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新闻会客厅:少年爬飞机事件始末(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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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18日11:50 央视《新闻会客厅》 | ||||||||
爬机少年 央视记者尹建章 爬机少年 中央电视台新闻会客厅11月18日播出了少年爬飞机事件的节目,以下是节目内容: 他,就是梁彭龙,也就是爬进客机起落舱,在海拔1万米高空度过了惊魂一小时的那个少年。 2004年11月10号晚, 13岁的梁彭龙和他的小伙伴束清,从昆明机场候机厅右侧围栏溜
梁彭龙同期:“我想快下去,束清说不会起飞”。 “不会起飞”,这是14岁少年束清与梁彭龙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起来就像一部惊险的悬念片,而这个并非虚构的惊恐故事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呢? 这桩离奇的事件发生后,央视记者迅即前往现场,在第一时间采访到了事件当事人。 沈 冰:今天我们会客厅的客人就是央视记者尹建章。建章到云南昆明那边去了,为什么束清他们俩会想爬到飞机上去? 尹建章:我们采访的这个小孩,他说是当天他们在昆明认识之后,束清就跟梁鹏说咱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在那个登记簿写的是我真实的家庭地址,如果我再不离开我家里人就会把我接回去,会很麻烦。他们俩就趁着老师带着他们在篮球场打球的时候就跑了,跑了之后去街上找了几个朋友也没有找到,他们就说束清身上只有两块钱,他们就坐了一路公共汽车到了机场附近,然后下了车之后看见前面有个机场,束清就说我们到里面玩去,他们就钻过了铁栅栏进入了机场。进入机场之后当时是傍晚进入机场的,他们在草坪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束清说我们上飞机场玩去,他们就爬上了拿架飞机的起落舱。 沈 冰:他们不是说要回去吗,怎么又一个劲说想去玩,难道说想搭飞机搭回家? 尹建章:我们很多人是想他们是不是想爬上飞机尝试坐飞机的滋味,但是在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有记者问,梁鹏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后来说束清让他上飞机,他就上去了。 沈 冰:见到这个孩子,你的心里判断是什么?为什么孩子会爬到飞机的起落舱里面? 尹建章:因为当初我得到的信息是这两个孩子都是流浪儿童,是不是孩子的好奇心,但他们没有钱,想尝试一下坐飞机的滋味,我觉得让我心里边挺难受,觉得是一种挺悲惨的感觉。我原来最初的判断是这样的。见到之后,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似乎也弄不清楚了,新闻发布会上大家都弄不清楚。 沈 冰:这两个孩子怎么有可能爬到那个地方去?我们都知道,进去以后至少得安检,要看身份证,行李,办票才能进去,应该说关卡不少,这两个孩子怎么就能从篱笆墙翻过去? 尹建章:这个问题稍微有一点复杂,因为这个机场是军用和民用混用的机场,在这个新闻发布会上,昆明民用航空集团他们一再强调说,这两个孩子是从非民用机场的管辖范围进入这个机场的。就是从军用机场进入这个机场的,最后登上了民用航班。那个地方我们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原来是铁栅栏,我们去的时候,片中有一个照片,这个地方的铁栅栏全部已经被拆掉了,用砖全部都封闭起来,他们正在采取这个加固做事。 沈 冰:如果让你作为一个大人过去的话很容易吗? 尹建章:当时是这样,因为那是一个军事禁区,我不知道这种境界是在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有了改变还是什么,我们去的时候他们还是挺警觉的,我们刚把机器架起来想拍摄一些镜头,然后就有人过来把我们给制止,而且把我们带到大院里去了。 沈 冰:这两个孩子怎么会进去的,当时他们的解释是什么样的? 尹建章:当时他们的解释,第一,这个责任事情发生以后这个责任是多方面的责任,就像刚才所说的,他是从这个非民航用的管辖的范围进入机场,但是作为民航他们这一方,在飞机起飞之前应该对飞机有一个检查,包括应该发现他们没有发现,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他们认为这个责任自己肯定有,应该承担这个责任,但是这个责任不是他们一家的责任。 