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湖北省洪湖市经贸局局长遇害真相

《法制与新闻》杂志2004年第5期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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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弘/文

　　2月11日上午，湖北省洪湖市经贸局局长杨代军及一随行妇女双双被击毙在车内。情杀、仇杀，还是财杀？众说纷纭。这起涉枪命案立即惊动了公安部。一时间，洪湖市成了全国议论的焦点。4月5日，洪湖警方宣布枪案告破，揭开了这起扑朔迷离大案的真相。

　　一男一女神秘被杀

　　湖北中部偏南、江汉平原境内，有一面积50余万亩的淡水湖泊，这就是闻名遐迩的洪湖。

　　2004年2月11日清晨，洪湖航道处施工队的万红兵将女儿送到学校后，朝工地上赶。一会儿，他来了施工工地——洪湖市螺山镇花园村长江干堤外滩。远远望去，他看到一辆深蓝色的桑塔纳泊在工地上。是谁这么一大早就来到工地？万红兵以为是来检查工程的领导，就向轿车走来。

　　万红兵走近轿车一看，顿时傻了眼：轿车的后车窗完全没有了，后座上半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靠里边，头低垂，短发，看不到脸部；男的整个身子都靠在女人的身上，头歪向右侧，嘴巴、胸前全都是血。

　　万红兵立即拿出手机报警。时间是8点20分。10分钟后，洪湖市港口派出所来了一辆警车；又过了10分钟，多辆警车排成长队，从城区呼啸而来……

　　案发后，根据轿车牌照，警方很快查明，男性死者是洪湖市经贸局局长杨代军，女性死者系洪湖市医药公司下属门市部的会计金艳丽(化名)。

　　杨代军，今年45岁，身高1.68米，微胖，被害前精神状态很好。杨代军性格较温和，话不多，工作能力很强。杨代军最早是洪湖市造船厂的一名技术人员，后升为洪湖市水箱厂厂长，因业绩突出，上调洪湖市经委任干事，后历任洪湖市纺织工业局办公室主任、工业局副局长、乡镇企业管理局局长。2003年，洪湖市进行机构改革，经委和财办合并后改为经贸局，杨出任该局局长。

　　金艳丽今年41岁，生前是洪湖市医药公司药品批发部的会计，她的丈夫是一家门市部的会计，他们的孩子在读高三。金艳丽先当营业员，后当会计。据其同事介绍，金艳丽工作能力一般，但很会办事，不管是领导还是同事交办的事，她都能办得很好，除了爱打点麻将，平时没有发现她有不良嗜好。金艳丽长得虽不是很漂亮，但很有气质，和同事关系也处理得很融洽。

　　案情扑朔迷离

　　杨代军、金艳丽被枪杀后，他们随身携带的手机等财物仍在身上，警方曾排除了财杀。排除财杀，那就是情杀或仇杀，但究竟是情杀还是仇杀，传说的版本甚多，莫衷一是。

　　据知情人介绍，杨代军、金艳丽平时在单位人缘都不错，说话和气，为人低调，按他们的脾气和性格，不太可能会得罪人。

　　杨代军为官多年，只有一次与人发生争吵。那是去年，杨代军与经贸局党组书记发生冲突，当时杨代军气得把水杯子都摔了。这名党组书记曾说：“你狠，你狠，看老子今后怎么收拾你！”也是因为这句话，这位党组书记曾被警方留置。

　　一知情人透露说，警方主要怀疑是情杀。最大的疑点是金艳丽的丈夫雇凶杀人。采访时，金艳丽的同事却告诉记者，金艳丽与丈夫的感情很好。

　　采访中有一种说法传到记者耳中：8年前，杨代军任水箱厂厂长，而医药公司租水箱厂的房屋开门市部，金艳丽与杨代军相识，并有了私交。有人推测，金夫“爱之深，责之切”，当他发现她与杨代军有这种暧昧关系后，铤而走险，雇凶杀人。金夫一直接受警方的调查，在案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他被留置。

　　第二种说法是杨代军的妻子雇凶杀人。据了解，杨代军的妻子接受警方询问后，不到24小时就回到了家里。这说明杨妻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第三个版本是争风吃醋杀人。通过座谈了解，警方发现金艳丽有4位要好的异性朋友，目前，警方正在通过排除法一个个排除，以期锁定凶手。

