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河南省委书记李克强七年磨剑

河南省省委书记李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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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克强七年磨剑河南

　　《小康》杂志记者 王彬 报道

　　李克强显得有点疲倦，他喝了一口水，摘下眼镜拿起桌上的毛巾擦脸。

　　这是2004年3月29日上午，中共河南省委书记李克强刚刚作完近两个小时的工作报告，中心议题是“发展壮大县域经济”。他告诫台下100多个县(市)区的党政一把手，“发展壮大县域经济，县里的同志肩负着重要使命，希望大家不负重托、不辱使命”。

　　台下的县委书记们是不敢对自己的省委书记妄加评论的，除了出于对上级的敬畏，更多原因则是不了解。一位县委书记悄声地对记者说：“就像你看见的这样，我们和省委书记距离这样远，只能远远听他讲话，连工作上的接触都很少，根本谈不上了解。”

　　这是李克强在河南的第7个年头。

　　7年低调

　　1998年6月，44岁的李克强就任中共河南省委副书记，当年7月当选为河南省副省长、代省长。此前，他担任共青团第十三届中央委员会书记处书记。

　　“当时我们都在说，这是女婿到老丈人家重振门庭来了，就等着新官上任那三把火吧！” 一位在会场外抽烟的官员开玩笑说。李克强的岳父是从山东老解放区抽调到河南任职的干部，岳母也在河南工作。

　　但让河南官员感到意外的是，新省长并没有什么雷厉风行的大动作，而是将工作和生活中的问题都低调处理。李克强一直孤身一人在郑州，家人都远在北京。刚到郑州的时候，他和秘书住在省委家属大院，有时候他就和秘书一起做饭。有下属想宴请这位新到任的省长，但未能成功。如今，李克强和秘书外加一名警卫员居住在省委招待所。

　　2002年12月，李克强担任中共河南省委书记，他还是不愿意出现在聚光灯前。今年两会期间，曾经有北京的媒体想采访李克强，并得到了他秘书的同意，已经在着手安排采访时间。但在最后时刻却被李克强本人否决。

　　记者在会场上询问了一圈后发现，省级机关的工作人员对省委书记的了解也并不比基层官员多。同在省城郑州，7年来李克强留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低调”。

　　不过，在熟悉他的人看来，省委书记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特点。台下一位省级机关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李克强的讲话声音很大，提出问题非常尖锐，直接点出问题的要害，让人觉得特别有朝气和闯劲。平时他喜欢笑着解决问题，给人沉稳的感觉。

　　记者注意到：会议上发言的河南官员不止一位，只有李克强使用标准的普通话，短促有力，不断用右手比划做手势。

　　从河南信息部门得到的消息证实，李克强很早就接触并熟悉网络这一新生事物。早在1999年，他在该部门视察时透露，自己对网络聊天非常熟悉，甚至有媒体想通过网络上采访这位年轻的省长。

　　不知是否巧合？在后来遏制对河南形象的“妖魔化”时，网络这个开放、互动的载体被视为重要的功臣。河南省委宣传部一位负责人表示，“网络帮助河南赢得的转机，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4年学习

　　在李克强到任的1998年，是外界“妖魔化”河南人达到高潮的时刻，有关河南和河南人的段子四处流传。曾经有人预言，这将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民间讨伐”，时间可能会持续数十年。

　　这一年，还屡屡发生官员倒台出逃事件。初入河南的李克强也遭到种种非议，说李克强没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虽然他年轻肯干也不缺乏新思想，但要将河南这么复杂的情况驾轻就熟是很困难的。当时有一种论调：河南是李克强的“试验田”，能收多少问老天爷。

　　“李克强在河南像个学生，自己摸索，自己去学习。”河南的一位退休官员对记者说。

　　在中国的官员序列中，李克强有着令人艳羡的学历光环。1978年，他进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学习，任校学生会负责人，现任北大法学院副院长的陈兴良和他是大学同窗。此后，李克强又增加了两个头衔：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在职研究生、经济学博士。

　　一个近乎学者的官员突然主政一省，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行业跨越。而河南又是一个面积16.7万平方公里的农业大省，一亿左右的人口居全国第1位。善于学习的李克强又在河南开始了新的学习历程。

　　“李克强是一个很年轻的干部，以前又缺少基层工作的经验。在河南应该是慢慢学习、熟悉环境的过程，但其中却没有人能很好的带领他熟悉情况。”

　　李克强1998年7月当选河南省省长，时任河南省委书记马忠臣在河南任职多年，对情况再熟悉不过了。但他当时年事已高，一年后就调任离开，没能给李克强实质性的指导。2000年10月，陈奎元担任河南省委书记，此前他是西藏军区党委第一书记，更多是处理民族问题的经验，对河南这样情况复杂的省份也缺乏了解。

　　在这位退休官员看来，对省长和省委书记的工作要求是不一样的。省长要能解决具体问题，统筹驾御局面，而省委书记则更要具备政治家的眼光。不过，“目前看来，他对河南的情况已经摸索清楚了，处理问题可以对症下药。”

　　河南向来以“中丰古通”标榜自己：中原的地理位置，丰富的物产，悠久的历史，发达的交通。而李克强却要求不再以这样的标志宣传河南，他认为这是外界都知道的情况，要让外界更多的了解河南的现代化建设。

　　“这说明他有现代意识，也知道河南缺少什么，需要什么。”这位官员说。

　　3年主政

　　2002年12月，48岁的李克强站到河南政坛的中心，开始施展自己的抱负。

　　2003年春，上任伊始的李克强遭到防治SARS的考验。河南向来是劳力输出大省，外出务工人员高达500万以上，此时恰逢农村夏忙，很多河南外地务工者都想回家收割麦子，河南的SARS防治几乎是防不胜防。

　　李克强在某单位视察时谈论到这个问题，他脱口而出：“不就是7500万亩小麦吗！”随后，各级官员被指派到农村帮助农民收割麦子。这一方案被认为是符合河南特点的防止SARS方案，河南也没有出现大规模民工回乡的情景。

　　SARS过后人人自危，很多大规模的会议都被叫停，河南却接连召开了三个高规格的会议，河南的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参加了，中心议题分别是扩大开放、国企改革、非公经济。在河南，民营经济向来遭受很多非议。2003年年底，河南给50名民营企业代表颁发了“河南省社会主义优秀建设者奖章”，李克强花了一天时间和民营企业代表谈话，让他们提意见。

　　2003年6月，河南省委作出建立巡视制度的决定，派遣巡视组重点对省辖市领导进行监督检查，“一把手”是巡查的关键。此项政策被认为是整顿吏治的重要手段，而背后的推动者就是李克强。

　　2004年，河南在重整形象上不断获得高分。2月16日，全国人才大会在京举行，河南招募了380多名博士和1820多名硕士。一位参与其中的官员透露：河南缺人才，但这一方式更多的则是为了宣传河南，以真诚树立河南的形象。

　　2月17日，河南省76名省直机关干部进驻全省38个艾滋病疫情高发村，帮危扶困，李克强曾3次去看望。

　　3月29日，一位在现场开会的县长谈到这件事情仍然显得忧心忡忡，他告诉记者，虽然这些事情能够对河南的形象提升有帮助，但要真正让河南发展却不能依靠这些。“招到人才要能带来效益，对艾滋病人的帮助是有限的，河南要实现‘中原崛起’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话音刚落，他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主席台，中心正坐的是听取同事发言的李克强。

　　他的脸上透着标准的笑容、真诚，承担中国第一人口大省交给的信任与责任后所展示出来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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