串门;四、不体面。该怎么理解?

  李娟:我觉得婚姻是缘分的事,若能拥有一段合适的缘分,当然再好不过。但如果没有,也不用强求和失意。因为人生并非仅此而已。工作也不只是谋生的手段,更是把人与社会联系起来的纽带。没有工作不只会影响到生存,还会影响到一个人的现实感吧。但对我来说,写作就是一种工作,目前还能获得足够的稿酬,也能借此与外界保持适当的交流。那年回到阿克哈拉之前,已在机关坐班多年,辞职后又去南方混了一年多,深感疲惫。于是天天窝在家里看书、喂鸡、散步,生活单调,也自得其乐。但明显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令大家对我非常好奇。至于“体面”,那两年的确太邋遢了……当时想着,反正,家里又从来不来客人。阿克哈拉这么远,谁会来看我?

  刘亮程:我是一个闲人。闲人不急。早晨睡到日出,写写毛笔字,看看天。上午写几段文字,见好就收。中午睡个午觉。下午就没啥事了,自由活动。傍晚出去走几里路,回来又是晚上了。从来不失眠。早年梦多,如今梦少。成然寐,遽然觉。相对内地,新疆时间是一种慢时间,旧时间。你们天亮劳作了,我们还在做梦,一种跟在内地时间后面的时间。

  新京报:写作风格受什么影响最大?

  李娟:到目前为止,我的写作始终围绕着我的个人生活。因此,它受到的影响大多源于生活本身。具体的写作技巧则同许多作者一样,也来源于阅读。学生时代非常热爱阅读,看过许多好书。很多人说我是新疆“三毛”,大约我们的确有什么相似之处。但我本人对“三毛”很难认同。我并不是故意要“行踪飘忽”的,若以我的本性,巴不得宅死在家里才好。但生活所迫,注定得不停地四处奔忙,这也没有办法。不过往下会渐渐安定下来的。至于和公众的距离问题,倒真是本性为之。深感力量单薄,性格有缺陷,无力维持太复杂的人际关系。

  刘亮程:人类的心灵是慢的,作家的心灵应该更慢。所谓慢,是我们对待事物或事物对待我们的一种态度:彼此珍惜与挽留。我希望我的文字是慢的,仔细的,是停下来细观慢察的。我喜欢那些停下来不动的句子,事物被文字捕捉到。我喜欢慢。儒家文化有面对孤独的方法:慎独。“在独处时能谨慎不苟”。这是高境界修养。即使一人独处,也上有天,下有地。天在看,地在看,人自己也在看。不可胡作非为。这是有信仰有信念的修为。却也把人性的孤独修饰了。我写的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在天地间的孤独,是人在时间中的无助和孤独。万物有灵应该是作家的基本信仰。作家就是那些有能力跟石头说话的人。

  刘亮程眼中的李娟

  李娟和李娟的文字,都是阿尔泰山野生出来的。常年在游牧区生活,游牧人的思维和生活影响了她。她的文字是游牧精神在汉语中的一次奇迹复活,好似羊群转场到城市。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一直被农耕和游牧两种文化纠结,只是游牧文化逐渐被边缘被遗忘,李娟的文字只掀开阿尔泰山游牧生活的一角,就让读久了农耕文学的读者欣喜不已了。在李娟那些居无定所的漂泊文字里,我读到了一种心灵的安顿,那种简陋生活中的内心丰饶。到目前为止李娟的文字还在阿尔泰山的崎岖羊道里游走,她顾不上新疆。就像那些牧民在一个山沟里来来回回就走一辈子,对于作家,随便一个小地方、小题材、小故事、小想法,也足够写一辈子。

  李娟眼中的刘亮程

  大约十四年前,我去编辑部投稿,惶恐又孤独。只听编辑部里有人问我:“写的是什么?”我回答:“散文。”他说:“散文给刘亮程……”就这样,开始了写作之路。感觉运气实在很好。刘老师性情淡漠、洒脱。文字却异常执著,黑暗而优雅,具有强烈的魅力,曾深深影响过写作初期的自己。至今,他仍是自己真心钦佩的作者。

  敞开和幽闭的沉默

  □书评人 李静

  寥廓的新疆孕育沉默的人,刘亮程是一个,李娟是另一个。李娟的沉默通往世界和他人,在那里一切都新奇,一切都盈满;刘亮程的沉默则通往幽闭的心门,在那里一切都相似,一切都荒败。

  这真是令人惊讶的对比,当李娟的《冬牧场》和刘亮程的《在新疆》摆在一处的时候,两书的作者都以旁观者的身份写新疆兄弟民族的生活侧面,但情貌殊异。李娟用白描,刘亮程玩文字魔术。李娟像鼹鼠,一点点掘进哈萨克人冬牧生活的深处,力求同情地理解;刘亮程像蜻蜓,飞临水面时照见的是自己的倒影。李娟历尽悲苦而依旧是孩子,刘亮程在孤独之中凝固了心灵的活力。李娟手捧不竭的爱,与天地和众人不歇地对话;刘亮程则带着恒久的哀伤,在陌生的世界中寻索熟悉的事物,于是新的也成了旧的——世界未因探求而扩展,相反,在一颗虚空之心的镜照下,世界也虚空、沉闷,百无聊赖。

