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磅、装车，韭菜交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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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停好车就有人要买菜，看来生意不错，老大正忙着卸货。

　　《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王黎明

　　想要找一个能带上记者一起去香河上菜的菜贩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2004年4月17日下午，记者在北京新发地蔬菜批发市场与菜贩一个接一个进行协商。最后，记者以大学即将毕业要体验生活为由，与一弟兄菜贩达成协议，第二天早上七点在香河李庄菜市场地磅北边找他，然后与他们一起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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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庄市场主要以韭菜为主，附近菜农把新割的韭菜用三轮车、农用车等拉到市场，然后再被其他菜贩贩往北京、天津、内蒙、东北等地。

　　18日早7时。香河李庄蔬菜批发市场。记者如约来到李庄，虽然时间还比较早，但李庄早已人声鼎沸，买卖兴隆。按照昨天约定的地点，记者很容易在地磅北边找到了菜贩。菜贩兄弟二人，自称贩菜7年有余，其中往返于香河和新发地之间也4年有余。见记者走近，菜贩忙站起身来道：“你真来啦！”这位操着浓重河南口音的菜贩老大对记者的到来表示出了足够的惊奇。老大今年32岁，但黝黑的面容和典型菜贩的装束使他看起来足有40出头。“今儿个菜贵了，昨天我在新发地一斤才发2毛，今天这就发到1毛8，没法要，拉回去非赔钱不中。”“既然来这了，你也去转转吧，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他对记者说道。

　　8时。记者与一手拿票据的管理人员攀谈起来，他告诉记者，来此交易的菜农和菜贩都要交纳管理费，费用根据菜价和菜的重量从1元到20元不等，当问道市场是否对蔬菜进行农药检测时，“这从来不检测。”他回答说。

　　8时40分。记者随着老大在市场内买菜。“头刀、冷根的韭菜好，叶宽，看上去好看”；“分辨是否是头刀韭菜看根部，那是紫根，二刀韭菜也可以，三刀就不好了”。在一菜农车前，记者停了下来，向菜农问道：“现在种菜还用3911吗？”“不让用了，罚得厉害。”“我在地里怎么还看见有人用，罚谁？”“罚卖药的，还是有人用，管不住。”

　　9时23分。一辆来自河北河间的货车正在忙着装韭菜，卖菜的夫妇帮着往车上递菜，见记者询价，夫妻俩埋怨卖的太便宜了，“才卖8分”“你的菜看上去太瘦了，还那么黄。”“我这是三刀，另外告诉你，这菜才好呢，头刀的药多，吃了拉肚子，这就没事，我们自己吃就吃三刀，没人吃头刀。”“不是不让用3911了吗？”“说是不让用了，可管住谁了呀？”夫妻俩还反问记者道。旁边是辆内蒙赤峰的车，由于车很大，下边有三辆三轮同时往上搬菜，干活的人就有10多个。老板介绍说，从6点多就开始装菜，现在还没装一半，他告诉记者，他一次能拉20吨，“这的韭菜便宜，长得也好看，在我们那好卖”。“这的农民种菜都用3911，你知道吗？”“知道，这的人都知道。”“你的菜运回赤峰有检测农药残留的吗？”“谁检测呀？路上除了交警截着罚钱，根本没人管。”

　　10时5分。老二相中一车韭菜，对方愿意1毛6卖，他脸上带着笑容向哥哥报信。“你和他一块去，看能不能再砍下来1分”老大对我说道。经过老大的指点，记者此时俨然成了专业的菜贩子，也能对韭菜的好坏评头论足。对方的态度很坚决，1毛6不能再少。弟弟再次向哥哥报信，老大来了后，抱怨完泥太多后，一挥手“就它了，过磅钱你出”。对方交了4元过磅钱后，老大和我回到自己车边等候。菜贩的车其实就是“时风”三轮，经过改装后每次能拉2000公斤左右韭菜，记者注意到，在地磅北边齐头排列着40多辆“时风”、“小老虎”三轮车和长安、北京吉普等厢式车，老大告诉记者，这些车都是往北京贩菜的，分别奔新发地、岳各庄和十里河菜市场，其中奔新发地最多，每天有30多车。

　　10时55分。韭菜码放完毕，弟兄俩连忙用一层塑料把韭菜盖上，然后上面再放层棉布，最上面就是捂棉被，又黑又重的棉被把车裹得严严实实，“韭菜怕晒，怕风，得盖严了。”老大说。盖完韭菜后，老大用绳煞车，弟弟则陪同菜农去给空车过磅。不一会，弟弟就拿着过磅后的票据回来了，老大拿着计算器仔细地算出韭菜净重1600公斤，应付512元后，交易成功。

　　11时5分。老大在车里拿出盛水的塑料桶，简单地把手洗了一下，弟弟则去买了两个火烧还有一盒烟，老大拿出摇把，“时风”冒出一阵黑烟，咚咚咚......，车着了。还没到市场出口，老大就已在手里攥了两张一元的纸币，在门口，一管理员站在了驾驶员侧，老大连忙停住车把两元钱伸了出去，“不行，再拿一块。”“今个菜价便宜，也没多拉，下次多交点”。管理员理也不理，手一直在半空中放着，见此状，老大连忙又拿出一元钱，出了大门口，老大对我说“这些当地人，惹不起。”“车走高速吗？”“这车走啥高速，不让上，全走小路。”“贩菜去北京，有人检测菜吗？”“没有，从来没有。”

　　11时20分。“时风”经过十几分钟穿村过巷，来到天津大沙河收费站，老大从行车证里拿出张收据交给收费员查验，原来他办了张季票，40元。“弄韭菜一天也就是70元的收入，还不包括我俩的工和车的损耗，如果过路费再高些的话，那一分钱也挣不到了。”记者在附和他现在钱难挣的同时，突然问道：“你知道香河韭菜用3911灌根吗？”“知道呀，这都是这么种的。”“这种韭菜对人体有害，吃了不好，你知道吗？”“那当然了，那是毒药，但香河韭菜便宜、好看，城里人爱吃，反正新发地的韭菜大部分都是从这来的。”

　　12时20分。“时风”经过安平、觅子店、永乐、于家务，横跨河北、天津、北京后，到达马驹桥，然后“时风”会沿六环走辅路，奔5环、4环，直接到新发地。

　　13时42分。新发地蔬菜批发市场门口，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时风”终于达到目的地。老大下车去交10元管理费，然后自己拿回单子直接把车开进了市场，找到地方后，把车停好，弟弟忙向旁边打听韭菜价格，老大则解绳撩被，把韭菜露出来，还没等喘口气，一位买菜的就过来了，“多少钱呀？”“2毛5”，对方看了看韭菜说道：“来30斤。”弟兄俩像往常一样又开始忙碌起来，日复一日。

　　就这样，经过高毒农药3911灌根过的韭菜，从香河来到北京，从新发地，进入市民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