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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我首先要说的是，母亲节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盛大的节日。家里人的一点点关心与问候，就已经足矣。我做母亲已将近9年了。怎么说呢，如果现在两个女儿中的其中一个对我说，“嗯，我妈妈不错。”那我就会很高兴。当母亲节临近时，我并不期待有什么香槟或玫瑰。孩子们如果能出乎意料地给我一些配合，我就会满足。

　　听起来有些奇怪，也许我记不起昨天我穿了什么衣服，或者大学舞会上的情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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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中仍存有我度过的每一个母亲节的记忆。

　　1995年

　　怀孕已经3个月了，依据本能判断，我知道这个孩子很健康，一切都没问题。但我迷信地告诉(丈夫)弗雷德，为了避免发生不祥的事情，我还不想庆祝这个母亲节。取而代之的是，我给远在外地的母亲打了长途电话，祝她节日快乐。与以往不同，这次我真正感觉自己长大了。

　　1996年

　　弗雷德带着我们5个月大的女儿、我婆婆以及我一起去野餐。马德琳在毯子上小睡，我心满意足地吃着橄榄和黄油面包。“人们常说母亲不好当，这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我暗自琢磨，“女儿晚上睡得好，白天吃得好，又是那么快乐。也许其他父母还没有理解有规律生活的重要性。”

　　1997年

　　马德琳将她的婴儿小床的床垫当成了杂技演员的弹簧床，她边跳边叫：“妈妈！妈妈！”她怎么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在餐厅吃早餐时，她在那儿不停地悲鸣，我们只好将她从婴儿凳上抱下来。这下可好，她开始不停地在餐桌间来回跑动，嘴里还念叨着“小马，快跑！”就在其他就餐者即将不耐烦之时，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将她塞回了婴儿凳。三口并作两口地吃完饭，然后我们狼狈不堪地离开了餐厅。

　　1998年

　　我实在是害怕睁开眼睛。“不可违抗的马德琳 ”，这是我和弗雷德私下里对我们那任性女儿的称谓。她此刻就站在我的床头，剥开我的眼皮大声宣布“该起床了”。不要以为两岁半的马德琳就可以小看，她可是惹不起。我们为她制定的就寝时间早已被她抛到脑后。她固执地拒绝使用夜壶，并且怎么也不肯把陪伴她睡觉的毛绒玩具交出来。她是如此反复无常，今天喜欢吃的食物明天说不定就会因厌恶而抛到我身上。从前镇定自若的我到哪儿去了？

　　1999年

　　弗雷德正在为晚餐做比萨饼，马德琳在兴高采烈地向我们解释她“曾经就是上帝”，我们3个月大的女儿埃莉正安静地躺在一旁。到现在为止，埃莉一直表现的都很乖——这很难得，也许是母乳喂养起了作用。我惊奇地发现，我再一次投入地爱了一次。我爱埃莉在吃奶前展现出的无邪的笑容；我爱她那长长的、卷曲的眼睫毛；我爱那种将埃莉从马德琳不知轻重的大力拥抱下解救出来时的感觉……而马德琳，欣喜的发现自己做了姐姐，很满意自己的新角色。世界也许仍不太平，但在那天晚上我们家的厨房里，一切都是那么温馨感人。

　　2000年

　　我需要自己的时间与空间，因此我独自一人步行到了镇上。我突然开始感到不适应，不用再推婴儿车，不用再将一个学龄前儿童紧紧地牵在身旁。也许我感到了自由，我可以浏览书店，在咖啡厅随意逗留，或者是安静地看会儿报纸。在咖啡厅，我为女孩们买了一些草莓味的棒棒糖。想到孩子们见到棒棒糖高兴时的情景，我傻傻地笑了起来。没有孩子陪伴的母亲节又有什么意义？假装我不是一个母亲吗？这种假设只能持续片刻。母亲就是我这样，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也不论我去向何方或孩子们是否在身旁，我都是一个母亲。

　　2001年

　　母亲节我收到的礼物通常是孩子们自己制作的。比如去年，马德琳送了我一个绿色的手工纸制品。正面有一些蒲公英，一丛稻草以及一些漂亮的鸽子毛，礼物的背面写满了“我爱你，妈妈！”。但今年有些不同。孩子们送给我一个食品搅拌器，昂贵、漂亮并且非常实用——孩子们知道我喜欢烹饪。她们把礼物拿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激动地哭了出来(毕竟，当你看到孩子们送你有30页使用指南的东西时，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弗雷德开玩笑地表示：“放心，亲爱的，我帮你一起把它搞定。”

　　2002年

　　在学校里马德琳为我做了一件淡黄色闪闪发光的瓷碟，在碟子中间印有可爱的小孩图案。但随后发生的麻烦让我不知所措，当我因为马德琳做错事情而责怪她时，马德琳竟然将送给我的碟子摔坏了一个角。做母亲所体会的欢喜与愤怒在这一个小时交相辉映。几年前当初为人母时，我曾志得意满，充满信心。但现在我才意识到，我懂的是那么少。我信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2003年

　　我还没有起床，弗雷德帮助马德琳和埃莉为我准备早餐，我昨晚睡得很晚。他们为我带来了漫漫一篮子食物：新鲜的橙汁和草莓、咖啡、热腾腾的小馅饼，甚至还有我爱看的《纽约时报》。两个自豪的小家伙神采奕奕地看着我享用她们准备的早餐。不管怎么说，在床上用早餐，似乎是有那么一点过于奢侈了。

　　2004年

　　说实话，我对于今年没什么计划，不知该做什么。但这没什么关系。母亲是一种每天、每年直到永远的状态。母亲节只是这其中的特定一天。我已决定不再在5月的某一个星期天庆祝母亲节，而是将它与女儿们的生日一同庆祝。在她们出生的那两个冬日，时间开始变得停滞，我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成为他人的母亲。我吻了她们一下，然后开始做巧克力馅饼——这随后成为我们家庭生日的传统食品。当然，女儿们在母亲节上送给我的食品搅拌器被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