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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没有情书的年代,我对爱情的想象力 非常苍白

在这个没有情书的年代,我对爱情的想象力 非常苍白
2017年12月28日 01:52 成都商报
  严歌苓  严歌苓与《芳华》演职人员合影

  成都商报:电影《芳华》中,谁的表演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

  严歌苓:看过电影后,这些年轻演员的表演我都很喜欢。在这些年轻演员里,我认为最突出的是黄轩和苗苗。苗苗演戏的爆发力很强。我看过黄轩的《推拿》,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片中的这些年轻演员确实演绎出了我们那个时代的风貌。

  成都商报:剧里的刘峰这个男主人公有原型吗?其他角色呢?

  严歌苓:其实都是有原型的,但是有很大的虚构成分。在那个时代,我们认为他就是活雷锋,做尽了好事。有一次他去跟独唱女演员(算是明星了)说他爱她,要她和他一块回北京。把这个女演员吓得大哭,她觉得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她在我们面前猛哭,就像受了惊吓和屈辱。还有一种就是幻灭,你这么一个人,已经像石膏像上走下来的人忽然对你说爱你,这是特别大的荒诞、特别大的惊吓,所以这个女孩被吓哭了,就是这么一个很荒唐的事。很多年以后我再回忆这件事他是不是特别丑、瘸、瞎?没有,他就是稍微矮一点,人也长得蛮端正。大家在这个事情上,我分析了很多为什么,他要去爱一个女人,或者摸了一下她的手,就造成对他那么大的颠覆性认识。

  成都商报:你在自己的青春里面有没有特别遗憾的事情?或者是错过什么?

  严歌苓:遗憾就是爱上一个很不值得爱的人,因为年纪小,现在想想这样的人跟我太两极的,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一个人。但是在年轻的时候这种代价、这种学费你必须要付的,青春就是充满错误的一段生命,每个错误都将塑造你未来的人生。

  成都商报:书中的萧穗子这个人物,给比她年长的男性,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情书,这是不是你的一段真实的往事?

  严歌苓:勇敢地回答你,是的,是我干过的傻事。她叫萧穗子。

  成都商报:如何看待你笔下的这些青春回忆?

  严歌苓:青春当然是会有很多的恋爱、莫名其妙的情愫,甚至有很多的错误产生的时期,所以我觉得是特别值得的,因为那个时候人把自己的感情最当真。我青春的时候也做过荒唐事、也做过傻事,现在再给我一次,我想一定会做更多不同的傻事,青春做傻事是做得起的,爱错也爱得起的,犯错误也犯得起,这就是最有意思的一段时间。

  成都商报:你对那个时代的爱情和对现在爱情的看法是什么?

  严歌苓: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谈恋爱的。我觉得最理想的,你会写情书,两个人要用心去表达,情书都不会写、也没有这种交往,这是不是很大的遗憾?爱情的各种段落,你缺了很诗意的部分,那不很惨吗?现代人情书都不写了,到老了拿出来看看一张张的纸,每张纸都是实实在在的,都是白纸黑字的一种结盟,这种结盟本身就是有意义的,在你的潜意识里就给你一次一次确认这个爱情。所以我觉得这样的一种心理上的享受或者折磨没有经历的话,我不知道这个爱情怎么谈。我跟我的先生在1992年结婚之前,我们还经常写情书的,拿英文写情书。所以在这个没有情书的年代,我对爱情的想象力非常苍白。

  成都商报:看过电影后是否留有遗憾?

