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哈尔滨市大街小巷一下冒出一二十家“情感陪护”公司,引起人们的好奇与关注。“情感陪护”到底陪什么?
情感陪护公司的运作方式
一个房间、一部有来电显示功能的电话、一张桌子、两排沙发往往就是一个“情感陪护”公司的全部家当。长期不懈的广告为公司招徕客源,又使公司的服务员常换常新。除占绝大多数的“情感陪护”外,公司还有参加宴会、伴游、按摩等各项业务。而在老板的嘴里,情感陪护就是聊天。
每名服务员都得和公司签一份合同,虽然各公司的规定并不完全相同,但也有共性,如:报名时必须交10元或者20元的报名费;不得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客人,不得与客人私下联系;服务员的报酬按服务费的40%提成;服务完毕后,服务员应在一定时间内赶回公司……
各公司都有各自固定的服务员,而服务员往往同时为几家公司工作。虽然公司不要求服务员“坐班”,但一般来讲,坐在公司里等的服务员得到活儿的机会才会更多。一般情况下,公司一天派出10个左右的服务员不成问题。按此计算,公司一天就可收入300元钱。
记者在各家公司的最初经历都是:挨涮
到某公司报名的第一天中午11时许,老板就给记者派了一个活儿,到南岗区某街某医药公司找张先生,可能是聊天也可能是吃饭。可记者找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某医药公司,只好打电话回公司。老板只说:“你回来吧。”再问,老板便笑而不答。在道里区另一家公司,记者的第一次还是挨涮。
闲聊时,一位服务员告诉记者:“新来的,老板得看你守不守这行的规矩,听不听话。听话的要,不听话的派出去不是砸公司的牌子吗?”看看没人注意,这位服务员低声对记者说:“有时候,哪个服务员私自跟客人出去了,老板就用这招儿收拾你,大热的天,折腾你玩儿呗。”
从业人员层次复杂“客户”要求各异
记者在各家公司亲眼目睹了各式各样前来应聘者。有母女俩一起来报名的;有年近四十岁的男士;有二十多岁高大英俊的小伙子;有利用暑假打工的在校大学生;有下岗待业者;亦有兼职者……有些服务员穿着打扮妖艳,举止轻浮,而有些在打扮上则力求清纯。
客户很少有直接来公司找人的,一般都是打电话,要求找陪聊天、陪喝酒的居多,也有直接要求“特殊服务”的,但一律被公司拒绝。问题是与服务员见面后,客户会提些什么要求,服务员们会不会接受,就不得而知了。但短短几天,记者还是听到、遇到不少“极端”的例子。
——一位服务员介绍,某客户要求服务员帮他找一位“老铁”,条件如下:结婚的、30岁以下的、长相一般就行、“不能整天要这要那的”。
——另一服务员介绍说,她的客户特别要求她要光着脚、穿细带的高跟凉鞋赴约。
——还有的客户对服务员的年龄要求界定得十分严格。要25岁的,公司派去20左右岁的嫌小,坚决要求换。
——某先生打来电话,要求找一位25岁左右的、能喝半斤以上白酒的。
——应聘第四天,记者接到公司业务电话,要记者与一位张姓的先生联系。打通电话后,张先生明示记者“最好骂他一顿或者干脆对他拳打脚踢”。记者咬牙应允,忐忑不安地赶到约定地点。可他又将约见地点改到别处。待记者又赶到其指定地点后,对方手机已关机。事后,记者就此事请教心理医生,医生认为:“提出这种要求的人表明他对某种情感的极度不足,而他在社会责任中体验不到自己的存在,想通过自虐来体验自己存在的价值。”
只身赴会,体验“情感陪护”
在报名后的第六天,经公司介绍,记者终于正式“开工”。当日晚7时许,记者见到了一位40多岁、面相周正、略显斯文的中年男子。
几句客套话后,这位中年男子开始提问题,他围绕情感陪护公司及其业务不断地提问。“你们那里的服务员都多大年龄啊?”、“漂不漂亮啊?”、“一般都陪客人干什么呀?”、“找你陪的客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呀?”……事无巨细,刨根问底。记者根据几天来在公司的所见所闻,尽量客观地一一解答。中年男子显得十分满意的样子,又突然问道:“有没有向你们提过分要求的?”“好像没有。”“哦!”接下来,中年男子开始对眼前这位“服务员”感兴趣,针对家庭、婚姻、学习和工作经历、兴趣、爱好、目前的生活状态等等进行“全面盘查”。由于对方的有些问题超出记者事先的思想准备,只好边杜撰边应付。尽管有几处明显的漏洞,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但记者几次欲转移话题,都被对方很不高兴地打断。几次向他提出的问题也都被一一拒绝回答。在记者的一再坚持下,他说找“情感陪护员”是因为“生活没意思”、“出于好奇心”。然后,这位男子出乎记者意料地提议:“咱们去找个包房唱歌吧,要不先去吃饭也行。你先给公司打个电话,就说客人已经走了,然后咱俩再走。你放心,服务费我照付。”记者佯装给公司打电话,实际是拨通女友的电话。随即,领会意图的女友打通了记者的手机,记者称家里来电话说有事需要马上回去。中年男子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给记者留下姓名及手机号,并约记者第二天见面。
专家说:情感陪护本身是复杂的
就情感陪护这一行业的现状,记者电话采访了哈医大二院心理门诊张文艺大夫,张大夫说:“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和来自社会各个方面的压力,每个人都会有心理上的空虚、无聊、不满足,他产生的不良情绪应通过一定的渠道释放出去。当其有些话无法与周围的人倾诉或者释放途径不足时,他就得找陌生人倾诉。情感陪护是目前社会环境中出现的事物,既反映一部分人的精神需求,也为有精神压力者提供了释放渠道,但对于这一事物,有关部门应加强管理,避免其误入歧途。”
记者问:“那为什么这些人不找专业人士,比如心理医生呢?”
张大夫说:“这不一样,这里面有心理障碍和心理疾病的区别,同时角色的体验也不一样。找心理医生就意味着自己是心理疾病患者,而找服务员时,自己却是以客户的身份。情感陪护本身是很复杂的,我们应该从客观的角度去评价它。”本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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