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拜登提名现任美空军参谋长查尔斯·布朗为下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以下简称“参联会”）主席。美军参联会主席一届任期两年，可连任一次。现任美军参联会主席马克·米利2019年上任，已经达到最长任职期限，将在今年9月离任。由于美军参联会主席是美国最高军职，也是美军最高联合指挥机构的负责人，其换届和继任者都备受瞩目。
经历丰富
查尔斯·布朗1962年出生于一个美国军人家庭，其父曾参加越南战争，以上校军衔退役。查尔斯·布朗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从德州大学土木工程专业毕业后加入美国空军。在近40年的军旅生涯中，他飞过直升机、战斗机、轰炸机等20多种机型，累计飞行时间超过2900个小时，飞过的机型包括F-16战斗机、B-2轰炸机、E-8C预警机等。查尔斯·布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复合型空军飞行员，也是美国历史上驾驶飞机型号最多的空军参谋长。
得益于美军的轮换制度，查尔斯·布朗曾在全球各地美国空军部队任职，具有美国空军从基层到高层各级指挥岗位的任职经历。2015年，查尔斯·布朗担任美中央司令部空军司令，指挥了美国空军在伊拉克、叙利亚的作战行动。2018年，他升任美国印太司令部空军司令，同年7月晋升空军上将军衔。2020年8月，查尔斯·布朗就任第22任美国空军参谋长。
从各方面情况看，拜登提名查尔斯·布朗接任参联会主席在国会通过的可能性很大。2022年中期选举中，民主党虽然丢掉了众议院的主导权，但保住了参议院席位的多数，而审议这一提名的主要是参议院军事委员会，民主党保持优势的参议院不太可能否决拜登的提名。
同时，查尔斯·布朗在军界呼声很高，他不仅任职经历丰富，表现优秀，而且年轻有为、思想新锐。2020年，美国参议院以98∶0的结果通过他空军参谋长任职就是证明。
美军参联会主席虽不是各军种领导人轮流坐庄，但也必须在各军种之间保持一定的平衡。现任美军参联会主席马克·米利曾任陆军参谋长，按照军种平衡的“潜规则”，由空军参谋长接任这一届参联会主席也显得合情合理。
力主创新
从查尔斯·布朗的从军经历和在高层职位上发表的言论来看，他是一个充满活力、思想新锐，又脚踏实地、作风务实的新生代美国空军指挥员。
查尔斯·布朗具有强烈的改革创新紧迫感。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要么加速变化，要么接受失败。”在2021年的一次内部研讨会上，作为空军参谋长的布朗作了题为“加速变革以增强美国空军能力”的主旨演讲。布朗讲述了二战期间的“杜立特空袭”行动，这是美国陆军航空兵（当时美国空军还没有从陆军中独立出来）的轰炸机，从航空母舰上满载起飞轰炸日本本土。这一任务极具危险性，但它充分展示了美国空军飞行员的才智和勇敢，从而成为经典战例。布朗借此要求美国空军建立类似的“创新、协作和责任文化”，从而“使不可能成为可能”。
布朗认为，美国面对重回与势均力敌的对手进行高强度竞争、对抗的任务，但现在美军内部存在官僚主义、重点不明、资源配置和使用不当等问题，他认为：“为了克服这些挑战，必须建立重视创新、协作和责任的军事文化，以前所未有的紧迫感立即采取行动，才能面对未来的挑战。”
查尔斯·布朗非常重视“能力规模”的概念，主张“用新的指标来衡量部队的战备状态”。在中央司令部空军司令任上，他批评大量使用航母战斗群的任务方式，表示“继续这样使用将难以为继”。
布朗的批评无疑具有针对性，美军拥有全球最多的11个可部署航母编队，但仍不敷使用。查尔斯·布朗认为，如果进行必要的任务优化和制度改革，完全可以用更少的人员和军械完成更多的任务。他甚至认为，美军中央司令部的空军可以用减少三分之一的人员及编制，达成现有的战斗力和执行任务能力。
作为新生代高级军官的代表，查尔斯·布朗非常重视新技术对于提升部队战斗力的作用，他的“加速改革”和提升“质量效能”诉求，很大一部分需要借助新技术的军事应用来达成。但是，技术越新意味着不确定性和风险越大，“军事技术应用不是越新越好，也不是越成熟越好，太成熟很可能意味着已经落后，所以需要在其间找到平衡点”。
在美国空军是否应当大规模发展无人作战飞机的问题上，布朗认为如果无人作战飞机是消耗性的，甚至是“一次性”的，那么它的成本必须足够便宜。反之，如果让无人作战飞机承载太多的功能，其成本就必然升高，导致其和有人驾驶飞机一样昂贵。布朗认为，空军的平衡点是用第五代战机F-35或下一代空中主宰飞机，以及无人“忠诚僚机”、KC-46“飞马座”加油机、E-7“楔尾”预警机等，构成有人/无人混合编队。
政策倾向
查尔斯·布朗将接受国会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质询，参议院将就是否通过拜登的提名进行投票。因为他在就任空军参谋长时已经经历这一过程，接下来的程序估计会顺利通过，然后在今年9月接替离任的马克·米利成为美军新的参联会主席。综合评估，预计他的任职倾向将有以下三个特点。
一是强调空军在美军中的地位作用。布朗认为，没有空军的参与，美国的军事行动几乎无法成功。布朗此言并非夸大，观察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几场局部战争，海湾战争是以代号为“沙漠风暴”的空袭行动开始的；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美军主要通过空袭达成了战争目标；2021年美军从阿富汗撤军，空军也发挥了决定性作用。这都使得美空军在美军中的地位作用空前凸显。
布朗所谓“用新的指标来评估战备状态”和对过多使用航母战斗群的批评，就已经包含了突出空军作用的含义。在空军参谋长任上，布朗对“我们在让国会同意空军的计划方面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颇为得意，未来如果担任参联会主席，意味着对美军资源分配拥有更大的发言权，布朗将在资源投入上更加注重空军的发展，在美军联合行动中更加倾向于发挥空军的作用。
二是强调与盟国之间的“一体化”联合和协调。“一体化”是美军的梦魇，美军前期各军种建立的“烟囱式”信息系统，虽经几十年的所谓“一体化改造”，至今仍然难以实现充分的一体化，盟国之间的协调合作更是受制于系统的不兼容常常难以互通。为此，布朗在各盟国参加的“全球空天军领导人会议”上特别提出“通过设计实现一体化”观点，即要求各盟国用“以终为始”的态度加强盟国、合作伙伴之间的军事合作。
三是通过渲染所谓“中国威胁”，加强美军部署、作战、训练的针对性。在布朗近期发表的讲话中，几乎每次必谈“中国威胁”。布朗认为与中国的冲突“不可避免”，但只要美国在这一地区的空军足够强大，就有可能慑止战争。
在美国将国家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转向“大国竞争”，并且毫不掩饰地将中国作为对手实行全面遏制的背景下，此前，拜登政府已经任命曾任太平洋舰队司令的约翰·阿奎利诺担任印太司令部司令，这次又提名曾任印太司令部空军司令的查尔斯·布朗担任参联会主席，具有明显强化在这一地区战争准备的意味，值得相关国家高度警惕。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吴敏文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3年05月18日 07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