　　第四个说法可能是流窜劫匪，为财杀人。而根据现场的情况看，劫匪杀人后，手机等财物却没有拿走。

　　案情扑朔迷离，众说纷纭。

　　悬红10万破案

　　据洪湖市医药公司一部门经理介绍，2月10日下午4时，金艳丽的孩子从学校回到家里，进不了门，便给爸爸打电话，金艳丽的丈夫又打电话给金艳丽，金艳丽便回到家，给孩子做了饭后就出了门。随后，其夫打她的手机，一直关机，以为她在打麻将。次日凌晨，其夫见她仍未回家，便把电话打到她的同事家里询问，但同事也不知其下落。

　　2月10日20时许，经贸局下属的行业办主任打通了杨代军的手机，说有重要工作要汇报。杨代军表示马上就回来。22时许，杨代军的一位亲友打他的电话，发现他已关机。

　　为了早日破案，2月16日，警方发布了悬赏公告。公告说，2月10日晚发生的特大凶杀案“是我市近年来发生的一起手段残忍的杀人案，在社会上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为早日侦破此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还洪湖于安宁……对提供有价值线索，协助侦破此案者，警方将予以2万元的奖励……”

　　案发后，此案立即上报到公安部，湖北省公安厅对此案也非常重视，派员来洪湖协助破案。由于此案为涉枪、涉恶、涉及领导干部的恶性案件，洪湖市委、市政府要求警方尽快破案。荆州市也成立由荆州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为组长的专案组。

　　由于久侦不破，3月9日，警方发布公告，悬赏由2万元增至5万元，随后又增至10万元。

　　枪案真相

　　一个多月后，案情终于有了转机。

　　4月2日晚8时许，一高一矮两名男子，身着雨衣，头戴面罩，闯入洪湖市新堤办事处隆客多超市，突然拿出长管猎枪开了一枪，并大叫“都不许动”。

　　超市内顾客纷纷躲避，正在店内值勤的民警毛其信和两名保安立刻冲向歹徒。歹徒再次开枪，毛其信当场牺牲，两名保安同时受伤。歹徒冲到收银台前抢钱，并用枪托砸破黄金柜的玻璃，抢劫金银首饰。听到枪声后，一名保安立刻打开安全通道，数百名顾客被及时疏散，避免了进一步的伤亡。

　　两名歹徒抢劫后逃出超市，拦截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想逃跑。司机不从，被歹徒开枪打伤。不久，歹徒从洪湖市总工会方向窜至人民路，抢了一妇女的助动车继续逃窜。正在附近巡逻的洪湖交警大队一中队民警杨猛听到消息后，迅速向上级报告，并征用一辆出租车追赶。交警胡松鸣也驾车合力追赶。

　　见有警车追上来，坐在助动车后座的歹徒接连向警车开枪。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警车和出租车向助动车夹击，致使助动车当即被撞翻，坐在后座的持枪高个歹徒(事后查明为陶豆山)倒地身亡，前座歹徒(事后查明为徐艳涵)身受重伤。

　　4月5日晚，躺在医院的徐艳涵交待，劫杀洪湖市经贸局长及其随行妇女的也是他们所为。据了解，两人均系洪湖市螺山镇丁山庙村人。徐艳涵，又名徐昌炎，今年25岁；陶豆山，今年30年。

　　据徐供述，2月11日晚，他和同伙陶豆山相约在长江干堤边物色抢劫对象。两人到江滩边寻找目标时，发现停在江滩边上的一桑塔纳轿车内有一对男女，两人持刀砍破轿车玻璃，开枪打死两人。从男性死者身上搜到一只钱包，抢得现金1070元，随后逃离。

　　据警方介绍，陶、徐二人均有案底。1997年7月，徐艳涵曾因盗窃罪被判刑3年，服刑期间减刑4个月，2000年3月刑满获释；1998年，陶豆山抢劫一个菜农，抢得几十元钱，并因此被判有期徒刑3年；1997年，陶涉嫌参与一起抢劫2万元的案件，但因证据不足而逃过打击。此外，警方还怀疑陶伙同他人实施了另一起抢劫，此案最后也因证据不足而无法将陶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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