  李娟的《冬牧场》与之前的作品《我的阿勒泰》《阿勒泰的角落》等不同,它是“体验生活”的命题作文。这种写作最易走马观花,声腔空洞,但竟没有。李娟毕竟是李娟。她随着哈萨克老主顾居麻一家扎进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冬窝子,结结实实同吃同住同劳动了三个月。她在被嫌弃中启程,在玩命干活中被接纳,在竭力交流中了解彼此,在隔膜的多余感中伤怀……因此她笔下的冬牧生活,有主人公,有循序渐进的过程,有孤独一人时的轻轻感喟,有难言的遗憾与无奈。这书如沙漠里的植物,虽只浇了三个月的雪水,却已生根。但显然她自己并不满意:“这是我第一次写约稿,第一次坐下来有计划地创作。不是很习惯。无论是文字还是心意,都感到粗糙而匆忙。很不安……”“冬牧场的荒寒之气渍透了这半年来的喧嚣世事。每到心浮气躁的时候,总算还有磐石镇放胸间,总算不至于迷惘。”空茫大地,浩荡云天,牧人们在酷烈自然中坚韧求存的意志和尊严,艰辛生活里小小的希望花朵,悄然凝成她写作的道德律。

  李娟有“新疆的三毛”之称,其实除了面对大漠都有一股谈笑从容的劲头,两位女子没有太多相似之处。三毛的情怀是精英式的,她目光的终点、她的主人公永远是她自己——大漠蓝天,爱人邻居,生活里不时的美丽花样……都是表现她“非凡之我”的舞台。她的写作,是变换了各种视角的“我”之恋。李娟相反。她没有精英意识,众生平等,躲避滥情,少有自赏,多有自嘲:“我想,是时候了,抱怨一下腰的事情吧。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嫂子从口袋里掏出一长串东西——塑封的去痛药片。她像分糖豆一样,给大家一人分了两粒。大家像嚼糖豆一样嚼嚼吞了。又是一阵沉默。我也沉默了。”

  李娟写人,不靠世故,靠情热。写动物,植物,天地,不靠知识,靠心——最终牵挂的还是人。于是,寥寥几笔,即可传神。比如写精力过剩的男主人居麻,爱臭美,到无人的大漠里放羊,也要穿最漂亮的衣裳。给谁看? “给绵羊看!给山羊看!它们看了都说:‘咦,这是谁?不像昨天那个人了嘛?’然后都围过来看,再也不到处乱走了……听话得很,听话得很!”他就是这样靠着自我戏剧化,战胜生活的漫长单调,绝不哭丧着脸;他精力过剩,不放羊的时候把家里的一切都修个遍;自负、逞强、不听劝,生气了就摔猫,却听老婆的话;爱幻想,累了一天回到家,盯着餐桌上的大号油饼愣半天神,忽然双手握起它如握方向盘,左右扭动,嘴里不停打喇叭……他一直梦想有一辆汽车。

  写人,她便感同身受着他们的艰辛和病痛,他们的寂寞和茫然。他们寂寞地向往着现代的世界,但这世界又是多么辜负他们啊——当他们热切地看电视的时候!他们整夜地看,饥渴地听着她的翻译,得知着轻率荒唐的剧情,不以为然地嚷嚷“换台换台”,可是每个台都是如此,可是仍旧要看……这真是一幅寓言性的场景:在屏幕的两侧,并列着两种截然相反的现实,平实稳妥的寒暑岁月,正向轻率荒唐的现代生活轻轻迈进……不这样又能如何呢?

  这时,李娟的思考进入了最艰难的阶段:“荒野主人”最后的归宿会是怎样?在政府的安置下,哈萨克人即将定居——这样可以减少辗转流徙的辛劳,孩子都能受到稳定的教育,失衡的生态环境也可能恢复。但是——“荒野终将被放弃。牧人不再是这片大地的主人。牛羊不再践踏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秋天的草籽轻飘飘地浮在土壤上,使之深入泥土的力量再也没有了,作为它们生长养料的大量牲畜粪便再也没有了,荒野彻底停留在广阔无助的岑寂之中……荒野终将被放弃。” “今年是羊群进入冬窝子的最后一年。这些最后的情景正好让我遇见……我不认为这是我的幸运。”可以说,《冬牧场》是作家李娟献给哈萨克游牧生活的一曲挽歌。她的感伤,触摸到哈萨克人“新生活”的悖论——在生存的方便和效率,与哈族传统、人与自然关系的延续之间,何去何从?民族文化的独特性,如果失去独特生活方式的支撑,是否还会存在?或者把问题再翻一翻儿:难道民族文化的独特性,只能靠对自然意志的顺从来维系吗?如果不是,那么人的智慧还能做些什么呢?她没能继续这些追问。这是李娟式的写作注定的——她写的是诗,不是“思”。思需要哲学和知识的工具——比如吉尔伯特·怀特的《塞耳彭自然史》和梭罗的《瓦尔登湖》,它们是诗,也是思,自然被当作客体而认知,而那孜孜求索的主体,由于有了工具而多么丰厚结实。李娟呢,赤手空拳。赤手空拳地颠倒众生。但毕竟是美的。

  刘亮程也赤手空拳。《在新疆》的主体是对南疆生活的观察,但最好的文章却是与观察无关的《先父》——它从作家的命里长出,它是作家自我的一部分。其余的呢,那些库车的铁匠、剃头匠、古币商、木卡姆艺人、小贩、贼、驴车、坎土曼……它们只是一些名字、身份、工具,过着同样的日子,怀着同样的隔膜,带着同样的悲观厌倦、昏昏欲睡或黯然安命的表情,传递着同样的思想:“我们为何改变?”刘亮程的心中有固执的初民情结,恋旧、怜贫,渴望回归母体。当这情结焕发出本能的诗意和悲悯的道德感时,他能写出最温暖动人的诗篇;当他被未知的世界、未知的人所“压迫”时,他宁可封闭心门,将其强行笼罩在现代主义的绝望和乡土主义的暮霭之中。作为李娟的文学前辈和伯乐,我不认为刘亮程会止步于此。

  至于这两位作家究竟会走到哪里去,会走多远,谁也不知道。我们只愿在这喧嚣而划一的世界里,期待更加幽深而迷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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