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学生》专访何大一:他抓住了SARS弱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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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6月01日21:30 《中国大学生》 | |||
中国大学生杂志社单独采访何大一博士:艾滋专家抓住SARS弱点 文/《中国大学生》英文版主编Forward 记者金玮 5月,治疗艾滋病“鸡尾酒”疗法的世界著名科学家何大一博士应我国科技部门邀请,来京与科学家们共商抗击非典研究,行程仅3天,除了集体会见在京记者,何博士单独接受 1.关于北京印象 《中国大学生》:何大一博士,您这次来北京,印象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何大一:与上次相比,很明显北京有许多不同:路上交通明显减少,饭店的入住率也很低,今天早上吃早饭,饭店里只有我和我的同事两个人,香港亦如此。可见,SARS给社会造成了很大影响,每个人的生活都因此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我们是和艾滋病打交道的,这种病非常严重,感染了几百万人,但对社会影响远不如几个星期前爆发的SARS。SARS的影响太大了。除了人类为此付出的生命代价,SARS给社会和经济带来的损失确实是太大了。 2.科学家有责任教育媒体 《中国大学生》:通过SARS事件我们应该从中吸取什么教训呢?许多科学家都指责媒体所扮演的角色,认为它们的过分渲染加大了公众对SARS的恐惧。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校长,1975年诺贝尔生物奖获得者大卫•巴尔的摩也给本社发来邮件指出:科学家有责任教育媒体,把公众对个人安全的关注保持在一个适当的水平。您同意吗? 何大一:我同意。我认为经济上的损失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恐慌造成的。尽管我们应该给予SARS足够的关注,但是我们现在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我们应该把这个疾病放在大背景中考虑。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有5000多人被SARS病毒感染,可是每一天被艾滋病感染就有15000人,其致死率差不多是百分之百!而大多数SARS感染者是可以康复的。我这么说丝毫没有轻视SARS的意思,但关键是我们应该把它放在一个大环境中考虑。事实是,在车祸中丧生的人要远远多于因感染SARS死亡的人。在一个有着上千万人口的城市里被感染的几率是非常小的。所以我们应该清楚,即使游客和商人都不到这里来,这个城市一天24小时里还生活着1千万以上的人,而且他们的绝大多数并没有被感染。 3.关于“接触追踪”的重要性 《中国大学生》:中国的一些高校已经被隔离,学生们也都在讨论他们是应该回家还是留在学校里。在研制出治疗SARS的有效药物和疫苗之前,我们在人群比较密集地方照常生活、工作是否安全呢? 何大一:因为我这次来北京时间比较短,所以我并不是很了解这里的疫情情况,但我知道香港的情况,台湾也略知一二。其实,最危险的地方是医院,所以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去那里。 在香港和台湾,绝大多数病情的传染原因都得到了合理解释。不明原因的随机病例很少。据我了解,前一段时间北京不明原因的随机病例比较多是因为调查的力度不够,我们也称这种调查为“接触追踪”,即设法搞清楚病人感染原因。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这是一项全新的工作,做的还不够彻底。不过,大多数病例的传染途径还是找到了,这样就可以减少我们对它的担忧。现在我们真正知道的是多数感染与医院和医务人员有关系,这样,我们去其他地方相对也就放心一些。 4.何大一小组最近在做什么? 《中国大学生》:SARS爆发后,许多著名的病毒学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这种传染病上来,是什么促使您致力于攻克这个病毒呢? 何大一:首先,因为它是流行病,而且我们的工作与流行病学和病毒疾病有关,自然,我们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的兴趣。我们对艾滋病的研究在某些方面和SARS有一定的联系。但由于我们有自己的主要项目,因此开始只是从局外人的角度予以关注。 真正激发我加入的是SARS在香港爆发后,不少朋友一直在问我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为他们提供一些咨询。后来,他们又请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董建华先生出面邀请,于是三个星期之前我到了香港。