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偷渡赴台女子被蛇头推落大海事件纪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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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03日10:52 南京《周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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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凌晨4时许，临近拂晓。 台湾与福建之间平静的澎湖马公港海面上忽然出现一场惊险的追逐——台湾“海巡署”的两艘快艇紧急追截两艘偷渡入境的快艇。 双方都开足马力，在海上飞驰。一方逃跑，一方追剿。见事情败露，为逃避追缉，被
船上女孩全部落海，无一幸免！ “我不会游泳呀！救命！”有的女孩被推下海时高声惊叫，但旋即被冰冷的海水吞没。 落海的女孩中，略识水性的拼命划动手臂往岸边游；不会游泳的只好在巨浪中大声喊叫挣扎。但船上蛇头根本不理会海水中在死亡线上挣扎求生的女孩。一心逃命的他们随即以40海里的时速，高速向澎湖外海方向逃逸，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1、营救·缉凶 发生在台湾省苗栗县通霄发电厂前200米远处海岸的这场追捕，时间短得令人猝不及防，场面惊心动魄，而其后带来的艰难侦破及其严重后果则更令人震惊—— 蛇头逃逸后，“海巡署”出动巡逻艇、数百名军警，甚至直升机紧急搜索坠海女孩。 26日上午，在通霄海岸、防风林及附近山区寻获12名吓得全身颤抖的女子，其中2人堕海时受重伤。 26日下午，涉嫌案件的4名“蛇头”在马公港被台湾“海巡”部门查获。 26日晚间，在岸上发现8名大陆女子，在海中先后捞起6具女子尸体，有4人下落不明。 之后不久，失踪的4名女子中有1人被寻获，失踪人数减为3人。 27日凌晨，苗栗“地检署”连夜展开侦讯。被逮捕的4名船员于当日上午10时被移送苗栗“地检署”扩大侦办。 与此同时，获救的11名大陆女子被送往彰化县鹿港的“海巡署”四一大队留置，等候遣返大陆。 到30日上午10时止，福建公安边防部队抓获18名涉案人员，其中组织者、运送者共13名，包括4名台湾省籍组织者；同时查获5名涉嫌准备偷渡到台湾的女子。 目前案情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获救的女孩中，最小的只有18岁，最大的也不过26岁。一行人在海面上漂泊了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也没喝水。因为落海受惊又受冻，她们浑身不断颤抖，蜷缩在一起，听说有几个同行女伴溺死异乡后，个个泣不成声。 其实，事发地点靠近岸边，水深只到嘴巴。这些女子落水后又冷又怕，手牵着手，踮着脚尖慢慢地向岸上走。但当时海水正值涨潮，海浪狠狠地向她们打来，不熟水性的人呛了水立即倒下，被大浪卷走了；其余走上岸的也喝了满肚子海水，惊恐不已。 目前，6个溺水身亡的年轻女孩尸体已被暂时停放在台中县大甲镇火葬场内。验尸时发现6人胃部、肺部及脑部均有积水现象，这表明6人全属活生生溺水而死。 获救女子在岸巡人员的带领下确认了同伴的尸体，她们个个哭红了眼，直说想回家。想起那晚的经历，所有人都胆战心惊：“那天在船上迷迷糊糊睡了很久，忽然，船老大把我们叫到船边，大声喝令我们马上下船，口气非常吓人。”船上的女孩吓得缩在一旁，苦苦哀求：“我不会游泳呀！”但是，船老大根本不听，发疯似地将她们推进海里。 