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默克尔这场打破15年惯例的演讲，给出了一个惊人判断

　　此次在即将退休之际，66岁的她却突然打破长达15年的“电视静默”，着实很不寻常。

　　当地时间3月18日晚，德国总理默克尔罕见发表电视讲话，呼吁德国人“团结起来，共同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并将之形容为“二战以来德国最大的挑战”。

　　不同寻常的公开发言

　　尽管默克尔是战后西欧执政时间最长的政府首脑，从2005年出任总理至今已达15年之久，但在这15年里，除了传统的、没有太多实质性内容的新年电视献词，她从未发表过哪怕一次电视讲话。

　　此次在即将退休之际，66岁的她却突然打破长达15年的“电视静默”，着实很不寻常。

　　此次她非但一举打破惯例，在过去8天里，她还至少4次通过不同平台、场合，公开呼吁国人“重视疫情”、“团结应对”。

　　究其主要原因，就是德国疫情形势急转直下，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而德国朝野对此还普遍不适应、不重视。

　　政治经验丰富的默克尔担心这样下去，一旦时机错失，德国有可能步意大利、西班牙后尘，陷入“卫生体系烧穿”之灾，令境内疫情失控，导致更大灾难。

　　严峻疫情和滞后意识

　　疫情发生之初，德国朝野普遍心态轻松、乐观。

　　尽管意大利疫情3月初开始“提速”，周边国家情况紧急，德国却一直作“感觉良好状”，各州中小学及幼儿园停课这件被防疫专家公认“最为紧急”的事，德国交由各州自行决定，结果从3月4日拖到14日才告在全境完成。

　　直到这一天，德国联邦卫生部长施潘还“坚决驳斥”了“封城谣言”。这位德国联邦最高卫生官员在3月7日曾公开表示，戴口罩是“当众做戏”，并发出“不要如此夸张”的呼吁。

　　德国的自信有其底气：作为欧洲第一制造业大国、富国，德国财力雄厚，医疗卫生体系完善，且是欧洲少有、可自行研制生产大多数医疗卫生器械的国家。

　　尽管存在医护人员缺口，但大多数德国官员、学者和民众对如此强大的医卫体系抵御“外国的、比流感略强的疫情”还是信心满满。

　　在意大利“疫情大暴发”之初，德国累计确诊数仍不多，更拥有令人羡慕的低死亡数（长期被压在个位数），这令多数德国人产生了“疫情就算入境又能奈我何”的麻痹思想。

　　但近一周来形势骤变：确诊数突然以每天数百乃至上千的数目上涨，一直较低的死亡数也有所抬头。

　　3月19日，德国单日新增确诊2094例，累计确诊14259例，虽死亡数仍低（43例），但增速也在提升，这不免令许多有识之士和专家担心：长此以往，德国卫生体系再强大，也终将难以承受，届时德国可能变成第二个意大利。

　　德国流行病学和健康监测研究所Robert-Koch（RKI）负责人威勒警告，如果应对措施不当或过缓，不能“在几周内有效减少人与人之间的接触”，那么在2-3个月内德国累计确诊人数可能高达1000万以上。

　　在此严峻形势下，3月15日，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出面呼吁德国人“留在家里”；16日起，德国政府宣布实行全面边境控制。

　　然而，习惯了漫不经心的德国人并没有把总统、总理的告诫当回事。

　　这几日，春暖花开，阳光明媚，柏林等大城市的公园、街道，红男绿女，人满为患，甚至有年轻人在网上“串联”，打算在本周末聚集数百人，在柏林两座公园内举行所谓“冠状病毒大派对”。

　　而被“建议”早打烊的餐厅、酒吧，很多都偷偷放下窗帘继续营业，毕竟习惯了漫长晚餐的德国人，是不会一下适应“变相宵禁”的。

　　更滑稽的是，这仅仅是“轻松”的一面——“不怕疫情”的德国人在疫情暴发后，几次掀起恐慌性大抢购，将超市货架“洗劫”一空，尽管其中许多商品原本是德国本地可自给自足的。

　　鉴于此，默克尔才打破15年惯例和战后德国政坛“潜规则”，通过电视台发出呼吁。

　　言者谆谆，听者呢？

　　默克尔是在当地时间18日20时15分发表演说的。

　　在演说中，她再次呼吁德国人“遵循此前政府所发布的各项建议和规定”，以尽可能减少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为了大家的安全，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必须保持人与人之间一定的距离”。

　　问题是，默克尔言者谆谆，苦口婆心，听者呢？

　　有学者指出，默克尔以不寻常的方式公开呼吁，当然会起到一定效果，但即便是她也仍然不敢“一步到位”，采取类似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的“刚性”关闭商店、餐厅等公共场所方式。

　　对行事素来谨慎的默克尔而言，能打破“不在大场合讲演”的清规戒律，已是勇气十足的“大突破”，很难指望她去突破更多。

　　但倘若连她都止步于此，又如何能指望更严厉的防控措施，去应对越来越严峻的疫情？

　　或许更快的疫情蔓延速度、甚至足以令德国人放弃其“优越感”的新增死亡数，才能促使他们“更进一步”。但这势必意味着需要付出更多的、原本可以减轻的代价。

　　□陶短房（专栏作家）

责任编辑：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