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荣摄 本报特约通讯员 牟国云
除夕之夜，海拔5170米的天文点哨卡唯一一部直拨电话旁，挤满了一张又一张的笑脸。哨卡每个官兵的手里都领有一个“序号”———在这本应合家团圆的夜晚，连队决定让每个人都与家里通话3分钟。于是，一句句问候、一声声祝福，通过电波和银线，从雪山哨卡依次传向了祖国一个个幸福的角落。
最后一个“序号”的持有人，此时正手握钢枪站在不远处的哨位上。他，就是连长肖宗艳。连队所有的战士打完电话差不多刚好是一班岗的时间，为了不打扰战士们与家人们通话的甜蜜时光，他主动为自己安排了这班岗哨，并为自己安排了最后一个电话。其实他心里晓得，妻子和女儿早在电话那端等急了。记得最后一次回家，还是前年小冰冰出生刚刚满月的时候，他从喀喇昆仑带着一路风霜赶回家，也给女儿带回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冰冰。他对妻子曾薇说，常年在冰天雪地中巡逻，看到美丽的冰川雪山，就像看到自己漂亮的女儿一样亲切可爱。那次，他在家里和妻子女儿没有呆多长时间，就归队回了雪山。这一走又是一年多时间。前不久妻子打电话来告诉他，她已经教会女儿喊“爸爸”了，她计划着在年三十儿这天晚上，把冰冰的声音当作“新年礼物”送给肖宗艳……
一分钟、两分钟……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站在哨位上的肖连长，浑身已披满冰雪，仿佛是一座雕塑的雪人。9点整，连队战士小李轻轻地走了过来。他告诉连长，全连战士都已打完电话，就等你了……
来不及跺跺已有些麻木的双脚，与小李换岗完毕后的肖宗艳，一跑一颠地回了连部。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他连续拨了七八遍电话，终于接通了湖南怀化家中的电话……
“喂，薇薇，我是宗艳，我在哨卡给你们打电话！你和孩子都好吗？奶奶、爸爸、妈妈都好吗？”
“是宗艳呀，电话声音真清楚。我们大家都挺好的！今天家里做了很多你爱吃的饭菜，盼着你一块儿吃年夜饭呢！吃饭的时候奶奶不停地念叨你，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指导员刚刚休假，连队里离不开我，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爸爸妈妈身体不太好，孩子全由你一个人带，真有点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你别说这些！我前些时候给你寄去的棉护膝、毛袜子收到了吗？山上天气太冷，你可一定要当心关节炎不要再复发了！……”
“放心吧，连队的条件越来越好，衣食住行都没问题，我的关节炎这个冬天也再没有犯过。你寄的包裹我也收到了，我把你腌制的小菜摆上了今晚的餐桌，很多新战士直夸他们的嫂子的手艺好哩……”
“替我谢谢战士们的夸奖。等冰冰再大些，我要带着她上雪山去看你，到时候我再给他们露两手吧。对了，冰冰今天一直没有睡觉，还等着叫‘爸爸’呢……”
伴着近二十几秒钟的焦急等待，在妻子的一再“引导”下，电话那头“爸……爸爸”的童音终于传到了肖宗艳的耳朵里，传到了这冰封雪裹的山巅巅上。欣喜不已的肖宗艳正要和女儿说上两句话，可能是线路出现了故障，电话却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断掉了。举着电话听着耳边“嘟嘟”的声音，肖宗艳这才想起忘记了给爸爸妈妈、妻子女儿道声新年的祝福……
看了看手表，通话时间只有2分50秒。隔壁房间里，传来战士们的欢声笑语，电视晚会正在高潮。肖宗艳悄悄走到自己的房间，又一次把妻子寄来女儿一周岁时的光牒放入了笔记本电脑，看着冰冰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想着冰冰刚才那句“爸爸”的叫声，他禁不住抱住电脑屏幕，亲了亲她的脸蛋儿。看看左右无人，他又轻轻地吻了吻怀里抱着女儿的那个人……（本报新疆天文点哨卡1月21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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