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独家首次披露台湾“人蛇”惨案破获过程(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09日10:23 海峡都市报

打击私渡，边防战士如神兵天降（资料图片)　　8月26日，26名大陆私渡女被推下海、造成6人溺毙的惨案发生后，在海峡两岸引起了强烈震撼。案发3天之后，福建省公安边防部队一举抓获18名涉案人员，其破案速度之快，创下了一个纪录。人们在谴责“人蛇集团”凶残的同时，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私渡问题会愈演愈烈，问题的根源在哪里？福建省公安边防部队在打击私渡方面采取了哪些有力措施？两岸警方为何至今无法合作？带着这些问题，本报记者日前专访了福建省公安边防总队司令部副参谋长王冰。

　　A.18名涉案人员三天落网

　　记者：到8月30日上午为止，福建省公安边防部队已迅速抓获18名涉案人员，请您介绍一下情况好吗？

　　王副参谋长：8月26日上午8点多，福建省公安边防总队通过有关媒体，在第一时间掌握到在台湾省近海发生一起私渡人员溺水淹亡事件，发现了尸体，有人失踪，但是有多少人私渡，多少人死亡，确切数字还不清楚。我们当时就意识到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事件，立即就给公安部边防局和省公安厅作了汇报，同时采取了紧急措施，对相关媒体的报道情况进行不间断的跟踪掌握，力争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随着事态的明朗，我们确认这是一起特大刑事案件。根据案情，我们一方面通过有关渠道进一步了解情况；另一方面对近期福建沿海发生的一些私渡台湾的案件和线索进行排查，对那些长期从事这一行的在逃人员进行迅速排查。在资讯发达的今天，发生了死亡事件后，地方上马上就会有些反应，有些议论，我们很快就在福州、莆田两个地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迅速开展侦查。到8月30日早晨7时50分，我们一共抓到了18名犯罪嫌疑人（其中包括4名台湾籍组织者），这里面既有“8·26”惨案的组织者、运送者，又有和这些犯罪嫌疑人重新纠合在一起、进行新的私渡活动的犯罪嫌疑人。

　　“8·26”惨案的境内主要犯罪嫌疑人我们已经抓捕到案，经审查，该案件主要是由台湾籍犯罪嫌疑人进行密谋策划和实施的，目前被推入海中获救的20名大陆女子还没有回来，到时候她们还要做些辨认和指认，这样有助于案情的进一步明朗。

　　案件发生后，我们在3天时间里就抓住了18名涉案犯罪嫌疑人员，速度应该说是非常快的，连涉案嫌犯自己也认为这个案子不可能破，因为台湾那些主要的嫌犯、也就是幕后老板还在台湾遥控指挥，尚未被台湾抓获，在台湾被抓的犯罪嫌疑人只是岸上接应和开船的，他们并不认识大陆这些参与组织和运送的人员。所以“蛇头”非常猖狂，又在开始组织新一批私渡，8月30日抓住的一批人中就有几个女青年，是准备私渡台湾的。

　　B.海陆铁拳出击打击私渡

　　记者：在打击私渡方面，福建省公安边防部门做了哪些工作？

　　王副参谋长：福建省公安边防总队作为福建省反私渡的主要职能部门，一贯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私渡台湾活动。近年来，在公安部边防局、福建省委、省政府和省公安厅的领导下，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打击防范措施，特别是近几年针对福建私渡活动的特点和动态，采取了一系列强有力的措施。

　　记者：请您具体介绍一下好吗？

　　王副参谋长：通过几年的努力和实践，我们逐步在福建沿海地区构筑了“陆上防、海上截、口岸查”的反偷私渡网络，加大综合治理的力度。

　　在陆上，主要是各级边防部门加强了船管站建设，加强了对进出口船舶和来港台轮的监控检查，加大了对“三无”船只的清理和取缔力度，加强了对重点港口及偷私渡重点线路、路段的设卡巡逻，比如说平潭，我们在重点码头加强了对进出人员的检查，对外省口音、形迹比较可疑的人员进行重点盘查，这既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也破了不少私渡案件。

　　在海上，边防海警部队，只要天气许可，都要派出船艇实施24小时巡逻，加强重点海域的巡逻检查，比如厦金海域、平潭海域，加强对可疑船只的盘查，加大海上巡逻密度。

　　在口岸，我们设置了伪假证照识别中心，加强对持伪假证照出境人员的检查，提高了识别伪假证件能力和发现查缉率。边检部门近年来查获了不少持伪假证照出入境人员。

　　记者：近年打击私渡方面取得了哪些成效？

　　王副参谋长：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针对“蛇头不打，偷渡不止”的特点，我们不断加大追捕在逃组织者、运送者的力度，把追逃责任落实到具体单位和责任人，形成了全员额、全天候、全方位的追逃格局。