两名伤者，一个来自贵州，叫金光艳，今年21岁，由于伤势轻微现在已经出院了；而22岁的秦艳姬，因为有溺水现象，并伴有并不严重的呼吸困难，目前还在继续接受治疗。获救后，有的女孩因为过度惊吓和长期缺水缺粮，被当即送入急诊室抢救。 幸存者中的郑敏今年21岁，来自四川，经检查已有半个月身孕。获知怀孕消息后，她一脸茫然，只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虽然台湾省动员了陆海空全方位地搜索，但3名失踪的女孩仍毫无踪迹。“她们可能凶多吉少，已葬身大海。”“海巡署”的官员分析说，“船老大为了逃逸竟然狠心将船上的偷渡女子全部推下海！实在太狠、太毒，闻所未闻！” 令人庆幸的是，凶手很快落网了。 26日上午10时30分许，澎湖海巡队分别在湖西乡龙门港和白沙乡后寮港顺利查获两艘快艇。船上检获了大量女子长发，足见蛇头曾向女子施以暴力。快艇只有十尺长、两尺宽，船舱高度不过腰，如此狭小的空间竟载有二十多个人！海巡人员推测，偷渡时她们一直平躺或半蹲在船舱内。 虽然被获救偷渡女子指认出推她们下海的蛇头，但四名嫌犯只承认运送她们偷渡，却否认推她们下海。 “船开那么快，哪里有时间推她们下海。” 38岁的船长叶天胜，是台湾省高雄人，两星期前的深夜他曾载运15名大陆女子偷渡赴台，后被“海巡”查缉人员查获，没过几天就被保释。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又故伎重施，并且变本加厉，不仅拐骗人口，还杀人害命！ 2、美梦·厄运 被蛇头拐骗的女孩分别来自四川、湖北、浙江、福建等省份，大都20几岁，年轻貌美。她们被蛇头骗说“来台湾打工可以赚很多钱”而上了船。每人需缴付偷渡费用约20万元新台币（约4.5万港元），抵台后由蛇头介绍工作，再以工资抵偿。 谁知渡海过程简直就被当成畜牲——只能不吃不喝地躲在黑暗的船舱里，连拉撒与呕吐都全在里面。所谓美梦的开端简直就是死亡之旅！ 24日夜间，她们开始了这段实现“黄金”梦想的行程：从福州搭乘大陆的一艘渔船出海，之后换乘另一艘大陆船继续向台湾方向航行。25日傍晚，她们再分乘两艘快艇偷渡进入台湾省海域，26日清晨即将抵岸登陆时，被台湾省“海巡署海洋巡防局”台中海巡队发现。泯灭人性的蛇头在危急时刻竟把她们推落海中。 “蛇头因台湾省‘海巡署’查缉而催赶我们下船，有人在拥挤混乱的情况下落海了。”悔悟的女孩说。 30日下午有两名遇难者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一个叫王丽，1982年出生，重庆市开县人，是26日凌晨最先被推入大海的女孩，当场溺水死亡；另一个叫江敏，1979年11月生，江苏如皋市人。 听到噩耗后，王丽的干妈赵元书几乎哭昏在地，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女儿叫蒋红，她和我干女儿王丽一同出去的。”赵元书回忆说。蒋红和王丽“密谋”去台湾的事她一点儿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是去福建打工。至于蒋红付给蛇头的5万元偷渡巨款从何而来她更是一无所知。直到8月初蒋红和王丽带着一个神秘的重庆男子与赵元书见面赵元书总算听明白了就是这个男子要带两个女孩去“那边”，可她万万没想到“那边”竟然是台湾 23日下午赵元书带着儿子蒋飞（蒋红的弟弟）去重庆菜园坝火车站送女儿和干女儿。火车开动前赵元书一手拉着一个女儿哭个不停。 “那个神秘男子与一个操福建口音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我们。” 蒋红站在检票口内对妈妈、弟弟回头甜甜一笑便登上了重庆至福州的列车。第二天中午蒋飞拨通了姐姐的手机。蒋红在电话那头刚说了句“我们到了福建现在要上船了”电话就断了。蒋飞抹着泪说：“姐姐多半是那天下午搭上偷渡船去往台湾的。”但没料到，这是姐弟间的最后一次通话。 