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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访铁路专家还原清代火车相撞惨剧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06日02:13 天津青年报

  《天津通志·大事记》载:“光绪十五年,(天)津塘(沽)铁路线上,发生两列对行火车相撞起火事故,烧死乘客多人和一名外国司机。”本报记者遍访铁路专家———还原清代火车相撞惨剧-本报记者沈沂

  19世纪80年代,天津拥有第一条铁路,随之而来的是那辆声名显赫的“龙号”机车,天津修建起了让老百姓津津乐道的“老龙头”火车站……火车带给人们的有新奇、有古怪、
也有比驴马相撞要惨烈数倍的特大事故。

  于是,在人们的记忆中,火车问世之初带来的不仅仅是科技的发展,还有辅助设备不健全的后遗症———撞车。黑夜两车挤上一条铁轨

  在刚刚竣工1年左右的津塘铁路线上,奔驰着老百姓口中最新奇的庞然大物———火车。这是光绪十五年(1889年)的一个夜晚,浓浓的黑色衬托出无边的宁静和安详,初次搭乘火车的人们正沉浸在梦乡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梦境被突如其来的碰撞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破,剧烈的颠簸把他们从睡铺和座位上掀起,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令他们魂飞魄散。车厢内乱作一团,惊叫声和哭喊声不绝于耳,乘客们本能地纷纷找出口逃生。烟火迷蒙了他们的感观,慌乱中根本找不到出口,有的人干脆跳窗逃生。而有的乘客已在梦乡中魂飞天外,蜷曲在压扁的车厢内永远无法醒来了。

  ———两列火车在同一条轨道上相对行驶竟全然不知,两车迎头相撞,迅即冲出轨道,机车和车厢互相倾轧,全部被扭曲和焚烧得面目全非。火车相撞引起了剧烈爆炸,有的车厢被抛出数十米之遥。

  这是天津的铁路线上,史载第一次最惨烈的撞车事件,俨然一场好莱坞的灾难片。消息传开后,人们纷纷拥向医院,打听消息,寻找自己的亲朋好友。由于有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认领十分困难。如果在生还者中没有找到亲人,也只能从尸体中认领走类似的一具,好好掩埋超度。痛心疾首之余,少不了将火车骂上几句。原因时差?大雾?搬错道岔?

  逃出生天的乘客看到,就在他们乘坐的火车对面,横躺着另一辆歪七扭八、燃烧着的火车,两辆火车的机车重重地“吻”在了一起。

  据天津铁路分局有关人士介绍,火车事故有很多种:正面冲突,机车头对接;侧面冲突,一列车拦腰插入另一列车,也叫“腰里插枪”;尾随,俗称的列车追尾……

  在那个火车刚刚登上中国历史舞台的年代,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两列火车的迎头相撞?

  天津市铁路分局安全室助理工程师李格伦推测,有可能是搬错道岔,让火车“搭错线”,开上了一条不该开的轨道。再有造成火车迎头冲撞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时间。“现在我们火车运行都是复线通车,上行车走上行线,下行车走下行线。而早期的铁路都是单线开通列车,上行下行的车都走一条线,同时限时运行,所以必须严格遵守发车的时间,火车时刻表就是最原始也最实用的制衡物。只要火车按照时刻表准点发车,而且路途中没有耽误时间,那么必然会准点到达,也不会影响到其他车辆的运行。”李格伦认为,火车之所以迎头相撞,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时间差没有计算好。

  “打个比方,火车A从唐山出发要去往塘沽,火车B从天津出发要去往唐山,某些因素造成了火车A的晚点,在信息传递落后的情况下,火车晚点的信息又没有及时通知给天津站,天津站的工作人员便误以为火车A已经到达塘沽,于是就按照时刻表上的时间让火车B正点发车前往唐山。”没有想到的是,火车A还在路上“磨蹭”,同一条铁轨上,上行与下行的两列火车迎头相撞的惨剧便发生了。

  “造成火车晚点的因素很多,比如1889年的这次事故是夜间发生,那么有可能是夜间行车车速放慢,或是天降大雾,导致司机视线不清。当时的铁路,只在各个站台上设有电汽路牌信号机,或停或行参照信号灯的红绿,铁路沿线并没有信号灯,而且漆黑一片,只依靠机车头部的探照灯照明,所以很容易影响速度。”伤亡车慢客少损伤小

  114年前的这场惨剧,到底让多少人魂归西天,“烧死乘客多人”究竟是多少人?

  大连机车厂总工程师沈一表示,火车相撞产生的破坏力是巨大的,车体颠覆、乘客死亡数百名的例子也屡见不鲜,但一百多年前的火车事故应该不会造成像现在这样的损失与伤亡。

  沈一说:“火车事故造成多大的伤亡,必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比如说,车身质量多少,速度多少,是在弯道上出事,还是在直道上出事?都得全面了解才能进行推论。”“现在火车的速度平均在每小时160公里左右,最快的高达每小时200公里。而一百多年前的火车显然没有这样的速度。”

  记者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史载,1888年津唐铁路通车时,李鸿章在10月9日试乘,从天津到唐山花了两个多时辰———四五个小时,这条铁路线长180多公里,也就是说,当时的火车时速是30多公里,相当于汽车挂上三挡的行进速度。

  据李格伦推测:“当时的蒸汽机车体积只是现在的二分之一,重量在三四十吨左右,其后挂上七八节车厢。”以“龙号”为例,它可以载重100吨,两列130余吨的火车在以每小时30公里的速度行进时相撞,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沈一表示,火车事故最终的惨状没有固定模式,一种是整体翻车,另一种就是车头相撞,车厢统统翘起来,但基本都会是车厢翻出轨道。“当年是蒸汽机车,车头相撞的最直接结果就是锅炉爆炸。”沈一说,锅炉爆炸的威力很强劲,机车会严重受损,解放初期曾有一次火车事故,爆炸产生的能量竟把机车上的一些零件炸到了1公里以外。

  沈一认为,由于当时认可火车、乘坐火车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乘客相对较少。“最初的火车,很多是‘混和车’,既送客也载货。”至于火车哪个位置的车厢受冲击最大,沈一说,每节车厢载客量不同,乘客分部的位置也不同,质量不同,所以没有办法判断。但显然火车司机是首当其冲,那名外国司机不幸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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