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在西藏高原旅行和考古调查的人都知道,西藏的城郊乡野,村边路旁,山尖沟端到处皆可以看见一堆堆用石块垒起的石堆,藏族人民称其为麻尼堆。藏族人民不分男女老幻,不论徒步或骑马,只要负重从跟前经过,总是顺时针方向绕其左侧转过,有些甚至旋转数周,以便消灾免祸,赐福延年。这虽是宗教迷信的产物,但它确是绚丽多彩的藏族人民文化艺术的宝库。
麻尼堆,多由刻满藏文和多种图案造像的石块组成,它凝结着藏族工匠、人民群众的聪明才智和辛勤汗水。藏文多刻“六字真言”和各种佛教经典,字体流畅规范,完全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藏文版本。雕刻造像的麻尼石更是丰富多彩,内容广泛。有反映苯教拜物意识的龙、鱼、日、月画像,各种鸟头、兽头人身像,其雕刻得奇形怪状,活灵活现;亦有反映佛教意识的释迦、十一画千手千眼观音、妙音女神、度母、大威得金刚、力士及各种护法神像、天王像,其刻画得形象逼真,浑厚有力,栩栩如生;也有着意刻画宗教史上有名人物的造像,如宗喀巴、莲花生、文殊等像。在雕刻上给予适当的夸张,赋予人物以个性,使之各具神态,跃然欲动,达到了形、神兼备的境界,真是鬼斧神工之作。在雕刻技法上采取平面浮、剪底阳刻、线刻等多种手法,并随形构图,因材施刀,凿印刀痕刚劲有力而又轻松自如,多在线刻和平面浮雕中追求某种特殊的装饰效果,因而,雕刻出的作品形体准确,线条明快,刀法娴熟,风格多样,民族特点浓厚。
麻尼堆的雕刻,从风格上讲,早期线条比较简单粗犷,只注重整体形态的刻画,而晚期的雕刻则线条流畅自如,逐渐细腻,开始注重细部表情的刻画;从内容上分:早期的多雕刻一些苯教崇拜的鸟、兽、日、月、龙、鱼和佛教的护法、金刚等,而晚期的则着重刻画人物花草,比较注意装饰,并把丰富的世俗生活溶进了雕刻中。从雕刻技法上看,早期的多采取平面浮雕,剪底阳刻,而晚期的则多用线条细刻。当然,作为民间雕刻,特色会带有一定的地域性,比如昌都地区的石刻受汉地影响,画风细腻,行云流水,而前后藏地区的雕刻则下刀较狠,比较夸张,讲究力度。
当今,麻尼堆石刻藏文和图案雕像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还没有被大多数人认识。但笔者认为,随着西藏文物考古工作的蓬勃发展和对藏学、宗教艺术等专业的进一步深入研究,麻尼堆里的藏文石刻、雕像将会引起越来越多的专业、业余爱好者的兴趣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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