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害女孩张东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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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岳案疑凶陈敏

　　去年10月20日，加拿大9岁华裔女童张东岳在自家卧室神秘失踪。其父母奔走求助，没想到竟在今年3月发现了女儿的尸体。这桩惨案引起了加拿大方面以及当地华人的高度关注。经过多方调查，加拿大警方日前宣布，张东岳被害案初步告破，疑凶是一名与张东岳相识的、来自上海的留学生陈敏。目前，陈敏已被加警方逮捕并被控犯有一级谋杀罪。人们在对此案初步告破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将目光投向了在海外生活和学习的数以万计的中国留学生。联系起近年来发生的中国留学生犯罪事件，一些海外学子身上存在的问题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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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件回放

　　7月22日，加拿大警方宣布：经过几个月来的紧张工作，警方已拘捕目前在麦唐娜学院学习、来自中国上海的21岁留学生陈敏，他涉嫌绑架和杀害9岁华裔女童张东岳。

　　陈敏是2001年9月从上海以签证学生的身份来到加拿大的，先后就读于辛力加学院和麦唐娜学院。

　　警方同时透露，另一名嫌犯也被拘捕，但还没有被控罪。该名被拘捕的嫌犯为女性，陈敏曾于2001年9月至2002年3月四次到访张家拜访这名女性，且有两次接触过张东岳。

　　警方在新闻发布会中并没有透露嫌犯绑架以及谋杀张东岳的动机，以及有关侦破此案是否与案发现场遗留的指纹有关。警方表示，调查仍在进行之中，一些将作为呈堂的证据。皮尔区警察总长凯特尼评价嫌犯陈敏说：“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人。”

　　警方认为，绑架者在去年10月20日凌晨3时半左右从张东岳家的二楼厨房窗户进入房间，从卧室中带走了9岁的女孩张东岳，并从侧门离开了张家。

　　在张东岳失踪的早晨，母亲徐文的手机接到两次神秘电话，但没有人答话。

　　当天早上张东岳的母亲欲送女儿上学，发现张东岳失踪，随即报警，警方在现场发现被诱拐的证据，并于数小时后向全安省发出“警告”，并通知了全国的机场海关；警方同时在张东岳家所在地区，展开地毯式搜查。

　　多伦多社区和市民对张东岳的命运给予了普遍关注，各界也不断支持寻找张东岳的行动。张东岳案也引起全北美和世界各地媒体的关注。

　　直到今年3月27日下午，一名徒步旅行者在多伦多西面的密西沙加市一间教堂后的溪谷内发现一具遗弃已久人体残骸。经过身份鉴定专家的检验分析结果证实是失踪的张东岳，但是警方还不能公布死亡的原因和尸体在该地点的停置的时间，唯一可以透露的是残骸确实在冰雪后藏了一段时间，由于该地点位于距离停车场50-75英尺处一布满灌木的沟内，故很难被发现。

　　张家过去曾将其家地下室出租予多名学生。警方相信，案犯对张家情况相当熟悉。警方走访了多达五万人次，并对搜集到的线索进行细致的分析。警方一直避免过细地向各界发布相关消息，以免打草惊蛇。但警方一直相信，凭着相关线索，他们定能将疑犯绳之于法。

　　在最近数星期里，陈敏受到警方的密切监控，了解且熟悉他的生活起居，有消息指，警方凭着留在张家窗台上以及侧门一把弃置的小刀上的两个指纹，以及陈敏车上取得的DNA样本，并在中国警方的配合下，最终确定陈敏为杀害张东岳的嫌疑犯。

　　朋友谈陈敏———他内向、节俭

　　陈敏的一位朋友(姑且让我们称他为J)在接受专访前要求我们不要公布他的真实姓名。

　　J说，网上关于陈敏家庭的许多传说，比如说他父母很有权势、家里很有钱等都不是事实。与许多独生子女一样，陈敏出生在一个虽不算富裕、但却没有太大经济压力的家庭。陈敏的父亲是上海一家航空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母亲则是一名普通的科级干部。

　　陈敏出生于1983年的1月30日，陈敏在进入高中后，性情变得很冷，不苟言笑，相信这一方面与陈敏本身的学习压力有关，即父母望子成龙心切，但忽略了陈敏内心作为一名孩子所需求的心理减压；而另一方面，则与其家庭背景有关，因为在这期间陈敏的父母分居了，陈敏跟其母亲一起生活。