11月11号8点10分,这架从昆明飞往重庆的8670号班机,搭载着乘客冲向天空,机组人员没有想到,除了几百名乘客之外,起落架上还有两个孩子。起飞的瞬间,梁彭龙本能地紧紧抓住起落架,而14岁的束清却在飞机升空时被甩了出去,坠地身亡。(梁彭龙同期:闪了一下就掉下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8670号航班抵达重庆江北机场。9点30分,一位搬运工偶然间发现起落舱的缝隙中露出一根鞋带,接着又看见里面有双黑色球鞋。事有蹊跷,搬运工赶忙找来一位机务人员。机务打开起落舱,看到了惊恐万状、卷缩一团的梁彭龙。随后,梁彭龙被迅速送进医院,然而,检查的结果却令医生们很是惊讶,除了耳朵有些失聪外,梁彭龙的身体没有太大的异常。 从昆明到重庆飞行距离700公里,飞行时间1个小时,飞行高度海拔一万米,缺氧、低温,130分贝的噪声,还有小伙伴从飞机坠落的惊恐,梁彭龙和他的伙伴又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历程呢? 沈 冰:建章跟我们说说,他在跟你讲述飞行,尤其起飞时的那一些他的感受,以及那个时候的一些感觉是什么样的? 尹建章:是这样,我们很多人都觉得飞机飞到那么高的高空上去肯定是又缺氧又寒冷,应该是非常觉得生存下来是一种奇迹。所以大家当时在新闻发布会上问那个小孩的时候,这个小孩的话让我们非常意外,我们说你冷不冷,他说不冷,还很热,把衣服脱了一件。 沈 冰:他是不是因为靠近那个引擎发动机那边? 尹建章:我们曾经请教过专家,在七八千米左右的高空,这个专家说他怀疑是空克为乘客提供暖气的管道路过了那个地方,他怀疑那个管道是铺设的暖气管道路过了那个地方。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我们还问他你呼吸困难不困难,他说也 不困难,那个专家说有可能按照空克的飞行高度,那个地方有稀薄的氧气。另一方面就是说,因为那个管道是为乘客提供暖气的,那个管道里边喷射出来的热气里边也应该含有氧气,所以说是这两个原因让这个孩子觉得侥幸地逃过了那一些。我当时问他你害怕不害怕,他说我不害怕,我说你看束清害怕不害怕,他捉有一点紧张,他说他手紧紧地把着他们站的地方,我说你看看脸上害怕吗,他说我觉得有一点紧张。 沈 冰:为什么他不害怕? 尹建章:这有说到这个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我觉得我通过采访,我觉得这个孩子是一个很冷静,有一些冷漠的孩子。我说你的朋友掉下去了,你不难受吗,他说不难受。我说那不是你的朋友吗,他说也认识没有多长时间。 沈 冰:你当时听这些话,你有什么感觉? 尹建章:即使是一个陌生人掉下去,我们也会难受,而且我们当时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我说那你知道这个孩子掉下去之后是什么结果不知道,他说脑浆崩裂,死了。我说那你不害怕死吗?他说我不害怕,我说为什么不害怕吗,很多人都怕死,他说死了跟活着有什么区别。当时我们在场的记者都觉得很震惊,机场公司的老板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不让他说这样的话。但是这样的话让我觉得这个孩子对生活,对生命,我觉得他那么小的年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生活那么绝望。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对生活已经绝望的一个孩子,挺冷静,但是有一些冷漠。 根据后来的调查,13岁的梁彭龙和14岁的束清,之前来自昆明救助所。梁彭龙来自湖南怀化,在昆明救助所里,他认识了来自云南楚雄的束清。在进入昆明救助所以前,梁彭龙就有过多次离家出走的经历。至于梁彭龙为什么多次离家出走?有两个版本的说法。一个是梁彭龙本人的说法,而另一种说法来自梁彭龙父母,父母与儿子的说法完全相反: 梁彭龙:“爸爸妈妈上星期一离婚,去了就没回来。” 梁彭龙母亲:“哎呀,到处都是这样说,我们现在说不清楚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梁彭龙:“他们打麻将输了回来无缘无故就把我拉来打,打了两个多小时。” 梁彭龙母亲:“那不会的,他骗人的。他是乱说的。” 那么这两种说法,哪一个是真实的?或者讲是谁在说谎?采访记者和有关专家试图走进梁彭龙行为背后的内心世界。 