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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这个时候,家里人多喜喝凉汤面。一顿做出两顿的来,静放锅中。外出归来,燥渴难耐时,咕噜两碗凉爽可口的凉汤面,解渴解饿的惬意,赛过几多美味大餐。近日孩子的公婆外出旅游,妻去给小两口做几天饭。一个人在家,我懒得做饭,连持续多年的凉汤面也搁置了,改为熬多年少食的玉米糊。
早上趁凉快熬出多半锅,至下午放凉后便犹如凝固的果冻一般,凉爽可口之外,与凉汤面相比又是另一般滋味。它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纯天然冷食,喝下去之后,周身顿觉凉意习习,气定神闲的淡定也随之而生。更意想不到的是,喝了几天这个糊糊之后,竟治好了多年断续发作的咽炎,你说奇也不奇?
想来也有道理,玉米糊是经济不发达时北方的主打食品,尤其在西北地区,三顿饭中有两顿离不开它。西北气候之干燥不比北京逊色,婆姨、汉子能隔着山梁与人喊着打招呼,传递信息,没听说谁嗓子疼的,况且还以辣椒当主菜佐餐。北京人谁行?还不得嗓子疼上半个月,我想,关键是没有喝玉米糊。
北京人也吃玉米面,但多是蒸窝头,很少喝糊糊,说是怕烧心。京歌里“窝头咸菜”就着的是“大碗茶”,而不是玉米糊。虽说十里乡俗不同,但喝玉米糊烧心几乎是大半个中国市民的共识。玉米糊蒙受的这一“沉冤”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得以昭雪。据一位药企的经理介绍,当时生产一种国际市场需求量很大的药以换取外汇,原料就是玉米粒根部那很小的一点胚芽,它也是决定玉米面是否烧心的根本所在。可见烧心的并非全是玉米糊,窝头也难免。据说至今一些发达国家出口玉米仍要采集胚芽,不仅如此,其他粮食出口还要经过灭活,怕基因外泄。
说到玉米糊,曾有一次因它我还产生了负罪感。30年前的一个冬天,中学组织到农村劳动。到达后,天跟着就黑了,晚饭是啃食自带的干粮。生产队找班长联系工作,老师派我去。去后并没有谈什么“工作”,而是将每人捧着的一大碗黏稠烫嘴的玉米糊分给了我一碗,且热情得不容我不喝。单纯幼稚的我一下囧得满脸通红,这不是利诱吗,同学们不会把我当甫志高吧?然而,老乡们并没有让我做一点变节的事。归来时天已黑透,庆幸同学和老师没有看到我残存的赧颜,我却并未因此减轻自谴,且多年后还一直纠结。冬夜里,那一大锅滚烫的玉米糊,若是和老师同学共享,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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