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卖掉的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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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阳日报报道 (记者 伏桂明 实习生 赵佳) 5月14日14时许，铁西区兴顺街小食品城建筑工地。从山东省巨野县丰镇白楼村来沈阳打工的白云金告诉工友们：“我买了个孩子。”买卖人口！这可是犯法的事。一名打工者悄悄来到兴顺派出所报了案。

　　民警张峰、王吉调查这起案件时，发现卖孩子的冯晓东、潘云艳竟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冯晓东今年52岁，潘云艳今年37岁，都暂住于辽宁省昌图县八面城镇的一个出租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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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6日，冯晓东和潘云艳带着刚出生4个半月的女儿，来到白云金落脚的工地，以5000元的价格将孩子卖给白云金。5月14日15时50分，警方在建筑工地将买主白云金及中间人李某抓获。第二天清晨5时许，警方又到昌图县八面城镇将冯晓东、潘云艳抓获。

　　目前，女婴已被白云金的妻子带回山东老家。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民警又震惊又愤怒又担忧，因为当女婴还是胎儿的时候，她就被父母列入了“销售计划”。5月24日，民警王吉、张峰向记者讲述了女婴被“销售”前后的经过。

　　出生前被“卖”已成宿命

　　审讯时，无论是冯晓东还是潘云艳都不承认自己卖孩子。“自己生的孩子，我们送人咋犯法啦？我要钱是要奶水费和辛苦费。生孩子光住院还花了1000多块钱呢，我们也不能白送人。”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潘云艳这样为自己辩解。

　　昌图县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生告诉民警，10年前潘云艳曾经在这家医院剖腹产一子。这说明37岁的潘云艳并不是第一次生育。顺着这条线索调查，民警才发现潘云艳是一个有夫之妇，而跟冯晓东属于非法同居。民警在昌图县城找到她丈夫的家。她老公公提起这个儿媳妇，气愤难平：“她简直没人性！俺孙子3岁的时候她就想卖了，我和儿子都不同意，她就跟我们吵闹，纠缠不休。不久，她扔下孩子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音信。”在潘云艳出走的7年时间里，她的丈夫因孩子想念妈妈曾经多次寻找，但都没有结果。其实，潘云艳离家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但在7年的时间里她没有回去看过儿子一眼。

　　几年后，潘云艳想卖孩子赚钱的恶念再度萌发。3年前，她与冯晓东同居了。据民警介绍，今年年初，潘云艳怀孕了。但“家”里穷得叮当响，冯晓东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再要个孩子这日子怎么过？当时，冯晓东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潘云艳提出先把孩子生下来，想法再卖了。但他们有些失望，生的是女孩，女孩卖不上好价钱。在4个半月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寻找买主，直到5月6日，他们找到了白云金。

　　买家的“童养媳”！？

　　卖女儿的5000元钱，冯晓东和潘云艳只拿到4000元，剩下的1000元买主说以后再给。冯晓东用这笔钱迫不及待地买了一部手机。办案民警说：“他一直说家里穷，养不活孩子，卖了是给她找个好人家。可转身，他拿到钱后却不是留着养家糊口，而是先买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需的手机。也许，孩子在他心里充其量不过是赚钱工具而已。”

　　买主的“动机”又是什么？据了解，白云金已有了一个20岁的儿子，那他为什么还要买女婴呢？他向警方说，这女婴是他专门给已经39岁的弟弟买的。他的弟弟患有肺结核，老婆也跟别人跑了，所以他就为弟弟买下了女婴，想等女婴长大后好“照顾”弟弟。听白云金讲完买孩子的“初衷”，办案民警哭笑不得：“照他这样说，真不知道他是为弟弟买一个丫鬟呢，还是一个‘童养媳’？”其实，民警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说法，甚至还有一种担心：等孩子大了，他们会不会把她再转卖了呢？好在，这起买卖婴儿的案子被及时侦破了，这种疑问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孩子哪里是归处？

　　案件虽然破了，但民警的心却很沉重，不单是因为买卖孩子双方的愚昧无知与漠视法律的态度，还因为孩子的悲惨命运。

　　目前，涉案的卖方、买方及中间人都被警方刑事拘留了。但刚出生5个月的女婴怎么办呢？现在，女婴还在山东白云金家，但因为他是非法收养，孩子肯定不能由他或者他的弟弟抚养。等把孩子找回来，如果把她交给她的父母，且不说她的父母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法律惩罚，也不说她是非婚生子女，光看这样的亲生父母能好好抚养她吗？民警王吉就表达了这样的担心：“潘云艳正处哺乳期，如果判刑的话也可能是缓刑，按说孩子可以让她抚养，但我们根本不放心，弄不好她再把孩子卖了！”有人建议，女婴可以由孤儿院来收养。但据警方了解，孤儿院收养的都是一些父母双亡的孩子，而女婴的父母都健在，走这条路同样存在难度。

　　孩子，哪里是你的归处？

　　照片由伏桂明、赵佳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