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写诗的史小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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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02日03:20 华夏时报 | |
太阳星城爱心之旅随团作家刘功业 关于史小玲,我能告诉你一些什么?我的朋友。 我很难抉择。就像她为我写下的几行艰难的文字。看着她的痛苦,几个记者都没能坚持着把采访进行到底。我走近她。我又远远地观察她。 一棵从重压的石块下挣扎出来的小草?一小片在烈日的暴晒下即将在泥土里干涸的水汪?一条蠕动在苍白的月光下的柔柔软软的小虫儿?一些散乱在生命的形式里顽强地歌唱着,却很容易被生命所拒绝、所抛弃的、注定再也无法完美成旋律的音符? 一个字。一个词。一行支离破碎的文字。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用声音感知声音。用笑容感知笑容。用心灵感知心灵。 我读到了她用扭曲的手指写下的那几行分行或者不分行的文字。一些因为艰难而更加简洁、更加有了意味的文字,一些很阳光的却不忍卒读的文字,正以诗的形式明亮地照耀着这个季节。 今年三十岁的史小玲,很容易被时光的流水和省城合肥的喧嚣所淹没。很难用世俗的时间来丈量她的极其脆弱的生命。就像我很难读懂她的表情,很难看清她的笑容。因为遗传而导致的严重的脑瘫,使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意味着艰难的开始。艰难地蠕动。艰难地行走。艰难地发出声音。艰难地表达心灵的表情。就像她无比痛苦、无比艰难的活着。 短短的头发。为了简单而男性化的头型。依然孩童的发育不全的黄而稀疏的牙齿。写满痛苦和艰难的长而方的脸型。如果不是从她枯瘦的身体上包裹的裙裾,如果不是她在听到台上的人们讲到她的名字时,脸部的那些苍老的皮肤后面挤露出的一丝丝羞涩、然而却更加苦涩的笑容,我甚至很难判断她的性别。 从父亲的字典里,她试图也能学习着认识这个世界,读懂这个世界。从被世俗鄙夷的目光里,她甚至也幻想自己的生理的、乃至心灵的幸福。从她的诗句里,她仍然会幻想拥有一个少女的爱恋、一个女人的温馨、一个母亲的甜蜜。甚至幻想着拥有一个只能虚拟的孩子。她的很善良的希望甚至显得无比的苍凉和悲壮:只要能平静地走到大街上,汇入人群中而不引起骚动,就是一种最幸福的平等。哪怕这种平等对健全人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然而,她已经注定只能和瘫痪的父亲,苍老的母亲,相依为命。 她只能在承受身体丑陋的重负的同时,也承受智慧的心灵无尽无休的煎熬。 活着,是她的最大主题。她却不得不时时地面对死亡。甚至在最青春的时候想到了捐赠遗体这个最残酷的话题。 从她的大脑里依稀残存的部位,从透过窗棂的那一丝丝亮光,她仍然执拗地也想明亮地看到这个世界,沟通这个世界,感动这个世界。她渴望朋友,渴望阳光,渴望心灵真诚的歌唱。所以,在被感性的认识打动的同时,我很难做出理性的判断,是她的顽强的生命和坚韧的诗歌在去年那个风沙弥漫的春天感动了合肥工业大学爱心团的那些大学生志愿者?还是那些大学生志愿者的无私和温情,让她感受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和社会的亮色? 在一篇文章里,她这样写道,“面对蔑视、面对恐惧的目光,我已习以为常。我不想成为一堆失去灵魂的腐肉,任虫蝇随意地爬食却无能地忍受。”在一首诗里,她这样歌吟,“人生最悲哀的,是到了生命的尽头却没有值得回忆的亮点??哪怕只是一闪即逝的光。” 于是,史小玲就有了更多的朋友,当地的、外地的、乃至来自北京的。 于是,史小玲写了更多的诗歌,发表的、不能发表的、还没有发表的。 于是,史小玲也就拥有了更多的阳光。灿烂的、明亮的、还会被云朵装饰或者覆盖的。能照亮自己,也能照亮世界的。 活着,顽强地活着。活着,诗意地活着。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关于史小玲的全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