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记者 鞠靖/报道

　　随着李金华的审计工作报告“出炉”，“高校举贷扩建”再次成为人们争议的话题。

　　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大学城”建设风起云涌，固然与开发商借教育之名圈地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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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高校没有扩建、搬迁校区的内生动力，那些开发商也很难沾到这些高校的光。

　　在很多人看来，高校的内生动力正来自“扩招”。

　　“扩招”引发大学资源紧张

　　1999年，随着扩招成为“扩大内需”的重要举措，声势浩大的高校扩招拉开了序幕。从1998年到2001年，我国在校生规模从643万上升到1301万，整整扩大了一倍。

　　随着学生规模的急剧膨胀，大多数学校的宿舍、教室、实验室等顿时紧张起来，一些学校甚至连计划内学生的住宿问题都不能解决，为此不得不要求学生写出同意自己解决住宿的保证书。

　　有需求就有供给。据初步估计，3年扩招至少拉动了800亿元以上的社会资金投入高校基础设施，有力促进了以扩大内需为主要特征的经济发展。在过去三年里，新建的学生公寓和学生食堂是过去50年的总和。仅学生公寓建设一项，就拉动了社会资金投入200多亿元。当初向有关部门提出扩招建议的现亚洲开发银行驻华首席经济学家汤敏说，当年所提出的扩大消费需求的目标是实现了。

　　南京高校人满为患

　　但是，扩招也带来了负面的效果，一些学校，现有的校区已经不足以容纳学生。

　　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就是这样的大学。这三所有百年历史的高校都在南京市鼓楼区的黄金地段上。南京大学占地720亩，而号称东方最美丽的校园之一的南京师范大学面积更小。

　　早在1990年代初期，南京大学的在校学生就已经超过万人，在职教职工也超过2000人。1992年，南京大学建成浦口校区，将一二年级的本科生安排到新校区学习生活，才缓解了部分压力。扩招之后，南京大学的学生人数大幅增加，依靠现有学生宿舍甚至难以满足四人一间的住宿标准，鼓楼校区内凡是能够盖楼的地皮已经全部盖上了楼房。此外，高年级学生与低年级学生长期分隔、缺乏互动交流也形成颇多诟病，南京大学只得再次扩建。

　　同样的问题也发生在东南大学和南京师范大学身上。这两个学校已经相继扩建了新校区。

　　南京拥有35所高校(不含部队院校)。扩招后，在宁大学生数量迅速扩张聚集。值得注意的是，南京多数高校都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区，寸土寸金，要在原地扩建发展代价高昂，不得不到郊区寻找地价相对便宜的地块扩建校区，而浦口、仙林、江宁恰恰是南京郊区交通最便利的三个地方。这种集中外移的趋势，为南京三座大学城的建设提供了可能。

　　大学城建设热潮乍起

　　在有关方面看来，建设大学城，既可以满足高校的需求，又可以整合各高校资源，避免重复建设，还可以带动郊区发展，不失为一举多得。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几年来，无论是江苏省还是南京市，都一直将大学城建设看成一件大事。

　　2003年，江苏省教育工作会议指出，“大学城建设已经成为我省高等教育快速发展的新增长点和闪光点。”时任南京市长的罗志军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把“大学城建设进入高潮”视为城市建设的重要成就，把“建成一流的大学城”称为今后5年工作的重要目标。

　　高校资金紧张运行

　　尽管高校扩建于理、于法都有可行之处，但是，很少有高校能够自己拿得出扩建所需资金。如今高校的经费筹措状况是国家财政拨款为主导，以学费收入为主要支撑，以其他多渠道筹措经费为辅助。

　　对于很多高校来说，依靠财政拨款和学费收入实现扩建目标，是不现实的，很多地方还存在教育经费短缺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说，扩招只是问题爆发的“导火索”。

　　普通高等学校是非营利的事业单位，学生平均投入难以确定一个公认的合理水平，所以至今也没有特别理想的指标来衡量其短缺程度。不过有一点是可以作为参考的，就是教育主管部门对于高校办学条件有明确的要求，比如高校生均宿舍面积要不低于6平方米、生均图书册数不低于130册等等条件，而这些硬性指标在多数学校是没有达到的，特别是几年扩招之后，全国高校生均宿舍面积仅为4平方米左右，生均图书拥有量仅为办学条件标准的一半左右。这些指标可以从一个角度反映中国高等学校的办学经费的紧张程度。

　　在现行财政体制下，国家对高等教育生均拨款的标准不升反降，政府资金投入不足，导致高教资源严重短缺，高校办学经费普遍紧张，年年处于“紧运行状态”。从理论上分析，提高高校学费尚存在一定的空间，但由于我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提高学费必须慎之又慎，且不能一概而论。高等学校的现有资源利用状况无法满足高等教育扩招的需求，筹措高等教育经费必须另辟途径。

　　据测算，按照教育部关于普通高等院校的设置标准计算，增加一个学生需要新增基本建设投资3.8万元左右。若将基础设施配套、图书资料、仪器设备等全部计算在内，则需要投入5万元左右。实事求是地讲，假设现行环境不再发生变化，高等院校的经费收入仅供维持学校正常运转，难以偿还贷款利息，更不用说归还本金了。这也印证了当前业内人士的普遍看法：我国高校收费来源中的财政拨款仅能勉强满足人员的国家工资支出、水电气暖及日常公用支出、学生基本费用支出等，学费收入及创收收入仅能满足教工的校内津贴和小型项目建设与维修，而大型项目建设和大规模教学设施改造则只能靠财政专项拨款解决。如果没有财政拨款，则只能利用银行信贷资金、社会资金等，除此以外别无出路。

　　高校资金源自何方？

　　在一些省份，高校贷款办学已经成为先进经验。眼下的浙江，向银行贷款来发展的学校不少，银行也非常愿意与高校尤其是优质高校合作，不少学校首先就是从贷款买地起步，有些贷上亿元，有些则贷好几个亿。对于高校贷款，浙江省委、省政府一方面已出台政策，明确对高校的贷款要进行财政贴息，另一方面则对高校收费进行严格审批规范，明确学校所收的学费要按一定的比例来进行还贷。

　　解决高校发展的资金来源，国际上普遍的经验是依赖政府投入、学费收入、社会捐赠以及学校创收四个主要方面。在这个问题上，我国在过去10多年时间里改变了单一依赖政府投入的状况，学费收入和学校创收成为高校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目前大学自身的创收不是很规范，大学办企业、经营与教学科研无关的实业等现象比较普遍，而符合高等学校发展规律的大学创收主要应当来源于大学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的副产品：知识产权(版权、专利等)的转让，社会服务项目的合同收入，以及大学标志的纪念品的经营收入等。

　　相关专题：2003年审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