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内外交困的叙利亚总统巴沙尔
国际在线综合报道: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自罗马帝国时代起,就被誉为“天国里的城市”。然而,2011年3月以来,阿拉伯世界的政治动荡波及叙利亚,大规模的反政府示威和随后的武装冲突,让这座人间天堂变成了血与火交织的“人间地狱”。叙利亚从此陷入动荡,被誉为“中东幼狮”的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也因此陷入内外交困之中。
“我不是傀儡,不是由西方制造出来的,我不会流亡到西方或其他任何国家。我是叙利亚人,我出生在叙利亚,我要生活在叙利亚,死在叙利亚。”
面对国内外要求下台的声音,巴沙尔尽管誓言要与国家共存亡,但他面对的却是:内部有武装的反对派,外部有西方国家和阿盟的反对,周边的盟友太少。7月23日,阿盟部长级委员会就叙利亚问题通过一份决议,呼吁巴沙尔下台,以挽救在战火中愈陷愈深的叙利亚。
那么,是不是巴沙尔下台就能平息叙利亚国内冲突?对此,约旦《宪章报》时政版主编马希尔·阿布·塔伊尔认为,巴沙尔下台,对叙利亚国内局势不会有任何好处。“一旦巴沙尔下台,叙利亚国内安全局势将更加混乱,甚至比伊拉克局势更为严峻,叙利亚可能将遭遇分裂问题,并可能长时间处于全面内战,宗教、种族冲突也会不断发生。”
除了2011年阿拉伯大变局这一背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李绍先认为,造成巴沙尔政府内外交困的另一个关键原因在于,叙利亚在中东地区所处的地位及其战略结盟的背景。“他们为什么坚持要推翻巴沙尔政权?主要是考虑到地缘政治上的斗争。大家都知道,叙利亚在地缘政治上是伊朗的盟友,并且(巴沙尔政权)和伊朗同属于什叶派,这样一个(双重)背景使其在地缘政治上成为以沙特阿拉伯为代表的逊尼派阿拉伯国家以及美欧国家的靶子。这是导致巴沙尔内外交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命运有时候会阴差阳错。作为“中东雄狮”阿萨德四个儿子中的老二,青年时代的巴沙尔并没有打算与政治结缘。从大马士革大学毕业后,他一度游学英国并打算专攻医术,悬壶济世。不料1994年,阿萨德家族被指定的接班人、巴沙尔的哥哥巴希尔意外死于车祸,父亲阿萨德才火速从英国召回巴沙尔,并在此后的数年里精心培养。2000年,阿萨德病逝,巴沙尔当选为总统。
作为青年总统,巴沙尔深入基层、访贫问苦,在民众中积累下不错的声誉。可惜,好景不长,经济问题积重难返,政治空气相对闭塞,族群矛盾未曾化解,使得父子两代积攒的历史欠债,在2011年因为阿拉伯世界剧变的外溢效应转化为全面危机。不过,除了外部原因以外,也有评论认为,在应对危机的过程中,巴沙尔本人错过了数次可以力挽狂澜的机会。在中东问题专家李绍先看来,巴沙尔至少是两次坐失良机。“首先,去年3月15号,阿拉伯大变局冲击到叙利亚的时候,当时叙利亚民众的要求是非常有限的,只是要求改革,并没有把矛头对准巴沙尔政府、对准复兴社会党,当时提出的要求是改革,要求取消紧急状态法,但是巴沙尔坐失良机,迟迟于6月份,一直拖过了三四个月以后,才正式取消了紧急状态法,而到了6月份的时候民众的要求已经水涨船高;第二次坐失良机是在今年年初,国际社会曾经达成一定的共识,任命安南作为安理会和阿盟的联合特使,来调解叙利亚的和解进程。尽管巴沙尔政府显示出了要配合安南进行调解的姿态,但是总体而言还是没有使得安南这个使命得以完成。在两次坐失良机之后,(巴沙尔政府)逐步走上了现在这样一个非常尴尬、非常危机的状态。”
叙利亚持续的危机迄今已造成4万多人死亡,71万人逃往邻近国家沦为难民,叙境内需要提供人道援助的人更是高达400多万。数度做出变革表态却不被认可的巴沙尔曾公开表示,一旦完成改革,他将告别政坛重操旧业,做一名外科大夫。问题是,谁都知道,作为总统的他必须首先将国家和政权从战争中解救出来,才有可能选择自己的命运。而媒体普遍关注的是,如果没有其它国家提供避难,这位四面楚歌的总统会不会沦为与利比亚前领导人卡扎菲或者埃及前总统穆巴拉克一样的悲惨结局?今年夏天,巴沙尔在回答媒体提问时这样说:“发生在卡扎菲身上的事情是野蛮的,而穆巴拉克接受的是一个审判。我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因为没有办法去比较,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担心和害怕了。”
叙利亚的局势目前在朝着不利于巴沙尔的方向发展,就在12月12日举行的“叙利亚之友”国际会议上,叙利亚反对派全国联盟被西方国家承认为叙合法代表,此举为叙反对派获得武器装备和国际援助进一步铺平了道路。与此同时,曾经力挺巴沙尔的俄罗斯立场出现松动,总统普京曾公开表示,俄罗斯不会对巴沙尔进行庇护。不过,巴沙尔毕竟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最后一步,他在国内还拥有一定的支持率。
历史是一张大拼图,个人史和家族史都是其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内外交困的巴沙尔未来命运如何,只能交给历史去解答,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他的家族都将是叙利亚历史乃至中东史上无法抹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