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马案女贪官状告媒体续：中青报愿意登报致歉

　　-事件回放

　　2001年8月31日

　　《中国青年报》发表了题为《揭开刘涌保护伞：干爹干妈和姘头》的文章。这篇署名“徐迅雷”的文章写道，刘涌的“保护伞”最直接的是3个人：……市中级法院副院长焦玫瑰

则是他的“姘头”。

　　2003年

　　焦玫瑰，沈阳市原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2003年在沈阳“慕马案”中落马，被判处13年零6个月徒刑。焦玫瑰在任职期间收受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头目刘涌等人财物。

　　2004年7月6日

　　焦玫瑰在狱中起诉《中国青年报》，要求报社登报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20万元。7月6日，东城法院正式受理此案。

　　2004年11月17日

　　东城法院开庭审理此案。中青报表示愿意登报致歉。法庭没有当庭宣判。

　　律师称“姘头说”给焦严重打击

　　11月17日，这桩名誉权诉讼案在京城众多媒体的关注中开庭，焦玫瑰本人虽然在服刑不能亲自到场，但她的两个姐姐和丈夫都由大连赶到北京来“助阵”。焦玫瑰的两位代理律师更是在法庭上以情动人，先说焦玫瑰看到“姘头说”后受到严重打击，此后代理人强调，作为一名服刑人员，焦玫瑰已经受到了刑事上的处罚，但没有人可以因此随意对其进行侮辱。

　　就服刑人员打官司这一较为“新鲜”的案件，记者采访了中国人民大学民法学专家杨立新教授，请杨教授谈谈各中涉及的法律问题。

　　维护名誉权 提起侵权之诉

　　焦玫瑰何许人也？她是沈阳市原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

　　2003年，她在沈阳市原市长慕绥新、原副市长马向东等16人受贿、贪污、挪用公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案中落马。

　　焦玫瑰落马后，服刑期间在狱中看到有当地媒体将自己称作刘涌的“姘头”，遂开始了维护自己名誉权的诉讼。而从该诉讼中焦玫瑰发现，《中国青年报》在2001年8月31日刊登的题为《揭开刘涌保护伞：干爹干妈和姘头》的文章中就曾写道：“刘涌是如何‘荣任’人大代表的？关键之处，绝不在于他有良好的群众基础，而在于他头上有‘优质’的‘保护伞’。刘涌的‘保护伞’最直接的是3个人：原沈阳市检察院检察长刘实是刘涌的‘干爹’，和平区劳动局副局长高明贤是‘干妈’，市中级法院副院长焦玫瑰则是他的‘姘头’。”

　　此后焦玫瑰委托代理人就名誉权受损为由对《中国青年报》提起了侵权之诉，今年7月9日，东城区法院受理了该案。

　　是特权还是普遍权利？

　　人们对服刑人员的概念是在高墙之内，与世隔绝。所以许多人都问：是不是因为原来的身份，所以焦玫瑰在监狱也能打官司？杨教授对这一说法马上予以了否定，并表示基本上所有的服刑人员都可以像焦玫瑰一样打这样的官司。

　　杨教授解释说，因为名誉权属于公民民事权利的一种，是每个公民都享有的权利，即使是因为犯罪被判刑的服刑人员，法律也只是剥夺其人身自由这一项民事权利，而作为公民具备的与自己利益相关的其他权利还是存在的，如人格权、名誉权、财产权等等。一旦服刑人员发现自己这些权益受到侵害，可以通过家属请代理律师“一边坐牢，一边打官司”。

　　服刑人员有没有政治权利？

　　除了被剥夺人身自由，服刑人员享有其他的民事权利，但是不是也享有政治权利呢？杨教授表示，政治权利属于公民的“公权利”，是国家赋予公民的，包括选举权与被选举权等各项权利，是否具备政治权利要看法院对服刑人员所作的判决，判决中没有注明“剥夺政治权利”的，服刑人员就还具备政治权利。

　　而针对国际上经常提到的“人权”，杨教授表示这涉及的范围特别广，基本上是指作为人普遍拥有的权利，从概念上说，政治权利和民事权利都被包括在其中。

　　该名誉权案可能对被告不利

　　该案法院当庭并没有作出判决。杨教授表示，法律定夺被告是否侵权有三项标准，就本案来说，首先，焦玫瑰系刘涌姘头一说是否属于虚假事实(如非虚假事实，那么中青报一方有义务证明该事实是真实的)。

　　其次，被告方是否对虚假事实进行了公布，也就是使除双方以外的第三方知晓这一虚假事实。从现在来看，文章已经刊登，不言自明。

　　最后，就是被告方是否存在过错。而所谓过错，一是故意，即明知事实是假的还进行公布传播；二是过失，即能够避免损害的发生却由于疏忽而没有避免。从庭审来看，虽然中青报有证据证明引发官司的文章作者并非该报社记者，但高法在1989年的司法解释中就有报社对刊登文章的真实性进行审查核实的要求。

　　因此，从判断侵犯名誉权的标准和双方当事人出示的证据来看，该案很可能对中青报一方不利。本版文并摄/本报记者 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