沈 冰:这个孩子的家庭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这个孩子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尹建章:孩子跟我们说,他在家里边是住了一套房子,是一个人住,这个房子有八间房,就是说妈妈是开超市的,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我们还采访了当地派出所,他们家是农村的,在电路走火的时候把他们家房子烧掉,他们就到怀化城里面足了一间很小的房子,他妈妈以前打工,现在不打工了,在家里面专门照顾他,爸爸在广东一家陶瓷厂做工,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一个人一个月挣一千多块钱,他哥哥是练长跑的,家庭状况是挺困难的。 沈 冰:到底哪一方说是真话? 尹建章:在昨天我们编这个节目的时候,我的同事都嘲笑我,你是一头大灰狼被一头小白羊吃掉了。我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同情,这不是一个理性的记者应该表现出来的东西,但是我确实我在采访当中,我对他的父母特别恨,我觉得父母肯定是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要不就是整天在外边花天酒地或者怎么地,但是为什么我的同事说一头大灰狼被小白羊吃掉了,因为我在采访过程当中那种感情觉得挺同情他,但是因为现在有很多媒体的记者都已经奔赴湖南怀化采访到他们家人的真实状况。这些媒体的记者我相信他们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因为有昆明的有湖南的记者都已经去了,他们家里的状况和这个孩子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沈 冰:照你这么讲,这孩子关于他的家境,他确实是说了谎话的。 尹建章:他说他爸爸妈妈是星期一离婚,星期一去办离婚手续,四天都没有回来,星期五他就离家出走,但实际他爸爸是在他离家出走一个星期之后才从广东赶回怀化的,不可能跟他妈妈星期一去离婚的。他爸爸也承认,这孩子曾经上网的时候曾经打过他,但是因为这孩子挺聪明的,他外婆也说这个孩子比哥哥反应要快好几倍,但是这几年包括离家出走到张家界到贵阳什么地方,我从来就没有打过他。 沈 冰:从建章的角度来讲这个孩子有很多地方说的不是实话。 尹建章:这个孩子也许在事实陈述方面是撒了弥天大谎,但在某些方面能表示他的真实意思。他肯定是挨过打,他父亲也承认他以前上网也不归宿,他曾经打过他,但是那是以前的事情,他现在没有打过,这个孩子在家里边,他家里边经济状况比较穷,他外婆说他妈妈穿的衣服都是捡孩子的舅妈和姨妈的衣服穿,但是家里面尽量能满足他的要求,因为觉得他挺聪明,觉得他将来是一个可造之才。说但是这个孩子很孤独,他说我曾经养一条狗,我说你的爱好是什么,他说我的爱好是养鸟和狗,他说我养了一条狗,我整天和狗说话,晚上睡觉把狗抱到床上和我在一起,我说现在你的狗呢?他说现在可能就饿死了,我说为什么会饿死,他说爸爸妈妈星期一离开家里面四天没有回家,我现在出来这么长时间肯定都饿死了,我说你为什么在家里面不喂东西给它吃,他说我都没的吃,怎么会喂东西给它吃,这条狗确实是有的,活着,爸爸妈妈给他养得挺好的。但是他父亲跟我说,孩子平时不愿意跟他们交流,比较喜欢自己想事情,课堂老师讲课的时候会发现他走神了,叫他还不知道是在叫他,把他叫起来之后让他回答问题的时候他还能回答上来。孩子没有交流的对象,因为他是挺孤独的一个孩子。 沈 冰:我们之前也看了一些材料,这孩子好像这几年也是上网成瘾,经常是整夜不回去,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一样。会客厅今天还请来另一位客人,来自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教授陆玉林教授,长期从事青少年教育心理的工作。陆教授,你估计连夜上网,跟他形成这样一种建章讲的孤独也好还是这些行为有没有关系? 陆玉林:有关系,这个是有直接的关系的,上网以后如果沉闷于网络,引起一种我们叫做一种网络依赖或者网络的幻想,但是这个孩子自闭式的,带有一种封闭式的幻想可能还不完全是上网导致的,我想可能要说更深一点的问题,其实这个跟他的家庭有很大的关系,刚才我为什么一直强调,他在对他家庭的陈述关系上面来描述,应该说都是说的是实话,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记得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他长大以后不想做好人,要做一个坏人,做个坏人很开心,其实我的感觉,包括他的上网,包括他的说谎等等,这些都要连在一块来分析,他有一个很大的一个方面的问题,他需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其实他是想受到别人的关心,他在日常的正常行为当中,可能别人不是特别关心他,比如说他的父母亲,比如说包括他的监护人,实际监护人,就是他真正的监护人应该是他的父母亲,但是实际上他是好像按他父母亲的说法是让在他的外公外婆家,都不是对他特别关心,特别照顾,甚至在学校表现比较好的时候,老师也不是对他特别关心。