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6名护士感染非典所患后遗症至今仍未痊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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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05日11:33 南方周末 | ||||||||
本报记者 王轶庶/摄
在最危急的关头,她们恪尽职守,付出重大牺牲。当危急过去后,所有人过上寻常日子时,她们却滞留在那个可怕的病症中,承受着不为人知的伤痛。这是一个不应该被遗忘的人群
时间已经冲淡了人们对SARS肆虐的记忆,日子正常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对张丽娟、李敏、宋冰、张春阳、于立萍、刘波这六位长春医护人员来说,SARS依然如噩梦般跟随着,与周围正常人的生活形成了鲜明反差。 在整个长春市,被SARS病毒感染的医护人员中只有她们6人尚未痊愈,仍需家人专门照顾。 一眼看上去,她们和常人无异。变化一直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首先是肉身,继而折射内心———“长时间没办法平静下来,心烦得什么也干不下去。”张丽娟说,“最终整个家庭也深陷其中。”她做饭,有时拿着大勺不知道干啥,一次就烧糊了整个锅底。 六个人中,最大的47岁,最小的才24岁。其中有5人处于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阶段。 一个人的健康与一个家庭的困境 心烦的时候,宋冰就慢吞吞地蹭到家门口的公共汽车站,上车直奔终点———火车站,没有具体目的,就是耗时间。下车后,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饭,然后回家。 在学校里,宋冰是个健康的姑娘,5000米和1万米的长跑冠军。那时她每天都在家附近跑半个多小时;而现在,三层楼梯对她而言等于爬一座小山——虚汗,气喘,上不来气。 宋冰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的身体,就跟“对付一辆行程已满20万公里的小轿车”,处处要留心,生怕闪失。膝盖,胯骨里头好像藏了许多根小针,无数次将她从睡梦中“刺醒”。“走路时,经常感觉膝盖不能回弯了,就像机器缺少了润滑油。”走几十米,就得坐下来休息。下颚关节也会跳出来“作乱”,往往吃一顿饭要半个多小时。一旦天气变凉,心情不好,全身关节就“造反”。 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宋冰不停地吸溜着鼻子,但是她还必须让窗户保持通风。东北早寒的气候,风吹得人直哆嗦,但是她别无选择。去年6月,感染SARS痊愈后的宋冰,时常感觉呼吸困难。“根本在屋子里待不住。即便下雨天,也得撑把雨伞坐在院子里。”检查结果出来后:肺显硬化,局部有炎症。她又住进医院直到去年10月。在肺部隐患还未解决的同时,身体一些主要骨头环节又出现了疼痛,时至今日。 六个人中,宋冰是惟一来自长春市下属区医院——宽城区铁北医院。当初,全院派出两名护士支援长春市感染病医院抗击非典的工作。她主动报名,并火线入党。在参与抢救长春市第一例非典患者过程中,她不幸被感染。 这位接受过部队正统训练的女性,此前一直是学校里的尖子。当初她以全市第三名的成绩考上北京空军军医学校护士班。“我多年来都严格要求自己,思想正统,力图完美。”经历一年多的病痛,磨平了她性格中所有理想化的成分——“眼下日子能过去就不错了。” 宋冰一家命运多舛。宋的丈夫杨宝玉为妻子的病丢掉了所有的工作。祸不单行的是,2003年的12月31日,他们位于宽城区蔡家村的房子突然起火,消防队员只抢救出一个液化气罐,剩下什么都没有了。 “结婚10年攒下的全部家底都烧掉了。”夫妻两人均属再婚,这个家是从无到有,跟小燕垒窝一样建设起来的。“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我们一无所有。”杨宝玉说道。 直至今年5月,经过区里发动全院力量捐款,亲戚朋友纷纷借钱,他们才得以重建家园。新家中,惟一昂贵的电器就是杨宝玉为爱妻添置的按摩椅。屋子里有两件特殊的摆设:一台微型红色电视机,一个盛装水果的空花篮。前者陪伴宋冰度过隔离区30多天的日日夜夜;后者是出院后,医院领导送的。 现在,丈夫尽量不让宋冰做家务。“现在少干点,无非为了延长几年走动的时间。我脑海里总想,媳妇哪天躺着真起不来了,我该怎么办?”说到此,眼前这个结实的东北男人低下了头。   [1]  [2]  [3]  [下一页] 相关专题:南方周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