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大忙季节,余干县古埠镇农民程发旺找出两把锈迹斑斑的锄头,准备拿到村东的打铁铺回炉维修,可邻居告诉他,铁匠铺已经关门半年了。随着社会的发展,打铁这种民间技术正走向消失,锄头、铁耙、柴刀等小农具维修成了农民的烦心事。
缺少铁匠铺,农具维修难
5月2日,在万年县石镇镇角田村,村民朱大丰告诉记者,村里原来有一个打铁铺,农民要打铁耙、锄头、柴刀,只要把尺寸、规格告诉铁匠就行,打出来的小农具用起来也很顺手。农具使用一段时间后,难免出现缺口或者卷口,再拿到铁匠铺回炉维修。但是5年前,这家打铁铺歇业了。上周,他为了买把锄头,花了一天时间赶去城区,因为要定做,来回跑了4趟,买锄头的钱没有来回车费多。
与角田村相隔20公里远的乐平市镇桥镇浒淹村,原来有两家打铁铺,铁匠坚持了40多年没有改行,可就在去年,两位铁匠先后去世,让十里八村的村民感到失落。春耕大忙季节来临,还有农民拿着农具前来维修,结果扫兴而归。浒淹村村民程山拿出一大堆小农具给记者看,包括镰刀、铁耙、犁头和锄头,这些农具要么锈迹斑斑,要么“龇牙咧嘴”。程山说,他骑着摩托车找遍了附近的村村落落,没有找到一家愿意加工的铁匠铺。这些小农具扔掉了可惜,不扔成了一堆废铁,真烦人。
赚钱既少又辛苦,打铁后继无人
在万年县石镇镇仅有的一家铁匠铺,老铁匠刘大茂行动迟缓,正在“叮叮当当”敲着一块发红的铁。屋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有传统生产的农具如犁头、耙子、锄头、镰刀,有生活用品如菜刀、锅铲,也有各种杂件如门环、门插等等。这些都是村民拿来维修或定做的。
老铁匠很希望儿子能继承这门技艺,可儿子死活不愿意学,宁愿到浙江打工。“想不到这门手艺在我们这代人手里失传了!”刘大茂叹了一声气。打铁不仅赚钱少,而且是非常辛苦的活。人生三大苦:撑船、打铁、做豆腐。刘大茂说,铁匠日夜在火炉旁忍受炎热,冬天还好点,大热天如果站在火炉旁,那简直如“入地狱”。如今学徒很难请到了,收入不高,自然缺少吸引力。
抛开打铁辛苦不说,刘大茂跟记者算了一笔账。打铁煤炭质量要求高,现在煤炭价格高出往年5倍,成本上升了。另外,由于工业化程度越来越高,很多传统工具使用得不多,销量受到影响。现在,很多农具、铁器都能买到现成的,而且样式比手工制作的多、好看,所以打铁的生意早已不像往年那么火爆了,大多只是一些铁具的简单加工,收一点手工费,赚不了多少钱。
质量过硬,农民惦记打铁铺
尽管如此,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很多农民仍然习惯使用铁匠铺打制的农具。市场上的农具虽然外观不错,但使用寿命很短,容易断裂或缺口。不少农民认为,从流水线上批量生产出的农具,不如铁匠铺来得实在。
在刘大茂的铁匠铺里,记者不解地问几位农民:“为何要翻山越岭20里山路到这里打制锄头?”他们竖起大拇指直夸赞:“刘师傅的锄头不卷口、不钝口、不脆口。锄片薄又锋利,特别轻巧。市场上买不到这么过硬的锄头。”
刘师傅说,打铁也不是简单的硬碰硬,要根据不同的材料不同的火候经常“修正”,如磨损的锄头要加长,必须在老“锄头母”里打出两个“耳朵”,再在里面放一块铁皮,然后用“耳朵”包住,经多次熔化敲打,才能打出农民需要的崭新锄头。
刘大茂说,农民离开土地不习惯,离开锄头、柴刀这些冷冰冰的家伙照样不舒服,就是农闲时,也得拿出来修整修整,或拿出锄头敲敲看楔子有没有松动,或拿出柴刀在磨刀石上磨磨,哪怕摸摸锄头柄,也觉得心满意足。
本报记者徐黎明 实习生邱永旺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