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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年与茶相伴,武夷茶艺非遗传承人在抖音电商传播品茶之道

27年与茶相伴,武夷茶艺非遗传承人在抖音电商传播品茶之道
2023年09月11日 15:35

  这是一个关于坚守的故事。

  现在的年轻人或许很难想象,一生只做一件事,会是怎样的人生。毕竟,“整顿职场”和“靠技能开副业”是很多刚入职场不久的“00后”的选择。

  一生只做一件事,似乎是属于上个时代的余音,如今听来已有些陌生。

  但叶灿就是这样的人。

  她出生于上个世纪80年代,是首批武夷茶艺非遗传承人,如今距离她第一次踏入茶馆,已经过去了27年。无论是她自己的生活还是整个社会,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但对茶艺人来说,许多规则长久不变,例如茶叶的生长规律,饮茶哲学……在武夷山,茶叶的生长只需要一点土、一点雨水、一点阳光,待到春天第一声响雷过后,便是最好的采摘时节,而茶之道,“就是烧水、泡茶、喝而已”,许多滋味自在其中,慢慢品悟出来。

  一晃,27年过去了。这27年里,叶灿经历过许多挑战,许多次站在命运的分岔路口做抉择。但她始终冷静地看待自己和茶艺的关系:刚踏入这条道路时,她一无所有,唯有与茶为伴;而如今,外界的声音纷繁复杂,她以茶坚守从中找到自己、确认自己。

  叶灿确信,这是她一生的事业。

  被茶艺选择的人

  故事的开始充满偶然性。

  叶灿是1980年出生的人,她虽然生活在茶的故乡武夷山,但那时的物质条件并不丰富,茶叶是家里来贵客才会冲泡的“奢侈品”,“抓一把茶叶,扔进大杯子里”,便是她对茶叶的全部印象。

  直到90年代初,国内的部分大城市开始有了第一家茶馆。

  叶灿印象深刻,她第一次见识到功夫茶的手艺,“小小的壶,小小的杯,高冲低泡”,她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她从未想象过,泡一杯好茶原来有这么多道工序。

  也是那时,茶道在她的生命中埋下好奇的种子,她想知道,每道工序背后,究竟有什么寓意。

  1996年,叶灿经历了家庭骤变,父亲开的砖厂倒闭,投入的钱拿不回来。无奈选择主动辍学,并外出打工,维持举家的生计。

  那个时候,叶灿只有16岁,个头小,身体也还没完全长开。她先是在一家酒店的咖啡馆工作。偶然看到了广东人用功夫茶具泡茶,那颗埋在心底的对茶道好奇的种子,逐渐发芽,遂找到武夷山的第一家茶馆——武夷茶观求学求艺。茶观的老板犹豫间发现叶灿胜在文化功底不错,听完一遍茶馆由外到里的讲解,就能在茶馆门口给路过的游客讲茶文化,便被茶观留了下来。

  如今回想,那实在算不上一段美好的岁月。当时叶灿年纪还小,便支撑起了整个家庭的生计。她当时每个月工资有一百多块,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这个月要吃的米买下来。

  那时她“没有资格去考虑辛不辛苦”,生活也没有其他选择。叶灿回忆:“自己只有跟茶在一起,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她总是用茶来激励自己,茶叶在大自然里生长,无论悬崖峭壁、风雨雷电,它只要一点点土、一点点阳光,就能坚强地活下来。在茶馆工作的日子,她突然就懂了课本里讲的内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只是这一课,是茶道教给她的。

  当茶叶从枝头被采摘下来,要经历许多道工序才能成为一泡好茶,火里去、水里来,最终才能在杯中得到另一种生命力的呈现。在一次次泡茶的工序里,叶灿相信,她也可以历经风雨,收获意义。

叶灿正在泡茶叶灿正在泡茶

  上世纪90年代,叶灿在茶馆工作的时候,正属于功夫茶艺的复苏期。古书里记载的武夷岩茶的十八道工序,在现实中只流传下来了十五道。“有简要的文字记载,没有很详实的内容。”从古籍里的文字到手中的泡茶工艺,中间空缺的距离,只能靠叶灿在一遍遍泡茶的过程里,去感受和填补。

