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弘

　　偏僻宁静的山村里发生了一连串诡异怪诞的事情。一个村民突然死亡，被法医鉴定为过量服用了巴豆水。他的妻子被指控“通奸毒害亲夫”。这似乎是一个被前人重复过无数次的故事……

　　经过反复思考和权衡利弊，他毅然选择了第二条道路!为了保全自己，他决定背水一战!他全面分析了各种可能性，制定了周密的行动计划，准备了必要的器材。他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寻宝者把磷涂在身上装鬼吓人的故事，便如法炮制。他还亲自去天津请求弟弟的帮助。当然，他并没有把一切都告诉弟弟，而只说他为了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必须借用弟弟的名字，一旦有人问及，让弟弟承认曾去过盲龙洞。他们是同胞兄弟，感情超过一般手足，所以唐建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唐建功认为自己的对手是愚昧的山里人，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足智多谋的洪律师……

　　唐建功眼前的忏悔小屋变成了铁窗囚屋。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人生中的辉煌一页即将成为过去，等待他的将是与流氓小偷为伍的监狱生活，一种令人感到耻辱和恐惧的生活!忽然，一个念头浮上他的脑海——逃亡。也许，逃亡确实是一条能让他摆脱困境的出路，而且他有天赐良机——他已身在国外，在研讨会上还有一位美国人对他的研究成果极感兴趣。明天他们将一同去参观离维也纳不远的温泉小城——巴登。他把希望寄托在明天!

　　第二十章 他豪饮奥国的红酒

　　第二天下午，唐建功和几个与会代表乘坐一辆面包车去巴登。同行者中有一位名叫弗雷曼的美国教授。这位教授身材不高，有些秃顶，但眉毛和鬓角都很浓重。说话时，他的脸上总带着幽默的微笑。弗雷曼的汉语比唐建功的英语好得多，因此两人交谈时主要使用汉语，而这也使他们的谈话具有了一定的私密性。

　　汽车开出维也纳市区之后，沿着平坦宽阔的高速公路向南行驶。公路的左边是深绿色的山林，右边是浅绿色的草场，偶尔才能看到几栋红色或黄色的尖顶农舍和一群群黑白色的奶牛。

　　唐建功赞叹一番沿途的美景之后，把话题转到他的工作上。“弗雷曼教授，你到过中国，对中国知识分子的工作生活条件一定有所了解。和这里的情况相比，包括和你们美国的情况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我的意思是说，差别非常大!”

　　“是的，我听说过，所以我很佩服你们。你们的条件这么不好，而你们干出的成绩又这么好。我很佩服，真的很佩服!”弗雷曼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

　　“生活条件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好一点儿坏一点儿都没关系。但是工作条件很重要，因为它直接影响我的科研成果。如果能有美国那样的工作条件，我一定可以取得更多更好的成果。”

　　“对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我认为，生活条件也是相当重要的。人为什么要工作?就是要生活得好一点。如果生活条件不好，人的心情就不愉快，工作也就没有力量，就没有好的成果。对我的观点，你苟同吗?”

　　“啊，苟同!苟同!”虽然唐建功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但他无心向弗雷曼解释“苟同”一词的含义。“弗雷曼教授，前天在我发言后，你说对我的研究很感兴趣，还说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

　　作。那么，你能具体谈一谈这方面的设想吗?或者说你的……计划?”

　　“啊，可以的。我正在研究不同量的放射线对生物的影响，包括对人体的影响。我苟同你的那个观点——微量的放射线对人体没有害处，可能还有好处。我计划进行各种试验，得出这样一些数据，就是多大量的放射线对生物有益，多大量的放射线对生物有害。这要非常精确。当然还要考虑放射线的种类和强度。我认为，这项研究成果一定很有意义。”

　　“太有意义啦!我是说，这项研究非常重要。如果搞出来，对民用放射技术的发展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我很愿意参加你的这个科研项目，我可以做你的助手。”

　　“唐先生太客气啦!我们可以合作。我想我所在的大学也会愿意和你的研究所合作。”

　　“跟我的研究所合作恐怕不太合适，因为我的研究所是专门研究农业技术的，对放射技术不感兴趣，也不具备进行这项研究的条件。不过，我个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我到美国去做你的研究助手。”

　　“你到美国来?据我所知，你在中国的职位很重要。你不要了吗?”

　　“我认为，科学研究是服务于全人类的，不应受国界的限制。当然，我个人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是为了科学，我宁愿作出牺牲!而且，能够在弗雷曼教授的指导下从事研究工作，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唐建功的话音刚落，带他们来参观的奥地利朋友回过头来向他们介绍即将到达的巴登市的情况，他们的谈话只好中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