在香港的两天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意识到我们这个科研小组可以从科学的角度提供很多帮助。从那时起,我们小组即开始了几个科研项目的研制工作。一是找到治疗方法,一是研制出SARS疫苗。我们既然担负了这项责任,当然也就马不停蹄地争分夺秒,尽心尽力地工作。 前几天,我把一个新的治疗方案拿到香港做测试,结果很好,我们为此感到很激动。目前我们只是在实验室里进行了实验,离成功尚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与此同时,台湾方面也就SARS一事向我发出了邀请。现在我们正努力寻找一条能把大家团结在一起,共同战胜SARS的办法。我们正在讨论尽快召开一个由全球华人科学家参加的SARS讨论会的问题。所以SARS也是一个“黏合剂”,它把大家都集合在一起。我们可以把坏事变好事。 5.我依然感到乐观:SARS比艾滋病好对付 《中国大学生》:前几天,你说与艾滋病相比,攻克SARS的难度要小很多。在您去过香港和北京以后,您现在还很乐观吗? 何大一:我仍坚持我的看法,即SARS看起来比较简单一些,但不是说它不可能发展成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就研制治疗方法而言,鉴于我们有研究HIV的知识,我们一开始就认为有可能在初步研究阶段取得成功,而且事实证明也是如此。至于疫苗,研制艾滋病疫苗的工作已经花了15到16年的时间,但我们仍然一无所获。但针对动物冠状病毒的疫苗已经研制成了许多,所以找到与这个冠状病毒有关的疫苗应该容易一些。还有一点很重要,艾滋病患者多数不能康复,但SARS患者的治愈率却很高。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免疫系统可以战胜SARS病毒,而在HIV方面,免疫系统则总是失败。 6.何大一博士发现SARS攻击健康细胞的原理 《中国大学生》:请您用最浅显易懂的话给我们介绍一下您在研究SARS治疗方面取得的最新进展。 何大一:病毒侵入健康细胞进行复制的时候,它们首先会附在细胞表面,然后通过一种“浸蚀”的方式进入细胞。它们抓住细胞的方法基本相同,即把细胞拉向自己,就像你收回自己的胳膊一样,我们知道爱滋病病毒就是这样。观察SARS病毒的结构你会发现,它和我们的手臂一样也有两部分,而且它们拉拽健康细胞的方式与艾滋病病毒可能极为相似,我们要做的就是对它的回拉进行抑制。为此我们发明了一种“阻碍物”阻止它的拉拽,叫做Peptives. 7.关于本次全球科学家合作的特点 《中国大学生》:一些国际专家说80年代人们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最后确认HIV为艾滋病病原,现在在世界卫生组织的领导之下,全世界有13座实验室(不包括您的实验室)在同时研究SARS,而且只用了两周时间就确定了病原,又用了两周多一点的时间找到了它的基因组合。这在规模和速度上都是空前的。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和不同? 何大一:对此并没有一个很简单的答案。有些人认为现在的技术比以前好多了,人们也积累了许多研究流行病的经验,如香港、台湾和马来西亚等地都爆发过几种流行病。因此对付这些病毒的技术有了提高,而且方法上也日趋成熟。公平地说,艾滋病病毒是一种全新病毒。科学家对这种病毒和与其相关的其他远近亲体都一无所知。而对于SARS来说就不同了,和它相近的一些病毒早已为科学家所熟悉,而且它们也很容易在实验室中培养,再加上技术的日趋成熟和更加训练有素的研究人员,所有这些因素综合起来都为我们能在较早的阶段确定这个病毒发挥了作用。 《中国大学生》:如果以后还有新的流行病出现,你认为还会有类似的全球性合作吗? 何大一:这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流行病,以后还会有更多。比如可能再次爆发SARS,可能出现新的病毒,或者什么我们今天还不了解的东西。随着人口不断增长,我们也不断侵蚀其他动物物种的生存领域,有些动物物种会携带病毒或害虫,它们对寄宿动物的本身也许无害,但是却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就像我前几天说的,这次SARS的出现给中国以及全世界敲响了警钟。这意味着我们需要进一步改善基础设施的建设,并对新的传染病的流行做好准备。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它的影响和地震、洪水一样是灾难性的。我们不知道这次瘟疫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它也许会继续,也许会消失,也许会卷土重来。因此各国应该制定计划并继续研究这些危机,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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