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画报:我为什么批评上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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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6月12日15:50 外滩画报 | |||
外滩记者贺莉丹/报道 6月5日,《外滩画报》以《批评上海的人是谁》为题,报道了新加坡商人林容基对上海提出的善意批评。 采访林容基的那个女记者就是我。 报道出来后,远在新加坡的《联合早报》予以转载。过后,我给林容基打电话说:“找你找得好苦呀!” 刚刚放下电话,我就去苏州采访了林容基。 小心翼翼写作 《如此力保上海?》 SARS已经使中国、香港、台湾的经济贸易受挫,如果此文对上海的经济有负面影响,那我的罪就更大了。 林容基毕业于新加坡大学会计系,现任新加坡昆岭集团财务总监。 1984年,33岁的他第一次来中国。那时,中国给他的印象是,作为外商的他,买东西不能用美金和人民币,只能用“外汇券”。 接下来近20年时间,他相继在深圳、广州、上海、昆明、苏州等地从事进出口贸易工作,近一半时间在中国度过。他把自己的日程安排概括为:“一个月有三个星期在昆明,一个星期在苏州,过一个半月争取回一次新加坡的家。”就如同《如此力保上海?》(载5月19日《联合早报》)所描述的那样。 5月中旬,SARS疫情还处于高峰期。5月13日,林容基从新加坡飞抵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他稍微安心:因为在海外,上海一度被誉为阻挡SARS的“铜墙铁壁”。 但从上海回苏州路上,林容基亲身体验到个别工作人员的马虎和敷衍。他担心:万一有SARS患者经过上海,那样的“把关”,根本起不了作用,后果将很难预料。 5月14日晚上,辗转难眠。他给在新加坡的太太打电话,讲了上海的防SARS情况和自己的担忧,告诉她准备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太太开始不同意:“你只是个去中国做生意的商人,管那么多干嘛?” 其实,他也犹豫:“我不担心我自己,我是怕这种文章发出来会影响上海的形象。SARS已经使中国、香港、台湾的经济贸易受挫折,如果此文对上海的经济有负面影响,那我的‘罪’就更大了。” 犹豫归犹豫,他还是争取到太太的理解:“上海是中国经济的龙头,它的安全至关重要,我个人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我还是要写。” 林容基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联合早报》。因为此前林容基曾在《联合早报》发过稿,在《联合早报》的读者库中备有档案。 想周全后,林容基用一天的时间完成了这篇文章,5月16日早上通过电子邮件发给《联合早报》,晚上便得到编辑回复。 善意的批评才是智慧 “没想到政府这么重视这件事情,上海政府真的很能干。” 林容基非常客气地认为,他的文章是“鸡蛋里挑骨头”,其实上海是中国最好的城市。 “自从上个星期六的《联合早报》(5月31日—记者注)再度刊登关于我的报道后,新加坡家里的电话就压根儿没停过。”林容基又向记者讲述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原来,《联合早报》转载《外滩画报》的文章中提到,为了找到批评上海的新加坡商人,上海市副市长杨晓渡下了“死命令”。 新加坡的亲戚朋友以为上海市政府要找林容基的麻烦,全都打电话过来询问林容基的情况。 “由于文化差异的关系,在新加坡没有‘死命令’这个说法,按照他们的理解,‘死命令’就是跟死有关的命令,他们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林容基说起这事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找到了批评上海的人,上海出租车管理给林容基打电话,除了提出要求给林容基道歉、赔偿外,还提出要“查办”那位出租车司机。“查办”两个字把林容基吓坏了,他忙打电话到上海市出租车管理处,为司机说情:“我不计较这些钱,何况司机的服务态度挺好的,只是按照公司的规定走了程序而已,错不在他。” 林容基要记者转达他对上海非典防治办公室和出租车管理处的谢意:“他们的服务态度深深地感动了我。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大陆的读者、网民,不要把善意的批评当侮辱,互相学习、互相指点才是智慧。我不期望任何补偿,上海的安定就是我最好的安慰。” “没想到上海市的政府这么重视这件事情,上海市政府真得很能干。”《外滩画报》很勇敢 就像早期的《新明日报》,反应迅速。 在新加坡,林容基经常看三份报纸:《联合早报》、《联合晚报》和《新明日报》。 他给《外滩画报》的评价只有三个字:很勇敢。 “《外滩画报》给我的感觉像早期的《新明日报》。我很佩服你们能做到反应迅速,这种媒体在我的印象中只有香港、台湾才有。” “我比很多新加坡人敢说话,只要是对公众有利的事情我都肯出来说说话。下次如果碰到这样的事我还是会站出来说话。” 林容基想 寻找一位资助对象 “你认识家境不好、成绩也不好的孩子吗?给我介绍一个,我真的很想帮他们。” 林容基喜欢音乐,自称会演奏几乎所有的乐器,还能写词作曲,他说退休后会组建一个录音室,制作CD、MIDI。他还喜欢在空闲时写些东西。 林容基写了《大陆趣闻之搭顺风车须知》,向外国商人介绍中国大陆的投资环境和政治、文化背景。文中还中肯地分析了中国的现状,建议新加坡政府以“双赢”为目的加强对中国大陆的投资。 “下一篇文章是介绍云南的,我在云南呆了四年,从一个国外华人的眼光来看云南,希望能给云南政府一些建议,把云南的一些卖点变为商机,未必对,只是起到一种启发思考的作用。”他说。 自称“只有非洲没有去过”的他,在西伯利亚,遇到一件深有感触的事:当地的朝鲜族人还在使用朝鲜语、吃泡菜。“为什么在美国、欧洲、新加坡的华裔没有做到这一点?许多华裔,连中文都不会讲,这种‘边缘人’是很可悲的。”他觉得忧虑。 新加坡实行的是“双语交流”,讲华语的家庭大约占1/3,有些学校也规定,英语是必修的,华语、马来语、印度语、德语等是选修的。 “新加坡的‘西化’已经表现得很严重了。新加坡的很多父母都有‘怕输’的心态,孩子一出生就跟他用英语交流,但是却忽略了让孩子学习华语。所以在今天的新加坡,很多年轻人可能听得懂、也会说一些简单的华语,但是已经不会写汉字了。” 林容基坚持让他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讲华语,带他们去中国的很多地方。他说:“我之所以这么做,因为怕他们把自己的根忘掉了。”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记者看到一张中国邮政汇款收据。林容基的司机阮敏师傅告诉记者:“这个叫起伟的孩子,在兰州商学院读书,林先生每个月资助他300元,直到大学毕业,已经资助两年了,但是都是用我的名字汇款。” 采访结束的时候,林容基忽然问我:“你认识家境不好、成绩也不好的孩子吗?给我介绍一个,我真的很想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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