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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暴发却被称西班牙流感,《大流感》因新冠再度畅销

美国暴发却被称西班牙流感,《大流感》因新冠再度畅销
2020年05月16日 08:57 第一财经网作者:彭晓玲

  原标题:美国暴发却被称西班牙流感,《大流感》因新冠再度畅销

  早期信息不透明,戴口罩、居家隔离、建方舱医院……年初新冠疫情高峰时,一篇写1918年大流感的文章在朋友圈刷屏,里面还援引了一句黑格尔的名言:“我们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我们不能从历史中得到任何教训。”

  关于1918年大流感的书很多,美国历史学家约翰·M·巴里的《大流感:最致命瘟疫的史诗》无疑是其中经典。该书从2008年首次在中国出版以来,一版再版,始终畅销。4月23日世界读书日当天,第四版以特别纪念版的形式再次上市,以纪念主译、已故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钟扬。

  主译的“非典”经历

  钟扬教授援藏16年,长期率领团队在青藏高原,为国家种质库收集了数千万颗植物种子,对生物多样性研究和保护做出了杰出贡献。他还有另一个“业余”身份,就是《大流感》一书的中文主译。

  2004年,《大流感》英文版在美国甫一问世,就引起高度关注,时任美国总统布什把该书列为度假时看的五本书之一。同年,在美国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交流的复旦大学教授金力,于横跨太平洋的中美航班上一口气读完全书后,立刻建议钟扬把它译成中文。

  当时钟扬工作非常忙,长年都是“空中飞人”状态,同时在复旦大学和西藏大学上课、带研究生、做科研,但他读了《大流感》英文版后就一口答应下来。

  钟扬夫人、同济大学教授张晓艳在最新版的前言中说,钟扬之所以愿意排除万难着手翻译,是因为他经历了2003年“非典”,知道一场大传染病会对一个国家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造成多大影响。

  那一年,他们的双胞胎儿子才刚满半岁,春节是在武汉爷爷奶奶家过的。就在节后夫妇俩准备带着宝宝们返回上海时,“非典”开始在全国蔓延,一时人心惶惶。那时候从武汉到上海,不像现在坐高铁就能便捷到达,带着两个小婴儿和大包小包行李,返程的波折和担心可想而知。因为这段经历,钟扬读《大流感》时有一种特别的感同身受。

  因此,在《大流感》翻译后记中,钟扬自述,读到大流感暴发时美国社会发生的各种惨剧,“翻译者就常因太过投入而陷入悲痛”。

  翻译历时三年完成

  1918~1919年,一场大流感分三次横扫全球。过去估计全球死亡人数为2000万,但最新的权威估计数字飙升至5000万~1亿,不仅远超中世纪黑死病所造成的死亡人数,也比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疾病暴发导致的死亡人数都多。从这个意义上说,《大流感》一书的副标题取得尤其精准,“最致命瘟疫的史诗”。

  “此书的初衷是想发掘美国政府在1918年是如何应对这场大挑战的。“约翰·M.巴里说。他为此花了大量时间收集史料,历时7年才完成写作。《大流感》中文版的翻译同样不易,另一位译者、钟扬的学生赵佳媛回忆,全书翻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从她刚跟着钟扬读硕士就开始了,主要是因为翻译难度不小。

  作为一名历史学家,巴里在书中充分显示了自己对宏大历史事件进行分析和驾驭的野心。他以大流感暴发过程为背景,多线索展开叙述,不仅涉及西方古代医学史、19~20世纪医学与科学发展史,还用大量篇幅描述当时美国的政治、文化、社会生活现象。

  巴里同时也是一位很好的作家,他喜欢旁征博引,书中出现了加缪的小说《鼠疫》、歌德的诗歌《浮士德》片段,以及大流感期间的各种标语。“所以我们翻译中经常会卡壳,就开展讨论,甚至激烈争论。有时钟扬老师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翻译灵感,也赶紧记下,可以说是以一种非常认真的工作态度来翻译全书的。”赵佳媛回忆。

  1918年流感又被俗称为“西班牙大流感”,现在大家多已知道,它其实并非起源于西班牙,只是因为当时美国要参加一战,怕影响士气,在新闻审查之下,相关报道很少。而西班牙是中立国,媒体对此做了大量报道,所以才造成历史误会。当时的《真理报》把这场流感称作“Spanish Lady”,这个词之前总被译作“西班牙女士”,但钟扬觉得太“温柔”了,与其全球大肆虐的形象不大搭调,于是改作“西班牙女郎”,“那种热辣的感觉兴许还能同流感的狂暴沾上点边”。

  保持士气与封锁消息

  和英文版一样,《大流感》中文版发行后受到的关注度也很高。尤其是这些年,国内外恰好连续出现禽流感、西非埃博拉病毒、中东呼吸综合征等重大传染病事件,带动公众了解传染病史的需求,《大流感》的销量也水涨船高。

  今年2月,“网红”医生张文宏公开疫情期间的阅读书单后,《大流感》更是洛阳纸贵,很多平台都卖断货,孔夫子旧书网上的钟扬签名版二手书,售价已炒至800元。“现在看来,与其说是这本书经久不衰,不如说是流行病与人类或明或暗的命运相随。”赵佳媛说。

  探究大流感何以在美国暴发和蔓延时,巴里用了很多笔墨深入探究当时美国的意识形态。时任美国总统威尔逊为了发动美国社会积极参加一战,采用了各种铁腕手段,尤其是成立公共信息委员会,很多报刊也形成了“自检制度”,不刊登任何有损美国士气的新闻。

  当时的美国,“保持士气”是最大的政治正确,“倘若士气动摇了,其他的一切也可能随之动摇”,结果就是“谁都不敢妄论国政”。这种意识形态,无疑为此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尤其是大流感已在费城军营暴发后,费城公共卫生主管克鲁森依然置若罔闻,向民众封锁这个消息,并宣称安全。克鲁森还宣布,为参加一战而发起的自由公债游行和集会如期进行,对此费城五大报纸也没有任何质疑。于是几十万“不明真相的群众”参加了盛大的游行。结果立竿见影——两天病毒潜伏期过后,克鲁森不得不再次发表声明,承认“平民中出现流感”,大流感在美国被正式引爆。

  与此同时,美军还被源源不断地送往欧洲大陆参与一战,病毒随之传播到整个欧洲,并全球扩散,最终造成人类历史上死亡人数最多的大瘟疫。

  “假如全球性大流感再度来袭,我们如何应对?“新版腰封上用醒目的粗字体留下这个疑问。随着全球性传染病暴发的间隔周期缩得越来越短,再看一百年前的这段历史,不能不说是发人深思,警钟长鸣。

  《大流感:最致命瘟疫的史诗(特别纪念版)》

  [美]约翰·M.巴里 著

  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2020年3月版

流感大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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