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剥七八成强行收礼金抓人白干活赌场狠搂钱

　　且看脚行头子如何“扒皮”

　　据刘海岩介绍，脚行头子对脚夫们的压榨，不仅仅是在“工资”“劈账”下的直接掠夺，暗含着更为“高明”的招数，让脚夫们想躲也躲不开，只能欲哭无泪。◇大小把头等级多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脚行，自然也有个等级之分。上有总头目“总头儿”、“大头儿”；中有直接管理脚夫的“小头儿”；下分管车的“车把儿”，去“人市”雇人的“小把儿”，写账的“先生”和巡风的“站街”。“把店”是大脚行的支店，对于“把店”来说，总脚行则称为“本屋”。“把店”可以自己直接揽活儿，但必须把收入的一半以上交给“本屋”。“抱把”则是从“把店”拿活，克扣一部分，再雇佣散工、散车做活。

　　就这样，你分钱我分钱，你扒走一层皮，我扒走一层皮，剩到脚夫手中基本就寥寥无几了。脚行头子一张嘴，大拇指高高一挑：“你拿耳朵摸摸，这爷们儿的‘子孙签’是祖宗上刀山、跳油锅换来的！”买卖家的货一动，脚行头子身不动膀不摇，得拿一份“过店钱”、“搭肩钱”———天津卫的话，这叫“拿一份儿”。不让把头拿行吗？敢！把头一招手，膀大腰圆的汉子上来好几个，手拿檀木斧把在你眼前一晃，谁想豁个儿，不死也得让你去一层皮！◇盘剥比例七八成

　　脚行头子对脚夫的剥削是敲骨吸髓，剥削劳动收入的比例高达70%至80%，有的甚至超出95%以上。

　　紫竹林脚行的规定是，运价50%归头子，再扣20%“车份”，实际也归头子，剩下30%还要受到“抱把”、“车把”、“小把”的层层盘剥，工人所得不过10%。

　　东货厂脚行说是“三七劈账”，实际情况是脚行头子独得三成，剩余七成中由车主(多为脚行头子)与工人(每车两名)均分，车主得二份(车一份，牲口一份)，两个工人各得一份。工人还必须负担鞭子钱、车油钱及沿途被警察勒索的“车底钱”，实际收入不过全部运费的十分之一。

　　有的脚行则一直沿用所谓“底钞制”。比如公立成脚行、同和义脚行，运费全部归脚行头子，脚夫所得，全看头子高兴，赏多少，算多少，有的时候一天只给1.5公斤玉米面，几个月也不算账，不准有任何怨言。有怨言么？拖出去！往死里打！◇挣钱就得听使唤

　　让脚夫白干活，是脚行头子惯用的把戏。双义成脚行头子王家保叫脚夫给他盖房子，不给分文。丁宝成脚行头子叫脚夫运送军火，也不给工钱。而春和脚行头子更是灵机一动，想出个冠冕堂皇的点子，强迫脚夫们每三天就给他“义务”干一天，白干不给钱。滑头的头子很会选择“义务劳动”的时间，哪一天生意多，赚得多，他哪一天就让脚夫“义务”了。◇巧立名目强收礼

　　按照脚行头子的“帮规”、“行规”，每年三节———端午、中秋、春节，每逢“两寿”———脚行头子和老婆的生日，脚夫必须送礼。如果单只是这些固定的日子，也许脚夫的日子尚且好过些。就怕头子巧立名目，给你创造送礼的“机会”。什么婚丧嫁娶、孩子满月之类的，一个都跑不了。大脚行头子巴延庆就说：“一次飞贴打网，生活就可维持半年。”◇偷来先要孝敬我

　　脚行头子的万贯家财中不仅是盘剥脚夫或是强迫他们送礼得来的，他们甚至还故意让脚夫偷窃孝敬他们。日寇统治时期，五村脚行脚夫因为脚行残酷剥削，每人每日的收入仅有三角五分，饥寒交迫，有的就在装卸粮食时，拿些粮食充饥。脚行头子华凤林发现后，立即串通路警逮捕脚夫，送交日本宪兵队，然后又对脚夫说：“要想偷粮食不被抓，就得运动路警，贿赂日本人”。从此不仅把脚夫应得的运费全部取消，而且每天每个脚夫还要送给华凤林伪联币10元，脚夫们只能靠扫“车底”的粮食过活。◇把头狠搂血汗钱

　　脚行内大都设有赌场，脚行头子也大都开当铺、小押，放高利贷。一些脚夫由于生活所迫，寄希望于赌场，很多脚夫拿着可怜的血汗钱来到赌场想捞上一笔，可这儿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十赌九输，绝大多数都是血本无归，更别提捞一笔了，只能眼巴巴看着那点血汗钱一点一点流向把头的腰包。同和义脚行的一位脚夫整个冬天都没有穿上棉裤，刚向脚行头子借钱做了一件，没有两天便在赌场又输给脚行头子了。本报记者沈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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