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记者在首都医学界为方亮举办的送别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奇人物。方亮，一米七八的个子，年轻英俊的脸上总带着笑容，语言行动十分自如。很难想象，他曾经因为子弹穿过头部偏瘫在床，记忆全部丧失，连话也不会说。面对这位战场和病床上的双料英雄，专家们一面啧啧称奇，一面衷心庆贺他战胜死神，重获新生。

　　方亮则激动地说，奇迹不是他个人、而是大家共同创造的。

　　子弹贯穿脑部昏迷49天

　　1999年1月4日，疯狂作案已达8年之久的张君特大抢劫杀人犯罪团伙在湖北武汉广场制造了骇人听闻的黄金大劫案。当时年仅22岁的巡警方亮正和战友在附近值勤。犯罪分子手持武器、仓皇逃离现场时，方亮毫不犹豫地带头冲了上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犯罪分子黑洞洞的枪口，紧接着一声枪响，猖獗的犯罪分子在短距离内对着方亮头部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方亮右太阳穴射入，从左太阳穴飞出。方亮当场脑浆飞溅，鲜血喷涌……从1991年到武汉大劫案发生，方亮和他的战友是第一批对这伙歹徒正面阻击的民警。

　　事发后，当地公安部门、湖北省、武汉市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进行抢救，仅开颅手术就连续进行了三次。他整整昏迷了49天。其间有的医生开始无奈地摇头：这种枪伤，能活下来的希望太渺茫。

　　面对残酷伤势顽强抗争

　　当妈妈的一声轻轻呼唤将方亮从昏迷中唤醒时，整个病房沸腾了。所有参加抢救和知道方亮事迹的专家都感叹：像方亮这样两个太阳穴之间的头部贯通伤，此前还没有存活的先例。也许是老天眷顾好人，方亮创造了第一个奇迹。

　　然而，活过来的方亮可能要面对比死更残酷的现实。不少医生预言：方亮即使能活下来，也将成为植物人。许多比他伤势轻得多的脑损伤者，都摆脱不了一辈子躺在床上的命运。事实似乎验证了这一预言：严重的脑损伤使方亮左脑全部软化，右脑顶部也部分软化，颅内还存留有异物。他的记忆全部丧失，甚至连父母也认不出来。不会说话、不能坐立、大小便失禁、右半身偏瘫，智商只有几岁孩子的水平。因为外伤引起的癫痫也一次次折磨着这位壮实的汉子。

　　在湖北省有关部门和医院的建议下，2000年5月，方亮的妈妈带着方亮慕名来到中国康复研究中心附属北京博爱医院，开始接受正规系统的康复治疗。运动功能训练、上肢日常生活自立能力训练、认知功能训练、语言训练，还有高压氧治疗和药物……日复一日单调重复的训练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在妈妈的陪伴下，方亮拿出与犯罪分子斗争的大无畏精神，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和病魔进行顽强斗争。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康复丧失信心，每次训练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肯休息。

　　康复不忘梦想还要当警察

　　到底失败了多少次？又重新爬起来多少次？这些方亮已经记不得了。反正自身努力和科学训练的配合一点点显现出了效果。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方亮从下不了床到自己能走路，从一点点挪动到走路大步流星，从只能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到连续说整句话，从只能靠妈妈喂饭到逐步自己进餐，自己料理内务……一年多的康复时间里，方亮得到了社会各界的热情关怀。无数群众不断来电、来信慰问，有的还带着慰问品和慰问金亲自上门。北方交大的同学们坚持利用节假日探望方亮，陪他聊天、唱歌、练习写字、外出旅游参观。企业界的代表——精优惠南医药有限公司为方亮捐助了价值两万多元的神经恢复药物，在他恢复的过程中帮了大忙。

　　如今的方亮已经恢复得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依然一副雄赳赳的样子。鉴于方亮在抓捕张君犯罪团伙的战斗中表现出的大无畏精神，湖北省公安厅授予方亮一等功勋章。当有人问他今后想干什么工作时，他毫不犹豫地说，我还要当警察。　晨报记者赵戎，通讯员陈亚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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