反而可能他去有一些别的行为,比如说离家出走,比如说上网,反而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所以他就是习惯的沉迷于这种行为当中。网络是不是引起了他的直接关系,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详细的一种情况,到底是说他上网时间是什么样的情况。比如说他原来的时候上网,每天上网多长时间,还有一个,因为我的感觉,他没有形成一种网络依赖,因为他流浪那些地方也没有说他去网吧等等情况,所以网络对它的影响应该说不是最主要的。 尹建章:我觉得这个孩子,我们在昆明的时候,很多媒体朋友见到他之后,觉得这个孩子长得还挺漂亮,还这么干干净净的,还挺斯文,还戴一副厚厚的眼镜,觉得他不像流浪儿,而且节的他是很聪明的孩子,就像他外婆说的,他反应要比哥哥反应快好几倍,飞机飞到重庆之后,起落架盖子突然打开了,他本来在飞机轮子上坐着,轮子突然滑下来了,他在轮子开始下滑之前已经感觉到这个东西了,他就往起落架舱爬,如果不爬到起落架舱就掉下来了。我们大人在高空当中,不是在飞机舱内坐,噪音非常大,我说当时束清掉下去的时候他喊叫了没有,他说他喊叫我也听不见,噪音非常大,那么恶劣的一个环境当中飞了一个小时,从昆明飞到重庆去,这个孩子的意志力和这个孩子的心理素质,还有他的反应力是非常强的。 沈 冰:包括他面对你跟你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显得,从这些画面里面能感觉到,他是挺冷静的。 尹建章:非常冷静,这种冷静我觉得一方面反映他内心有一些冷漠,但是这种冷静我觉得是给他生命的这种成功飞行那么远的距离创造了很大的一个条件,如果他没有这个冷静的这种态度,我觉得高空当中的很多东西是不可想象的。 沈 冰:建章今天用的一些形容词,冷静,聪明,坚强,对生死非常冷漠,为什么把这些词用在孩子的身上? 尹建章:我就觉得这个孩子它的底色,有一个最底色就是对生命的一种绝望,他觉得死了和活着没有什么意义,在这个基础上,他有了那种冷静或者说是冷漠的一些东西。 沈 冰:这是你的一个感受。陆教授分析分析,这背后孩子的心理是什么样的? 陆玉林:一个人对生命冷漠是两种的,一种就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对这个社会,对他人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价值生与死就一回事了,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们相信他母亲说的这句话是实话,很小的时候让他外公外婆带着,但首先他有一个强烈的感受,父母亲对他是不重视的有时候我们为什么说小孩小的时候千万不要送到别人家去寄养,所以他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就觉得他的生命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另外他受重视反而是因为他犯了一些错误他才受重视,所以这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什么价值。只有有问题的父母,没有有问题的孩子,一般 沈 冰:还有一些人也是跟他们有比较多的接触的,就是在救助站的一些工作人员,接下来我们来连线听听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对梁潘龙的印象。 沈 冰:徐书记你好,我是沈冰。我们想跟您了解一下,梁潘龙还有束清这两个孩子到救助站之后的一些情形,您还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到昆明救助站的? 徐:我分别给你介绍一下,束清是11月9号,由长沙市救助站送到我们救助站里来的,这个孩子到站里来的时候,身穿深蓝色运动员上衣,下穿深色的裤子,皮肤有点白净,体型稍微消瘦一点,给人的感觉,他是比较整洁的一个孩子。梁潘龙是11月7号,由我们昆明飞机场派出所送过来的一个孩子,他身高有1.6米左右,穿一件红色的夹克衫,灰白色的裤子,头发稍微短一点,皮肤也是白净的。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比较文静一点。 沈 冰:当时徐书记,您的工作人员也好,或者之后您跟他接触,您对梁潘龙是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徐:他是这样的,这个孩子说话不多,不大与其他的流浪儿童交流,他喜欢画画。