  古书里记载,武夷岩茶的十八道工序中,第十一道名为“玉液回壶”。

  而在实际冲泡的过程中,却始终无法体现这道工序。叶灿总觉得“一直不顺畅”。在一次次泡茶的过程里,她尝试改了一个字为“玉液移壶”,后来记载十八道工序的文字里是这样写的:“将泡壶中的茶汤注入汤壶中,这样在分茶入杯的时候,使各杯茶汤更加均匀一致”——也正是因为增添了这道步骤,第十一道“玉液移壶”才真正在茶艺师的手中有了真正的意义。

  对叶灿来说,泡茶的过程就像品一首诗。古籍里的记载就像是一首好诗,却缺了两三个字,叶灿说:“你得把这俩字补上去,它才能变成一首诗。”在茶艺世界里摸索的这些年,她也把流传下来的十五道工序,恢复到十八道,后来,叶灿入选武夷茶艺市级非遗传承人。

  叶灿认为,她是被茶艺选中的人。

  从1996年到2008年,但凡央视来拍摄,叶灿总是作为茶文化的诠释者出现。2001年,武夷山市政府申报“武夷岩茶原产地域产品”时,叶灿就作为武夷岩茶解说代表,为当时的专家冲泡大红袍、介绍武夷岩茶的特殊性。2009年,她在央视的《武夷山茶文化》大型纪录片里作为茶文化专家出境,为观众介绍武夷茶。那年她不过29岁。

  茶给了年轻时的叶灿尊严和底气,而她也在一次次摸索与尝试中,还以茶艺完整的内涵和生命。

  以茶言道

  许多人问过叶灿,她的名字是不是艺名?

  她回答:不是。

  这更像是一种巧合。叶灿说,“我认为我是为这个时代的茶而生的人。”

  茶为她带来了收入、名声,而最重要的,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古人讲品茶如品人,茶品如人品”,和茶打了二十多年交道,叶灿心里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是什么。

  成名以后,叶灿面临过许多选择。登上央视的纪录片后,很多电视节目向她抛出过橄榄枝,问她是否愿意当节目的常驻嘉宾;也有不少上市公司开出高昂的薪资,对她发出邀请,是否愿意加入他们的企业。

  但叶灿一一拒绝了。

  她心里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一个茶人。

  在武夷山的半山腰,叶灿建起了中国当代第一座茶道庭院——茶言精舍,远离城市的喧嚣,墨瓦白墙,被云雾缭绕着,仿佛是诗中才有的场景。这是一座茶文化体验馆,叶灿每天穿梭其中,给往来的宾客讲授传统茶文化,以茶会友、以茶言道。

  当时许多人不解,“讲茶文化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而如今,叶灿的茶言精舍已经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文化场馆,是很多国内外友人来武夷山感受茶文化的首选之地,也是诸多组织举办重大的茶艺赛事的不二之地。

  叶灿说:“这不是现在人说的创业,更像是古人所说的立业。”

  作为一个出生于上世纪80年代,成长于经济飞速发展时期的人,叶灿坚信,没有情怀的企业是活不下去的。她认为:“少有家长会告诉孩子,读书是为了明理,是为了追逐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从中而能获得幸福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茶文化是她真正的老师,激励她度过许多艰难的时刻,也让她能够冷静地看待自己和欲望的关系。

叶灿和徒弟讲述茶文化叶灿和徒弟讲述茶文化

  而她的理想,是把茶文化,分享给更多人。

  这种分享是她真正热爱的事情。叶灿记得,曾经她高烧40度,要去接待重要的来宾,在去会场的车上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但“一提到茶,我整个人的专注力和兴奋就来了。”哪怕一天讲了五六七八场,身体上已经精疲力尽,但她的精神始终是兴奋的,只要坐在茶桌上,她便滔滔不绝。

  哪怕有一句话,能被人记住、给人解惑,对她来说都是莫大的鼓舞。

  “真正的幸福是有东西可以跟别人分享”

  2022年,叶灿选择入驻抖音,开通抖音号@叶灿的茶客厅,分享茶文化。

  这个过程充满巧合。叶灿并不熟悉现代电子科技,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甚至连社交app都没有安装。当团队的人推荐她去抖音分享茶文化时,叶灿一头雾水,她根本不知道抖音是什么,只把它当作一种新推出的电商平台,兴趣寥寥。

  直到一次春茶季,叶灿制作手工茶的时候,团队的伙伴开了一场直播。

  刚开始直播间只有二三十个人,可当她站在镜头前讲述茶文化的时候,“一两百号人涌进来”。叶灿记得,当时她们并不熟悉抖音直播,只是即兴开着,但屏幕左下角很快就被弹幕填满了,很多人说“叶灿老师好!”“叶灿老师,看到你在做茶了。”

