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村落人人有责

2012年10月22日07:00  法制日报 微博

  □社情观察

  王传涛

  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10月20日在天津表示,中国每天消失80至100个村落,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他援引官方公布的数字说,过去十年,中国总共消失了90万个自然村,“比较妥当的说法是每一天消失80至100个村落”;这些消失的村落中有多少具有文化保护价值的传统村落,则无人知晓。冯骥才说,“传统村落中蕴藏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景观,是中国农耕文明留下的最大遗产。保护中国传统村落已经迫在眉睫”(10月21日中国新闻网)。

  这是个特别令人伤感的消息。坊间有云,“上推三代,我们都是农村人”,我们的根都扎根于农村,都扎根于那片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村落和土壤。看这样的新闻,犹如当年看汤姆·克鲁斯主演的《最后的武士》一样,无论如何都难掩我们内心深处对于某一种历史文化载体消逝的伤感。突然之间,我发现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多愁善感。

  刚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一直在写农村里的故事。确切地说,是一直在写山东高密某东北乡的某个农村的故事,他的文学也被称为“寻根文学”。可是,假如那些令人神往的自然村落都消失之后,我们又该去哪里寻找我们的“根”呢?

  这个时候,我们会把愤怒的矛头指向“强拆”,指向为某个工程和招商引资而被逼的“搬迁”,指向权力和政府的造城运动、造湖运动,造高尔夫球场运动、造别墅群运动、造旅游区运动……甚至,我们会反对城镇化。面对去年年底刚刚达到51%的城镇化比例,之前的欣喜会荡然无存。更多的,将会是对农村文化、农村文明的悲悯。

  可是,只要社会在发展,“文明的冲突”便不会中断。城镇文明和农村文明、工业文明和农耕文明之间的冲突就不会因为人类的多愁善感而变得缓和。这个时候,我们再反问一下自己,难道城镇化速度加快,不是社会进步的表现吗?我们选择读书、考研,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所谓的城市里面站住脚,然后给老家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在逢年过节一家团圆之时一种“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光荣感。这种特别俗的理念,难道有什么过错吗?

  不要回避,我们每个人都是村落消失的肇事者。是我们每个人都选择逃离了农村,背离了农业文明,背离了那片我们现在觉得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那份安静。可是,如果我们不离开农村,我们可能连当天的报纸也看不到,可能连网线也接不到,可能连热水澡也洗不上,买一些东西可能要花几个小时来进城……在农村生活,有安静、有祥和、有城市中没有的嘈杂和喧哗,可也有一些生活上的不方便以及我们骨子里不喜欢的东西。由此来看,村落的消失,并非只是因为权力的强拆,在城镇化趋势不可逆转的情况下,我们都是村落消失的肇事者。是我们背叛了我们现在才希望过和怀念的农村生活。

  城镇化了,我们渴望郊区游,渴望农家乐;可是,农村的人仍然希望看一看大城市中的地标建筑。生活就是这样,这山看着那山高。我们每个人都游走城市和农村之间,既包括在现实中,也包括在精神上。就如同《手机》中严守一一样,一直想回到奶奶的身边。我们内心里都希望有一片农村的家园,可是,我们却更愿意生活在城市之中去观望那片农村土地。

  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的载体以及历史发展的遗产,自然村落当然需要保护。我们需要反对“强拆”,需要反对权力和政府的造城、造湖、造高尔夫球场、造别墅运动,但是,不要忘记,我们每个人都曾经被“杂病缠身”的大城市所迷惑过,我们都是“消失的村落”的责任者。

  (原标题:消失的村落人人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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