　　我们始终把打击私渡的组织者、运送者作为打击重点，这几年不间断地对组织者、运送者进行追捕斗争。从2000年到现在，我们一共抓获组织运送私渡去台者430多人，判刑320多人。这其中，有台湾籍的组织者和运送者52人，判刑的有33人。同时我们加大了对现行私渡案件的打击力度，只要一发现组织私渡赴台的“人蛇集团”，就立即予以铲除。这几年在打击现行私渡案件方面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从2000年到2003年7月31日，我们一共破获了205起，抓获1981人。

　　C.4起私渡惨案24人死亡

　　记者：除了“8·26”之外，近几年还有没有其他私渡惨案发生？

　　王副参谋长：2000年以来，共发生4起私渡台湾人员死亡事件，死亡人数24人。其中3人系窒息死亡，其他人系溺水死亡。2002年5月2日，一艘台湾渔船在福建平潭附近海域接驳5名大陆私渡人员（2男3女）后将他们藏匿于后舱内，用铁钉钉死舱盖驶往台湾。3日凌晨6时，当台轮驶抵台湾基隆港附近准备叫私渡人员登陆时，发现他们均直挺挺地躺在舱内，泼海水后仍无反应，认为他们已经死亡，“蛇头”便商量将尸体投入大海，后来2名女性私渡青年因开舱吸入新鲜空气而苏醒，另2男1女共3人窒息死亡。在两名生还者的再三哀求下，台湾船员将船只开回平潭海域，用电话与死者家属联系，要求开船出海接尸。当日23时该台湾渔船被我们查获。

　　2002年10月18日，20名大陆私渡人员在台湾桃园县观音乡附近海域抢滩登岸时，因海水过深，2人溺水死亡。

　　D.台湾色情市场不绝私渡难禁

　　记者：这两年私渡台湾活动有什么特点？

　　王副参谋长：这两年私渡台湾活动的最大特点是女性比男性多。福建私渡台湾活动从1989年开始，这些人到台湾主要是从事建筑业、农业和看护工等一些体力劳动，以男性青年为主。到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期，两岸的不法分子看到有利可图，就相互勾结，形成了私渡集团，开始向有计划、有目的、有组织的犯罪集团发展，组织大陆人员私渡台湾，但仍然以男性为主。

　　2000年以来，由于岛内政局动荡，经济不景气，失业率上升，台湾就业形势不好，加上我们打击私渡的力度加大，沿海男性青年赴台打工的明显减少，相反私渡赴台的女性大量增加，2001年以来这个趋势特别明显，现在女性已经占台湾私渡查获人员的70％，占我们查获的50％以上。

　　女性青年增多的原因是台湾岛内经济虽然不景气，但是色情行业仍然兴旺，对女性的需求供不应求，台湾本岛也有很多女青年从事色情服务，由于她们是本地人，台湾的“人蛇集团”和色情业对她们无法控制，从她们身上不容易赚到钱。加上台湾“法律”对“人蛇集团”和色情业者处罚偏轻，造成了台湾“人蛇集团”认为岛内具有市场，有消费群体，又有暴利，他们就到大陆来欺骗、利诱女青年到台湾，所以造成大陆女青年受骗私渡到台湾。私渡屡禁不止的主要根源就在这里。

　　E.打击私渡需要两岸合作

　　记者：打击私渡活动宣传教育也很重要。

　　王副参谋长：对！近年来，各级公安边防部门在当地党委、政府和上级公安机关的领导下，加强宣传引导工作，建立了反私渡宣传基地，主要通过私渡人员的悲惨遭遇和亲身经历，进行现身说法，组织重灾区的老百姓前来接受教育。利用每年伏季休渔期间和船舶年审换证期间，船民比较集中，将私渡人员的血泪控诉制作的光盘和录像带、福建边防打击非法偷私渡纪实片，利用乡镇一级的闭路电视和宣传车进行宣传教育。我们还通过走访在逃的私渡组织运送者的亲朋好友，做他们的工作，动员他们投案自首，今年已有17个组织者投案。

　　此外，我们还配合公检法部门，在平潭、福清、长乐、连江等地，不定期召开对私渡犯罪的公开宣判大会，一方面宣传教育广大人民群众，另一方面震慑犯罪分子。

　　记者：目前两岸警方合作如何进行？

　　王副参谋长：目前两岸警方没有合作的渠道，要想有效地打击海上犯罪，包括打击走私毒品、枪支，抓逃犯，两岸警方合作势在必行。关键是现在众所周知的原因，两岸警方至今无法合作。

　　记者：您觉得要如何才能彻底根绝私渡？

　　王副参谋长：大陆女子私渡台湾屡禁不止，台湾当局应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这就是整治岛内治安、取缔岛内色情行业。如果台湾没有市场、没有需求，这些女青年到台湾就无“工”可打，她们也不会被骗到台湾了。另一方面要加大打击私渡集团的力度，使得这些人不敢铤而走险。

　　本报记者之光/阮丽张/通讯员/曾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