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度散文家:余光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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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4月18日11:01 新京报 | |||||||||
余光中 余光中,福建永春人,1928年生于南京。1952年台湾大学外文系毕业。1985年迄今,在高雄市中山大学外文系任教,并担任文学院长6年。余光中作品多产,风格多变,近年在内地出版的诗选、散文选、评论选、翻译等书,近20种。他的《乡愁》一诗传遍华人世界,他的《乡愁四韵》与《民歌》等,亦颇流行。散文如《听听那冷雨》与《我的四个假想敌》等亦屡入选集,并收进两岸的教科书中。
授奖词 余光中的散文雍容华贵。他的写作接续了散文的古老传统,也汲取了诸多现代元素。感性与知性,幽默与庄重,头脑与心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独特的散文路径。他渊博的学识,总是掩饰不了天真性情的流露,他雄健的笔触,发现的常常是生命和智慧的秘密。他崇尚散文的自然、随意,注重散文的容量与弹性,他探索散文变革的丰富可能性,同时也追求汉语自身的精致、准确与神韵。他在二○○三年度出版的散文集《左手的掌纹》,虽然只是他散文篇章中的一小部分,但已充分展示出他的散文个性。他从容的气度、深厚的学养,作为散文的坚实根基,在他晚年的写作中更是成了质朴的真理。再联想起他那著名的文化乡愁,中国想象,在他身上,我们俨然看到了一个文化大家的风范和气象。 我曾说:“散文与诗是我的双目,任缺其一,世界就不成立体。”正如佛洛斯特所言:“双目合,视乃得(My two eyes make one in sight.)”。中国古代的文人,原就强调“诗文双绝”;唐宋八大家之中,除苏洵、曾巩之外,可说都是“诗文双绝”。 在风格上,我不认为散文只是橄榄、清茶,因为“韩潮苏海”原为古文可羡之境界。在篇幅上,我认为散文不必限于小品,也可以扩大驰骋的空间,长到两三千字以上。我的散文甚至可到六七千字或更多。散文不必守住轻工业,也可成为重工业。在语言上,我认为酌量使用文言与西化句法,可增加文体的弹性。我的文体观是:白以为常,文以应变,俚以见真,西以求新。文体富于弹性,散文家才能呼风唤雨。 无论是诗或散文的创作,我取法的典范首先是中国的古典,其次才是五四以来的新文学与西方文学。古文教我如何掌握凝练、整洁,白话教我如何做到自然、亲切,英文教我如何经营层次井然、长而不乱、富而不杂的复合句法。我致力追求的文体,是用女娲炼石补天的洪炉来炼仓颉的方砖,与源出希腊、罗马的西欧拼音文字相融。我相信只要得法,混血更美,合金更贵。 散文大家之中,于中土我崇仰庄子、孟子、司马迁、韩愈、苏轼;于西方我佩服培根与约翰生。西方的好散文往往出于小说家之手,如康拉德与劳伦斯;哲人之手,罗素的散文乃清畅之典范。说理文章曾经启发我的,英文有艾略特,中文有朱光潜。 在散文的语言技巧上,我追求多元的弹性,认为语言应文白互补,句法应长短相济,分段忌四平八稳,题目应别出心裁。不少作者西而不化,句法冗长,标点太少。英文用标点,为文法所需;中文标点,不可拘泥文法,而应依照文气。其间的差别,许多散文家似乎从未留意。 乡愁是根深蒂固的人之常情,但不完全由地理造成。一个人多年后回到故乡,仍然可能乡愁不断,因为他所熟悉的故乡已经改变了。物是人非,便有乡愁。若是物也非了,其愁更甚。我当年离开内地,“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乃此生最大的伤痛。幸好那时我已经21岁,故土的记忆,文化的濡染已经深长,所以日后的欧风美雨都不能夺走我的汉魂唐魄。我在诗文中所以呼喊着狂吼着黄河长江,无非是努力为自己招魂。 “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把2003年的散文家奖颁给我,实感荣幸,似乎我这枝拙笔还能挥出半空晚霞,一时还无须缴还缪斯吧。同时我觉得这个奖,对凝聚海内外华文作家,有着不可小觑的作用。 《左手的掌纹》 江苏文艺出版社2003年10月版,责任编辑汪修荣 诗歌和散文是余光中的左右手。余光中内力深厚,诗歌融汇古典现代,散文兼擅知性感性,双手擎天,独步天下。其诗歌经历多年的风格创新,已然成一大家。 《左手的掌纹》一书,收入余光中五十年散文创作各个时期的主要代表作,风格多变,而气度一以贯之:文体不局限于框框,力求使用多元而富弹性的语言,气象万千;情怀不执着于一方,不薄西方爱东方,胸襟开阔。从余光中左手纵横的掌纹之中,可相出数十年人生的云起云落。 《南方都市报》记者 李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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