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专家证实“神舟”四号飞船返回舱环境完全符合载人飞行要求后，所有镜头都推向了即将坐进“神舟”五号的中国宇航员，他们会成为中国的加加林吗？

　　记者◎金焱

　　加加林宇航员训练中心的中国人

　　对信息极少披露的中国宇航员来说，有时候一面之缘也会显得很难得。哈尔滨工业大学航天学院航天工程与力学系教授刘暾就是这类人群中的一个，“他们穿着空军驾驶员的那种皮夹克，都是棒小伙”。事隔六七年后，刘暾回忆说。

　　刘暾见到的宇航员现在或者在更早时候就已经成为教练员了，有媒体报道说，他们的名字叫吴杰和李庆龙(音译)。北京航天医学工程研究中心有关负责人对此的评论是，中国确实曾派两名宇航员去俄罗斯训练，但是媒体上出现的这两个名字显然翻译得不够准确。

　　507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描述了那段历史:1994年前后，“921计划”在进行过程中遇到一些不十分理想的情况，而在中俄关系改善后，两国在太空领域的合作前景也逐渐明朗起来。第二年，大概是1995年春天，两国领导人就双方在空间技术领域加强合作等方面达成协议。有资料说，协议内容包括俄罗斯向中国转让载人航天技术，训练宇航员是其中一项，另外还有提供联盟号的太空舱和生命维持系统，雌雄同体式对接系统以及太空服等。

　　刘暾在那段时间前后，往返于俄罗斯与中国之间，他的同事说，他在引进联盟号的工作中发挥了一定作用。因为有这个身份，刘暾被允许参观尤里·加加林宇航员训练中心，知悉这个消息时，刘暾的申请已经提交给官方一个月时间。宇航员训练中心在莫斯科近郊的一个小城里，刘暾记得小城的名字叫“星城”。星城几乎是围绕着宇航而生存的小城镇，“城里的居民都是这方面的工作人员，比如宇航员、工程技术人员、化学专家、设备维护人员。城里的一些附属物，比如医院、商店、小学校等也都属于这一体系，加上这些人的家属，形成了这个几万人规模的小城。”

　　星城与莫斯科之间有交通往来，加加林宇航员训练中心在星城边上，门口排列着荷枪实弹的士兵，“至少有一个班，由长官带着”。

　　接受采访的专家说，中国宇航员前往俄罗斯受训的时间是在1996年，在动身前，他们已经学习了一年左右的俄语。进入到俄罗斯训练中心的宇航员并不只是中国人，刘暾记得在星城的展览馆里飘扬着很多国家的国旗，展览大厅里，凡是在加加林宇航员训练中心里受过训的宇航员的照片都挂在那里，“每张照片都放大了，可能都有29英寸电视那么大”。有专家解释说，当时俄罗斯不只向中国出售其先进的太空技术，当时加入到这个队列里的所谓资本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国家都有相当比例，比如受训的宇航员就分别来自日本、叙利亚、法国等。

　　中国派到俄罗斯的宇航员的照片当时没有挂出来，那时他们也刚到俄罗斯不久。刘暾说他是在训练中心参观的过程中碰到了他们，“我一看他们是中国人的模样，就过去问他们是不是从北京来的，那几个小伙子说是，还说他们已经在俄罗斯呆了一段时间了”。

　　太空人履历表

　　中国载人航天工程航天员系统总指挥、总设计师宿双宁在“神舟”四号飞船发射成功后说:中国的宇航员训练正在按计划进行。其实，这个计划已经执行了相当长时间。同在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的一位专家回顾说，中国在宇航员的挑选和培训方面起步还算比较早，1968年4月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成立，在进行载人航天医学工程研究的同时，选拔和培训宇航员的工作就已经开始了。前期的研究工作被归纳为四个字:“非常零碎”，真正意义上的选训工作起自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那时才开始进入到操作层面，我们叫做型号任务——之前有过一些‘预演’性质的任务，但干一半就下马了”。

