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莫言小说改编的电影，除了大家熟知的《红高粱》外，还有一部《暖》，爱好文艺片的观众大多都看过，因为和《红高粱》一样，改编自莫言短篇小说《白狗秋千架》的《暖》同样获奖无数，还曾于2003年获得东京国际电影节金麒麟大奖，可以说在把莫言的文字推向世界文学之巅中也起了不少作用。记者拨通《暖》的导演霍建起的电话时，接受过多次采访的他企图以“有事”为名拒绝采访，被记者“厚着脸皮”拦了下来，谈及当年的作品和莫言，霍建起还是记忆犹新。对于文艺片的未来，他看得很开，认为文艺片市场很小，但也有市场。

　　关于莫言 观念开放，不干涉拍摄

　　对于莫言获奖霍建起说觉得挺意外的，“没有想到，挺好的”。回忆起这次合作，霍建起用“很愉快”来形容，他说莫言对电影改编很配合，观念很开放，放手让自己去做，即便是起用当年毫不知名的新人郭晓冬、李佳出任男女主角，莫言也非常尊重导演的意见。当年莫言就曾对这次改编说过：“我认为小说一旦改编成影视剧就跟原著没多大关系了，电影是导演 、演员们集体劳动的结晶，现在几乎有名的电影都有小说的基础，但小说只是给导演提供了思维的材料。”谈到莫言，他特别提到了性格豪爽，也许是他本身是作家的原因吧，他的语言谈吐精炼、犀利，很有意思。虽然生活中很开朗，但在霍建起看来，莫言不是个会“和稀泥”的老好人。“他对事情都有很清晰的观点，不会模棱两可，非常有性格，不中庸。”

　　对于小说改编电影 ，莫言曾说过，他不是鲁迅，也不是茅盾，导演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就算是把《红高粱》里的“我爷爷”、“我奶奶”改编成在高粱地里试验原子弹，也与他无关。

　　霍建起回忆说，莫言从不干涉剧组对小说的再创作。“他在电影创作上非常开明、民主，不会干涉我们对情节的修改，只在一些有难度的地方提点建议。我把故事地点从山东高密搬到安徽徽州，他对我说，没什么是不能改的，只要你拍起来有感觉，就可以。”

　　关于《暖》 大胆改编，给人以希望

　　上海文艺出版社曾出版了莫言的短篇小说集，《白狗秋千架》就是其中一篇。霍建起无意中看见了，觉得这个小说很适合拍成电影，就买了小说的电影版权。对于版权费，霍建起没有透露，但莫言曾在采访中说过只是很少一点，“因为霍导演是很不错的人，他非常敬业，我和他是朋友”。其实霍建起对莫言的小说比较熟悉，这也是他当初以独到的眼光相中并改编《白狗秋千架》的重要原因。他说，莫言的短篇小说中不乏优秀之作，除了《白狗秋千架》，《透明的红萝卜》等都很好。“他善于用文字把对家乡的感受表达出来。作品有独特的魅力。”

　　《暖》是部凄美伤感的电影：大学毕业衣锦还乡的男主人公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一个贫穷的山村，与当年心爱的女孩暖相遇，于是青春年少时的爱和回忆交织成忧伤、挣扎与自我忏悔。电影问世后 ，曾在金鸡百花电影节、日本东京电影节获得多项大奖。霍建起还记得，电影拍完后 ，他在北京电影制片厂放映室里放给莫言看。“虽然电影里描写的环境变了，但故事是一样的，情绪也在，很多动人的地方他都被打动了。我觉得我们得到了原作者的认可。”莫言也曾说，虽然自己在卖出小说的电影版权时并没有想到过以后的事，但是看了电影以后，认为这部电影得奖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记者注意到，电影对小说的改编主要是暖的孩子和结尾，原著中暖生的是三胞胎，而且都和父亲一样是聋哑人，所以结尾处设置成暖想在男主人公离开老家之前生个健康的孩子。而电影明显要“善良”很多，暖和哑巴生的孩子是个健康可爱的女孩，结尾处还让郭晓冬饰演的井河得以解脱。说起如此改编的用意，霍建起称暖的女儿就是一种轮回，她继承了母亲的美丽与聪慧，是暖的生命的继续，给人以希望。对于井河最后的独白，是不想将一切归咎于井河，“人是复杂的，井河并没有错”。

　　关于文艺片 坚守阵地，分得一杯羹

　　除了《暖》，霍建起还拍过《那山，那人，那狗》《蓝色爱情》《情人结》《秋之白华》等多部画面唯美、故事感人的文艺电影。谈及目前文艺片只获奖无票房的现状，获奖无数的霍建起表示这是电影变革时期的一种正常现象，“每个人的欣赏口味和水平不同，不是千篇一律的，市场针对性不同，而且现在的电影也主要是以娱乐为主”。对于成立专门的文艺片院线，霍建起表示这种提法已经很久了，“都还只是愿望，当然也希望能早点到来”。记者问他有没有想过也改拍商业片，他笑着说，“商业片投资风险太大了，暂时还不会尝试”。

　　现在，莫言获奖，作品的价码已经水涨船高，当年的“一点”版权费已经变成了“千万元”的最低门槛，但霍建起认为莫言对这方面不太在意。“主要还是看合作双方的状态和感觉，是否合适。文学与电影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他得奖后，境界应该会更高。”当记者问及他是否有兴趣再将莫言小说搬上大银幕时，他说：“如果故事题材合适，资金到位，我也希望能有机会再和他合作。”

　　谈到现在的状态，霍建起说宣传完《萧红》之后，他正处于休整当中，还没有准备新作，“我目前还没有想太多，拍电影还是要看机缘，看有没有合适的剧本和作品。”

　　本版文/

　　■小档案

　　霍建起，北京人。自幼酷爱绘画，1978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美术系，1982年毕业后到北京电影制片厂当美术设计。曾为《遭遇激情》《出生入死》《大撒把》等多部影片担任美术设计。从1995年起霍建起开始拍摄自己的电影，走上导演之路。代表作有《那人，那山，那狗》《暖》《情人结》等，妻子是著名编剧苏小卫。记者 张文艳（来源：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编辑: 林永丽]?

　　（原标题：《暖》导演霍建起谈起合作 莫言从不干涉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