和工作人员交谈的时候,不愿意说自己的地址。 沈 冰:你们有没有问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徐:他就说了,父母离异,父母离异以后就不管他了,所以他很厌恶那个家,所以他就不愿意回去。所以当时我们工作人员问他地址的时候,做了反复的工作,开始的时候他是说出是湖南省怀化市,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也不说,后来我们进行开导他,就说你如果不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就不能离开中心。反复做这个工作以后,他才逐步说出来是怀化市鹤成区迎风路的人,但是具体门牌号码他说不知道。他还说了一下,他老家是四川的,但是四川什么地方也没说。因为流浪儿童有这样的特点,就是在没有和你完全建立信任感的时候,他不愿说他很多东西,有些时候要经过我们工作人员长时间的跟他交流,然后跟他建立朋友关系,然后他才逐步说出他外面流浪的情况,或者说他在这个家庭里面的一些情况。 沈 冰:总体上,如果我们把梁潘龙在其他的救助站里你所见到的这些流浪儿童相比,你觉得跟他们比,这个孩子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徐:这个孩子从表面上来看,跟其他流浪儿童不同,从表面上看他不像流浪儿童。很文静,并且说起话来还有点老成的感觉。 沈 冰:建章,我记得你在采访他当中是不是问过他一个关于未来理想的问题。能不能在说一遍他怎么跟你说的? 尹建章:我说你长大之后想干什么,他刚一开始说我没有想过,他说我觉得我没有未来,我说你才13岁,怎么没有未来呢,他说反正长大之后不会做好人。我说为什么不想做好人呢?他说做好人好人都没有好下场,好人难做,我说那你觉得坏人好做吗?他说是,我说那你觉得哪些人有好下场,哪些人是,他说比如说黑社会,我说那你没有看到很多黑社会的人都被投进监狱,他说至少刚开始没有好现场,我说什么样的人才是有好下场,他说那就是有钱。这样一个孩子,让我觉得他想法我觉得有些东西特别地出乎我们成年人的思考的这种范围,我觉得让我非常吃惊。当时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好半天说不出来话,我不知道怎么再跟他交流。 沈 冰:陆教授听完之后什么感觉? 陆玉林:就印证了这个孩子他说的有些话是真话,他也不完全那么成熟,很世故,他要是很成熟,很世故,他会说我回去以后好好读书,他说的是真心话,我不想做好人,反正不想做好人,但我没想到,他不想做好人是要做那种黑社会这样的人,我觉得有几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方面他说好人很难做,因为这样做至少按照社会的标准。第二他有一种感觉,可能只有在做越轨的事情时,他才受重视。坏人才受重视,反而做好事情的时候别人也不重视,也不鼓励。第三他几次离家出走,我怀疑这个孩子受到了一定的创伤,而且是一种累积性的,说不定在他的流浪过程当中也曾经有不良分子拉拢过他,打击过他,利诱过他。这个是挺可怕的。 沈 冰:这孩子的未来到底会怎么样,首先有一点是生理上的,在起落舱里面噪音是非常大的,他的耳朵会不会有一些后遗症? 尹建章:我们问当地的一个医生,医生说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现在梁潘龙还是在昆明的一家医院。 沈 冰:依然是在医院里面,但是昆明也不是他的家,他应该在哪里? 尹建章:我最后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我说要是你的父母来接你的话,你会不会跟他回去,重新开始好好上学,他说不可能,他说他们要是来接我的话肯定接到一具尸体。我就不愿意回家,他就不愿意回家。 陆玉林:我觉得这个节目最不是关注梁潘龙本人,而是关于关注这样一个群体,流浪儿现在保守的数字有几万人,至于一二十万这样的情况,唤起我们更多的对这个群体的重视,我觉得要说他们俩人爬飞机这个事儿,摔死了一个小孩,但是这个是非常让人痛心的,但是就这个事情来说,如果从一个积极的方面来理解,我觉得是引起了更多的,大家要更多地来重视这个流浪儿童,这个群体的问题,以及这个群体他们背后的家庭,因为背后的家庭有各种各样的,有单亲的,有家庭不和的,有家庭结构破裂的,一个是我们对流浪儿童应该有更多的同情和关怀,这是一个,就是对这样一个群体。第二,往往流浪儿童的家庭,不管是单亲也好还是什么也好,往往都是肯定家庭,就是生活有的是贫困家庭,所以应该说从我们全社会的角度来说,要跟这样的家庭更多地关心,更多地实际的一些支持。 相关专题:央视《新闻会客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