　　操作层面的开端的一个标志是送两名宇航员去俄罗斯训练。507所一位专家在电话中告诉记者，花钱送他们去俄罗斯是个捷径。他说，整个宇航员的操作是个软系统，上世纪90年代中期，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硬件设备，但并不完备。

　　熟悉那段历史的专家告诉记者:“当时由我们提出训练计划，利用俄罗斯的训练系统进行操作，所以送去的两个人大体经历了俄罗斯宇航员走过的历程。只不过中国宇航员的时间比较短，也就训练了一年左右时间。”

　　前苏联宇航员的训练，经常被提及的项目包括:在一年时间内，骑自行车1000公里，滑雪3000公里，越野跑步200多公里。相对应的是美国登月宇航员要穿着几十公斤重的宇航服，在炎热的佛罗里达沙漠中每天行走20～30公里。刘暾印象比较深的是，星城国际性宇航员培训中心里那台直径十几米的大型离心机。在他的描述中，离心机的电动机有一人高，放置离心机的建筑也有三层楼高，操纵台在外面。人要从二楼的位置才能进到离心机内。刘暾在谈到离心机原理时，着重阐述了空军战斗机飞行员与宇航员的“渊源”:“在空间，宇航员除了面对失重的问题外，在进入太空和返回地球时，还要面对火箭加速和巨大的空气阻力产生的超重，这种超重会持续几分钟，宇航员在这种过程中要承受七八倍于体重的载荷，而战斗机飞行员一般至少能承受5倍重力。在飞船上，每增加1克的有效载荷就必须付出很多的推力，其代价十分昂贵。”

　　在两名宇航员派往俄罗斯训练的同时，12名在国内训练的宇航员也开始了他们的特殊旅程。507所的工作人员说，训练基地在北京郊区的中国航天城，这里有些设备是上世纪70年代的产物，功能差些，不过现在重新建了一座两层楼高的离心机装置，为适应火箭发射过程制造的振动塔、冲击塔等也都重新改造过了。现在有人称其为世界第三大宇航员训练基地。

　　一位专家提供的说法是，从俄罗斯训练归国的两名中国宇航员回国后成为教练员，这也是选派他们的初衷。

　　有人向记者证实，中国宇航员的早期零重力训练是在一架由运输机改装的机型上进行，“10秒零重力体验是在每一次的抛物线演习上——俄美等国也使用抛物线飞行器训练其宇航员，后期训练是在地面”。而另几种说法则无法证实其准确性:一是外电报道中国宇航员正在进行一种独特的零重力训练。一个直径15米，高21米的舱室被放在一个垂直的风洞中用150公里/小时的风速，以使受训宇航员浮在空中。另一个不能证实的说法是，这些受训的宇航员被分成两队，一队侧重于发射和着陆程序的训练，另一队则侧重于轨道飞行。

　　隐身状态

　　“神舟”四号的热点新闻还未尘埃落定，“神舟”五号已在总装过程的新闻就开始向新高度过渡。有趣的是，有消息说，如果“神舟”五号搭载宇航员，将专门为他们配备手枪、匕首等自卫性武器。对此刘暾说，他听说对宇航员的训练要经过很严格的程序，比如把一个人放到非常偏远的地方，让他们体验孤独感。与此相似，507所专家说，地面救生训练包括以对付深山老林里的野兽或海里的鲨鱼等危险动物的袭击，所以手枪、匕首之说并不夸张，“这些东西可能都会用得上”。

　　记者与中国载人航天工程航天员系统总指挥、总设计师宿双宁打交道过程中，宿双宁低调而谨慎，这几乎也有关宇航员信息的整体调子。宿双宁的同事说，中国正在受训的太空人也是正常人，他们会一星期回一次家，而不是与世隔绝，不过这些没有个人信息的中国宇航员对普通大众来说，还是太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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