结果，王丽淹死海中，蒋红侥幸获救。 经历过生死关头，许多女孩开始想念家乡，问讯时，虽然情绪比前两天稳定许多，但仍有人当场潸然泪下。 “当初原以为到台湾做美容工作，一个月至少可赚四五千元人民币，工资比在大陆工作多五倍。”部分大陆女孩说。怀着对这样美好生活的期待，几个女孩相约一齐偷渡，谁知到福州会合时，却遭一名不相识的男子接往空屋扣押，要安排她们去台湾接客卖淫。 等待这群涉世未深的女孩的，并非蛇头承诺的一个月4000多元薪水的幸福生活，而是惨遭狂殴和屈辱的非人生活。 台湾省“妇女救援基金会”（妇援会）从今年4月起陆续访谈了台湾各地警局留置的25名大陆女子。结果发现，这群内地女子被蛇头以来台打工、游玩为借口蒙骗，然后被控制行动，偷渡去台湾，行程中很多生病撑不住的女子被直接丢到海里。来台后，她们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不仅完全没有人身自由，而且根本只是人贩子的摇钱树，稍有不从就惨遭狂打或是轮奸，命运十分凄惨。 “这些来自沿海各省的女孩平均年龄20岁，最小的年仅15岁。许多人以为台湾很新鲜、好玩就来了，有的还是怀抱着留学梦的大学生，最后却沦落到必须接受每天醒来就要卖淫的生活。”妇援会副执行长陈琬惠惋惜地说。 3、民愤·惩凶 为什么蛇头甘愿冒险贩卖女子偷渡赴台？ 一份来自福州的报道向世人道明了事件原委：蛇头通常将偷渡女子称为“鱼”，每一名女子称为“一吨”，运送“一吨”的运费为约7.7万元新台币，利润丰厚，据称不亚于运送海洛因等毒品，因此有很多人铤而走险。内地一些街头巷尾，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广告：“到台湾去我们包你每年挣几百万。”一些如花似玉的少女被这样“诱人”的广告打动，纷纷南下聚集福建，以色情为目的的赴台偷渡活动也日益猖獗。偷渡女子在海上漂泊时，常常还会先受到蛇头、船工的蹂躏，所遭受的苦难只能自己默默吞下。 “8·26”这次令人发指的恶性事件，是近年来台湾人蛇集团欺骗、利诱一些内地居民私渡赴台的罪行的明证。事情发生后，在两岸引起了强烈反响。 海峡两岸关系协会27日致函台湾“海峡两岸人民服务中心”和“海峡两岸联合经贸协会”，请其协助了解后续情况，并请其“速告台湾有关方面，继续全力搜救失踪人员，妥善安置、救治获救人员，迅速查处犯罪分子，并请提供有关侦讯情况及犯罪线索，以利共同打击犯罪”。 我海协负责人表示，对于这种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我们予以强烈谴责，要求台湾当局严惩凶手。两岸有关方面应加强合作，继续大力打击偷渡活动及蛇头向台湾地区拐卖人口等各种形式的犯罪行为，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26日，海基会发函海协会，表示会在死者身份确定之后，协助家属来台。这次事件，将比照过去内地人士在台遇灾难的处理模式，由海基会人员全程照应。 台湾民众对岛内人蛇集团如此穷凶极恶的行径不仅感到震惊，而且深恶痛绝。在几个凶嫌落网之时，就有民众当场上前要痛打嫌犯，并大骂这些人是“畜生”。就连抓捕凶嫌的警员也说，这些人“太狠了，太毒了，第一次见到如此罔顾人命的人”。 目前，两岸警方还没有形成正面的合作渠道。 福州有关人士感慨地说，内地年年反偷渡，偷渡却日复一日地发生，如果两岸警方能够携手打击，问题就能得到有效遏制。 对凶残的罪犯惟有严惩不贷，才能有效打击犯罪，才能为受害者讨回公道，这是两岸警方不可推卸的责任。台湾当局能否严惩杀人罪犯，受害人家属、两岸民众和一切正直的有良知的人们都在拭目以待。 本报记者 赵 静 相关专题：南京《周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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