　　虽然遭遇父母分居，但陈敏夹在父母之间，仍能得到双方的关爱，这是不幸中的大幸。据J介绍：陈敏的父母都很关心他的成长，出国留学的钱，是由父母双方共同筹集的；陈敏父母分居后，两人极少同时出现在亲朋好友的聚会上，但陈敏获得签证批准后，他们父母共同请了几个好朋友，为孩子出国后的前途而庆贺祝福。

　　陈敏妈妈在与丈夫分居后，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孩子。J说，这些年，陈敏母亲为将陈敏培养成才，花了不少的心血，也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只要陈敏需要的，她俭吃省用都会满足他。比如陈妈妈每天上下班都是挤公车，但知道儿子想买汽车时，特意为孩子准备了购买汽车的钱。而陈敏也是个很为家人着想的孩子，他不像有些留学生那样，买很贵的名牌车。他那辆银色的1.6四门ACURA二手车(1994年款)是辆很普通的车，大概一万块钱左右，这种消费谈不上奢侈。

　　据J的介绍，陈敏高中毕业后，陈敏没有考上大学，他父母为了让陈敏学有所成，决定将他送出国外。陈敏母亲是通过J父亲的一位朋友认识J一家的。2001年8月，陈敏离开上海踏上了他的留学旅程，J亲自开车到机场去接陈敏。“当时我租了间镇屋，并分租给七八个学生居住，陈敏到来后，我安排他住在二楼一个独立的房间，每月租金是330元”。

　　J回忆起刚见陈敏时的感觉，觉得他很单纯、很孩子气，与现在照片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我那天看见警察发布的照片都有些惊讶，毕竟两年多没有见他了，发现他变化还是蛮大的，头发染了色，还竖起来了，和我当初认识他时完全不一样。

　　J说，如果要他给陈敏的为人下个定义，他认为他是个孩子气十足的人。“看到网上有人说陈敏不但赌博成性，还沉溺于脱衣舞女，乱花钱，我真的不相信，因为这个与我认识的陈敏相差太远了”。

　　与传说中的正相反，J说他认识的陈敏，是个很懂得省钱、不喜欢赌博、宁愿自己在家动手做饭也不舍得出去吃饭的人。

　　在J与陈敏同住的那半年里，陈敏只给自己买过两样东西，一台是电脑，还有一台是手机，都是学习生活所必须的。

　　陈敏对个人享受要求很低，他知道怎么去安排自己的生活，很会节省，从不买名牌衣服，不是那种攀比和乱花钱的人。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国内带来的，穿着相当随意。平时除了吃饭、买车票，最奢侈的就是买零食，那种加大装的薯片和可乐。

　　陈敏不是个不努力的学生，他极少迟到，更别说缺课，作业也是按时完成的。J说，当他一完不成作业就会很紧张。

　　陈敏到了加拿大后，很少与父亲联系，大都是他妈妈给他打电话。他自小就怕父亲，但对妈妈却完全不是这样。“他妈妈一般会选择在星期六早上给他打电话，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睡觉。当他妈妈有电话来的时候，假若他还没有睡醒，他会很不客气地对妈妈说，我在睡觉呢，晚点再打来吧。这点是很典型的独生子女性格，只想到自己，不为别人着想。有很多次他干脆把电话机关掉，结果他妈妈把电话打到我房间，让我去叫他听电话，不过即使如此，陈敏也不会给他妈妈面子。

　　“网上有些人说陈敏是个很讲究的人，特别是穿着光鲜，也许这是这两年的事吧。外表斯文、身高大约1米78的陈敏在穿着上应该说是很干净清爽，但光鲜倒不见得。在家里，他是个不喜欢收拾房间的人，他还有个怪习惯，就是睡觉不换衣服，在外面穿什么，睡觉也就穿什么”。

　　陈敏是2001年的8月到达加拿大的，到2002年3月他搬离J的住处，前后也就6个月，以陈敏与J这样的关系，特别是两家父母的情谊，两人的关系只维持了6个月。

　　J在回顾他与陈敏这六个月的同住生活时有些感慨地说：“其实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大的争吵，正如我前面说的，陈敏是个不喜欢吵架的人，我们之间纯属性格上的不合。”