  叶灿坦言:“那种感动是很震撼的。”

  那时她想,既然她在生活中所做的,便是传递自己对茶文化的理解,给别人带来鼓舞人心的力量。那何不借助抖音平台,和更多与她有缘的人在直播间里相遇。

  2023年元旦,叶灿在“叶灿的茶客厅”抖音直播间开始系统性地讲授茶文化,内容包括茶叶的分类、新丛与老树的区别、不同产地的茶叶和风格;也有茶叶冲泡技巧和品茶之道。

  刚开始,她没抱有太高的预期,“我以为有个三五十号人观看直播就很不错了。”结果前几场直播的人数就破了百,数据最好的时候,将近一千多人同时听她讲茶。每场直播的销量也超乎她的意料,今年五月,在一场和其他主播合作的直播里,叶灿介绍起了武夷山的三坑两涧,和回味甘香馥郁的大红袍,最后单场直播就卖出了几千件大红袍。

  网友在弹幕里评论:“每次都学到新知识”“说得太好了”。

  今年六月,叶灿茶客厅还推出了一本奇特的图书——《茶书》。说是书,其实不仅有书,更有茶,还有丰富的茶知识。《茶书》系列款,以中国六大茶类为内容,分六大册,每册又分三款茶。她在书中给每一种茶叶,都附上了茶名片,详细地解读茶叶的标准和冲泡过程,让从未接触过茶文化的人,也能从“形、声、闻、味、触”五感中,领悟茶文化的魅力。可以说,这是一款可以瀹饮的荼书,可以阅读的荼书,可以悦己的荼书。

叶灿茶客厅的《茶书》叶灿茶客厅的《茶书》

  她在直播间里讲述的内容,既是品茶之道,也是属于她自己的哲学见解。

  很多时候直播,她没有底稿,也没有脚本。团队的伙伴有时会为她准备大纲,但她却总有自己的想法。几十年来的积累,茶文化已经浸润到叶灿的生命里,只需随性拾起一个片段,便足够她讲述数个小时。

  前两天,她在直播间即兴讲了茶文化中的“数字哲学”。

  譬如三分之二。在数学上,又表达为0.6666666666........,无限,无尽。在茶中,则处处有三分之二。在传统茶文化中,投茶,以三分之二为宜;添茶时,茶水不能超过茶杯的三分之二。在叶灿看来,这也像人的一生,“组成我们人生部分,有三分之二是有形的、物质的内容,而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心灵的、思想的内容。”无论在哪个时代,这三分之一的留白非常重要,“如果没有一点点思想上的追求,人是很辛苦的。”

  她相信自己的见解,能够抵达能多人的内心。

  前段时间,受台风天气的影响,叶灿所在的地方,信号很不稳定。但一个夏天夜晚,她还是打开了直播,刚开始直播间有三四百人在线。

  可两个小时的直播,却断了五次电。

  每当她们手忙脚乱地重启、上线时,叶灿总是想:“他们应该走掉了。”

  她做好了重新上线时,直播间只有寥寥几人的心理准备。意想不到的是,五次断电、五次重启,直播间的人数始终保持在三四百人,叶灿的信心却被一次又一次点燃:“大家依然在等我,大家发弹幕评论安慰我。”

  那个瞬间,叶灿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

  如今,叶灿已经四十多岁,“大半生过去了,我只做了这么一件事情,就是在茶里找到自己、验证自己。”而在抖音直播间,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人们对茶文化的需要,也得到了被认可的感受。

  2020年10月,抖音电商正式推出“看见手艺计划”,助力传统手工艺被更多人看见。2023年8月,抖音电商“看见手艺计划”内容升级,推出“焕新非遗”产业带扶持专项,未来一年,该专项将覆盖超30个非遗产业带,扶持非遗传承人、工艺美术大师超300位,引入非遗产业相关商家超8000个,带动非遗产业带商品销量超3000万件。

  叶灿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将本地茶农的茶叶推给更多有需求的消费者,靠她的讲述,寻找到更多爱茶、懂茶的人,联结起对等的需求。

  叶灿说,“真正的幸福就是有东西可以跟别人分享。”那些从茶文化中汲取的养分,始终陪伴着她的前行。而她希望,能让更多人感受到茶文化的魅力。

  这将是她毕生的事业。

  (来源:News快报)

责任编辑:孙青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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