  严歌苓:从某种程度上说,小说家都是自恋的,电影不可能完全诠释小说的东西。所以,你说的“遗憾”是必然的。不过,过去当自己的小说作品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后,会怀着一种全新的眼光去看它,好奇和天真的眼光。而这次我是做编剧,当时写完《芳华》以后,我跟小刚导演说:我把小说发给你,但可能这不是你想要的那个文工团的小说,虽然故事是发生在文工团里,但它也写到了人性的弱点。小刚看完后,非常喜欢,于是我帮他做了电影的编剧。在此之前,我已经很多年不给自己的小说当编剧了。《芳华》是我听到的导演异议最少的一个剧本,他大部分都是肯定的,创作过程非常顺利。

  《芳华》电影拍得非常美,我看了电影后也非常喜欢,特别有我们那个时代的那种氛围。我觉得现在看青春爱情片的观众们看后会觉得满足。我们那个时候的爱情是被禁锢的,男女之间的触碰也是禁锢的,由于禁锢而产生的这种美真的非常动人,会让人感觉,原来任何情感,任何美的东西都是带有一点哀愁的。

  成都商报记者 陈谋

  严歌苓: 每次都看得泪流满面

  近日,最火的电影应该就是《芳华》了。《芳华》根据严歌苓的同名小说改编,讲述隐藏在成都的一座旧红楼里、某部队文工团的内景中发生的军版“才子佳人”的故事。《芳华》这本书的封面,用的是严歌苓跳舞的剪影,当时的严歌苓二八年华,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她从12岁到25岁都在军队里度过,从小跳舞,后来成了部队的创作员。可以说,《芳华》是具有浓厚的个人自传色彩的小说。

  “写出《芳华》,太自然了。”日前,严歌苓在接受成都商报记者采访时说,大概在四年前,冯小刚导演找到严歌苓说:“我们俩拍一个文工团的电影吧,你我都是文工团的,我现在特别怀念那段生活。”严歌苓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啊!”

  文工团的经历 给了她源源不断的素材

  在成都待过8年,让严歌苓听到成都二字,便格外关注。9月为宣传电影她和冯小刚来到了成都,故地重游,流露怀念之情。因为《芳华》小说和电影正是根据她在成都8年的舞蹈演员生活经历创作。

  严歌苓在军队待了13年,她12岁时来到成都的部队文工团,整整跳了8年舞,演过《白毛女》《红色娘子军……然后做了两年编舞,再成为创作员,与笔墨打起了交道。严歌苓说,《芳华》是她最诚实的一本书。她一直没有停过写部队文工团、写那段军旅生涯。这段生活对她来说:“最最重要。”一个人的世界观的形成,一个人心理的构造就是少年时期到青年时期。这段人生左右着她一生的走向。严歌苓说:“我亲眼看见了战争的残酷,青春生命瞬间的凋零,这也成为我此后写作生涯里一种特殊的营养。小刚来找我,我觉得是自己逃脱不了的经历,必须写出这段青春芳华的交响曲。”

  严歌苓看了两遍电影,在她心中,这部电影融入了她很多感情。每次都看得泪流满面。电影中的许多情节也是严歌苓本人的经历。

  早年的感情不顺利 成为写作的营养

  作为著名旅美作家,严歌苓有外人口中的“传奇”式经历:1958年,出生于上海的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小说家、剧作家萧马,母亲则是一名话剧演员。从小受到表演和文学双重熏陶的她既渴望登上舞台表演,又很善于观察生活。

  15岁那年,严歌苓迎来了人生最惨烈的一次爱情。当时,她爱上了一位大自己7岁的排长。短短6个月,就写出了160封情书。在部队里,谈恋爱是明令禁止的,两人只能眉目传情,有时男兵和女兵碰头,严歌苓就摸一摸第二颗纽扣,发暗号让对方去看信。没想到的是,恋爱一事被上级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后,对方居然主动拿出情书,检举揭发了严歌苓。很快,严歌苓就被叫去,一遍又一遍地写检查。没想到,这段感情成为了严歌苓写《芳华》的素材。

  谈到初恋,严歌苓不回避,甚至很超脱。“只能说很早地就让我认清看穿了一些事情。这些经历都会变成我写作的一种营养,包括对于人性的复杂和丰富性的理解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如果说人的一生注定要吃苦头的话,我是会选择早点吃苦的。它会让你早对人生做一些准备。我成为一个作家应该和早年的不顺利有很大的关系。”

严歌苓爱情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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