　　影响　留学生形象受损

　　目前，从我国内地到加拿大留学的人数超过2万。张东岳被害案震惊了当地华人。联系起近年来在欧美各国发生的中国留学生犯罪事件，某些海外学子身上存在的问题令人深思。

　　有人担心，随着张东岳一案的被侦破，中国留学生的整体形象会受到严重影响。这种担心不无道理。多伦多一名中国留学生就忧心忡忡地说：“近期发生的一些案件有的与中国留学生有关。我们担心这将直接影响到我们今后的学习和生活。”

　　专家指出，从整体来看，无视法律的中国留学生只占极小的比例。然而，个别“害群之马”的行为损害了我留学生的整体形象。比如，1991年11月1日，刚获美国爱荷华大学太空物理博士学位的中国留学生卢刚，因误解学校对他存在歧视而开枪射杀三名教授、一名副校长和一名同样来自北京的中国留学生山林华。此案至今仍在人们的心中留有阴影。

　　与20年前的留学生相比，如今许多留学生年纪偏小。这些孩子在国内读完高中后就被父母送出国门。为了让孩子能在国外安心学习，望子成龙的父母给其准备了大笔资金，甚至盲目满足孩子各种不恰当的物质愿望。然而，由于距离遥远，这些父母对孩子们心理健康的关心是远远不够的。

　　心理学家指出，有些孩子孤身一人来到国外，遇到了一些生活磨难，心理上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由于缺乏父母的管教和指导，加上周围物质生活的引诱，那些自立、自制能力差的学生就容易遭遇生存危机，从而产生心理障碍。这种障碍如果得不到及时的疏导，很容易成为犯罪意念的温床。

　　因此，心理学家指出，针对目前相当多的中国留学生年纪偏小、心理幼稚的情况，所在国的华人社区和团体应对他们予以更多的关怀与教育，为他们营造倾诉的空间，帮助他们度过心理困惑期，切实解决他们在学习与生活上遇到的困难。相信在各方的关怀和疏导下，我国海外学子，特别是那些小留学生，一定能克服心理障碍，成长为身心健康的有用之材。

　　陈敏母亲：期待公正审讯

　　陈敏被警方逮捕后，消息迅速传到上海，陈敏的母亲在接受专访时表示，陈敏在被捕前曾与她通过很长时间的电话，陈敏说：“不用担心，妈妈。我与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陈敏母亲听了心里忐忑不安，但她坚信她的儿子是无辜的。

　　据陈敏母亲介绍说，陈敏曾对涉嫌案件作过解释：“警察正在调查我所有的同学，但我没有干那事，所以不要担心，你应该坚强一点。”

　　陈敏的母亲还认为加拿大警察对待陈敏是不公平的。“我认为现在他们(警方)在多伦多的所作所为是不公平的，因为法律程序还没有开始。”“他们不能说我的儿子有罪，警察所说的是不公平的。”“我想不到任何原因或动机促使他做这样的事情，他没有债务问题。”

　　陈敏母亲这番话是针对皮尔区警察总长格尼在7月22日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陈敏为“这不仅仅是一个杀人犯，并且是一个最卑鄙无耻的罪犯，这是一名谋杀儿童的凶手”。

　　事实上，陈敏的辩护律师萧华文也指出格尼的评论欠妥：“在法庭审讯完毕之前，陈敏先生属于假设性无辜，他应获得法律的充分保护。”格尔在受到萧华文的警告后，仍拒绝收回其评论，他在随后发表的一份声明中指出其言论反映了社区及张东岳家人的情绪，他并不认为其评论将对司法程序产生负面影响。格尼还说，他还“准确地意识到”对陈敏的指控将在法庭上得到证实。

　　加拿大本地舆论认为：嫌疑者未经法庭审讯判决，他不能被称为罪犯，或者凶手。这点常识对于执法多年的格尼先生来说，本应是很浅显的道理，但他偏偏无视法理的存在。

　　目前警方仍未完全清晰陈敏的犯案动机，令此案仍扑朔迷离。陈敏的母亲说她去年曾花两个月的时间，专程赴多伦多看望陈敏。她说，“老师们告诉我，我的儿子很聪明。”“我的儿子很害羞，也很温柔，他不是一个冷血杀手。没有人相信我的儿子会做这种事。”

　　谈到目前加拿大网上对张东岳案的讨论，作为朋友J觉得，事情发展到今天，无论对张家，还是陈家，都是痛苦的，我们再不能给这两个家庭带来二度的伤害。至于陈敏有否杀人，是否有罪，还是留待加拿大的法律去解决吧，毕竟，法律是公正的。

　　　特约撰稿木然　发自多伦多 　(鸣谢：《星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