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轩在法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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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被陈文轩砍伤的医生李宁(资料图)

　　事件重放 菜刀砍伤医生

　　2004年2月11日上午8时10分,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普外一科全体医护人员正在医师办公室召开例行晨会,一中年妇女头裹围巾,冲进办公室,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菜刀砍向了毫无防备的该科主任李宁教授,致使李教授前额、左前臂刀伤、前额粉碎性开放性骨折、脑震荡和失血性休克等。凶手在行凶过程中被现场其他医护人员制止并立即报警,小天派出所干警们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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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现场,将凶手挡获。

　　各级政府、相关部门对此事件高度重视。2月12日,国务院副总理吴仪、省委书记张学忠、省长张中伟分别作出批示,要求有关部门妥善处理好此事,并对李宁教授表示慰问。

　　56岁的陈文轩用菜刀将毫无防备的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教授李宁砍伤。昨日上午，武侯区人民法院对此案进行了第一次审理。检方指控，陈涉嫌故意杀人未遂。

　　当天的庭审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庭审中，陈文轩一谈起案情便号啕大哭，情绪十分不稳定，法院被迫两次休庭。

　　她坐在被告席上低头自语 身上穿着案发时的大衣

　　昨日上午10时许，今年56岁的陈文轩在两名法警的押送下入庭。数十名旁听群众中绝大部分都是陈文轩的家属，但陈的亲生女儿当天没有到庭。新闻媒体也悉数到场，长枪短炮均对准陈的身上。

　　尽管天气很热，但出庭时，陈还穿着一件花格子大衣，一条花裤子。她面色憔悴，自出现在公众面前就一直低垂着头。陈文轩的儿子昨到庭旁听，他说母亲身上的那件大衣正是案发时所穿的那件。记者注意到，虽然仅仅只过去了几个月，但陈明显苍老了很多，头上的白发也增加了很多。

　　陈一直低着头坐在被告席内。除了有人发问，整个庭审期间，她都未抬起过头来，很多时候是坐在凳上小声自语。检方抛出了不少于10项前期调查的证据。

　　关于2月11日的事 她一律不知道

　　“2月11日，你在华西医院干了些什么？”“你在公安机关所作的陈述是否属实？”……面对这样的提问，陈一律回答“不知道！”“都是打胡乱说的！”在短短10多分钟里，陈说出了至少5个“不知道！”

　　从昨日的庭审现场来看，对于2月11日哪天发生了什么？对陈来说似乎是一个记忆断层。而对之前的丈夫何时入院，何时手术，谁人诊断等内容，陈就像背故事一样记忆犹新，“2002年7月，我和丈夫到川医……”据其子说，案发前，母亲就像祥林嫂一样念叨这事，以至他和姐姐曾把母亲带至医院检查精神状况。

　　一听见“李宁”二字 她就号啕大哭

　　一个值得注意的情节是，庭上一旦出现“李宁”二字，陈就会情绪失控，像弹簧一样从凳子上跳起来，号啕大哭，并高喊“就是他在误导我们！”两名法警不得不上前将其扶住。庭上出现一阵骚动，法庭不得不被迫休庭。

　　10多分钟后，陈的情绪稍微稳定，庭审继续。第二次出庭，陈已经满脸泪痕，小声抽泣，与第一次出庭时一样，对此案的证明材料，陈都一一否认，一旦提及李宁，陈就会情绪失控，不止一次地当庭大哭。“你有没有砍李宁？”这是昨日庭审检方的最后一次发问。闻听此言，陈放开了嗓门，“我没有杀他，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之后又大哭着摆起了2月11日之前的那场就医风波。

　　上午11时30分左右，法院被迫再次休庭，并以陈的情绪不稳定为由谢绝了媒体对陈的单独采访。此案将择日开庭。

　　她是否患有精神病？被告方要提出重新鉴定

　　庭审中，陈的辩护律师岳明始终未提出辩护理由。事后，岳告诉本报记者，因为陈本人患有精神病，他们需要向法院提出重新做鉴定的要求。据他讲，此前公安机关委托司法鉴定部门所做出的鉴定结果称，陈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而陈的子女反映说，陈在案发前情绪波动较大，所以如果第二次鉴定结果指出了陈确系精神病患者，将可以名正言顺地脱罪。陈的儿子昨日对媒体说，母亲杀人的行为本身确实有错，但得看是在什么样的情绪下做出的。

　　[家庭悲剧]

　　昨日，陈的儿子尚某向记者证实，父亲尚承文因肝癌不治，已于今年4月11日辞世，距案发之日刚好两个月。而在这两个月里，为了不让病重的父亲和被捕的母亲精神上再次受到打击，尚某姐弟不止一次地在父母间撒谎。尚说，他父亲在弥留之际还挂念着爱妻。

　　据尚某讲，父母结婚30多年，感情一直很好，父亲病情加重的那段时间，还多次在他们面前回忆和母亲当年的那段恋爱史。神志清醒时，父亲会不停地追问母亲的下落。“爸，你放心，妈因为身体不太好，在接受封闭治疗，情况很好！”每每说出精心编造的谎言，姐弟俩心里就会一阵剧痛，因为他们知道，母亲被抓的事一旦穿帮，对父亲的病情有百害而无一利，他们只有隐瞒下去。父亲有看报的习惯，母亲案发后，姐弟俩每天都会将报纸先审查一遍，再交到父亲手中，而电视把频道锁死在中央电视台，生怕敏感的父亲察觉。

　　而身在看守所里的母亲思夫心切，寄了一封又一封书信，询问丈夫病情。和隐瞒父亲一样，尚某姐弟俩也向母亲隐瞒父亲病情恶化的消息，每封回信都向母亲报告父亲的病情稳定，没有大碍。而事实上，案发不到一周，医院就已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医生告诉尚某姐弟，父亲该见的亲人尽快见。但父亲最想见的人是母亲。而他们也曾试图探望母亲，但未能如愿。“恐怕这也是父亲一生中最大的憾事！”说到此，尚某眼睛一下红了。

　　记者 邓剑

　　[各方反应]李宁本人：不想多说

　　昨日下午记者采访了受伤医生李宁，对于此事他不想多说。昨日上午庭审的时候，李宁教授正在医院上门诊。

　　在电话里李宁简短地对记者说：“无论如何，动刀子就是犯罪，就像拿枪抢银行一样。不过伤害发生以后，我主动放弃民事赔偿。医生是高风险的工作，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调整，目前李宁已经正常上班。他表示不想去庭审现场，因为心理伤害很难平复。

　　医院领导：感到很遗憾

　　昨日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领导接受了记者采访，他们对于病人家属不理智的行为给家庭带来的伤害感到非常遗憾，但医院认为，陈应对自己的犯罪行为承担责任。

　　据院方介绍，目前在医院处理的医患纠纷中，绝大部分通过组织、医疗事故鉴定或者司法程序等正当途径解决，只有约5%的纠纷家属有过激行为。

　　医院呼吁患者及其家属增强法律意识，提高科学素质，正确面对医学无法解决的问题，而不是把目前医学无法解决的问题全部归咎于医院或者当事医生。

　　李宁同事：影响没有结束

　　昨日下午，记者在华西医院普外一科看到，这里秩序井然，而在凶案现场———医生办公室，不少医生和护士正在埋头书写病历。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非常害怕陌生人接近李医生，生怕又有人伤害他。”一位李宁医生的同事告诉记者。据她介绍，直到现在，在医院还有一名保安专门保护李医生。 记者 刘瑶

　　四川一医生被患者家属砍伤 吴仪副总理亲作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