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泽东明2万人迁出黄河滩 新村建成县长直想哭 | ||||||||
---|---|---|---|---|---|---|---|---|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22日11:56 新华网 | ||||||||
新居落成时,单庄村村民麻聚喜高兴地燃起了鞭炮。(李红民 报道) 滩区隆冬似乎特别冷,寒风掠过空旷的原野和村庄,一汪汪积水仿佛仍在向人们诉说着洪水泛滥时的情景。然而,对东明县19个临堤村的21464名滩区百姓来说,这却是个最温暖的冬天。他们将彻底告别水患,在春节之前全部搬进堤外的新家。 这是治黄历史上较大规模的一次移民迁建。而且此次迁建,不像三峡移民,举全国之力,多方安置,而是相当程度上要靠地方解决。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在欠发达地区,要完
麻聚喜对总书记说:大伙都盼着早点搬呢 东明是黄河入鲁第一县,东明段黄河为地上悬河,主河道与滩区之间存在落差,加上过去比较注重黄河的泄洪功能,这样一到汛期,往往造成黄河漫滩,小水小灾,大水大灾,就成了寻常事。黄河水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肆虐无忌,去年的一场洪灾,至今让人心悸后怕,经济损失高达7亿元。 搬迁是滩区群众摆脱恶劣环境的根本出路。 东明黄河滩区共有4个乡,12万人,此次移民迁建,温家宝总理专门作出重要批示,国家安排国债专项资金8028万元,地方配套5429万元,新建居民新村6个,用来安置两万余移民。 12月10日,在长兴集乡单庄老村。村支书麻永芳热情地把我们让到家里。 “俺村从去年割豆开始,统一组织在滩外建房,全村434口人,建了124座房,村民交上2400元钱的施工费,就能住上三间新瓦房。” 单庄村搬迁后,划归了6号新村,在新村办公室,我们见到了临时住在这儿的麻聚喜一家。“在帐篷里住了一年,终于搬新家了。”谈到新家,麻聚喜很感慨,去年那场洪水将他家的房台冲垮了,三间正房也泡塌了。2003年12月14日,胡锦涛总书记来到他家慰问时,他们一家正挤住在院子中的帐篷里。“当时总书记问俺愿不愿意往外搬。俺说,咋不愿意,大家都盼着早点搬呢。要不,三五年一场大水,啥时是个头啊。搬迁后虽说种地远点,但现在大伙都有机动三轮车,春种秋收都是机械化,还不好侍弄?再说光靠地也不行,得做点生意。” 以前攒点钱都投到盖房上了 对滩区群众来说,安居乐业显得那样奢侈! 浊浪滔滔,洪水漫漫。滩区群众含泪逃出自己的家园。小小的气垫船载着几个人,像一片树叶在大水中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船上的大人孩子惊惧不已…… 对生在滩区、长在滩区的人来说,洪水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次洪水,滩区内一片汪洋,乡亲们只得在低洼处打起围堰,日夜守护,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水情,水落了,大家奔走相告;水涨了,心也都跟着悬了起来。 为了躲避洪灾,他们只好筑起高高的房台,一般房台高五六米,于是,种庄稼之外,滩区主要任务就是取土建房。日久天长,一块块责任田因为取土垫成房台挖成了大坑,良田挖成了寸草难生的瘠土。一个个房台就是一座座孤岛,街道胡同成了一条条深沟,村内坑坑洼洼,上坡下坡,愈加难行。 61岁的麻永芳,从十几岁起就操扯着盖房,到现在至少盖了有五六次了。他说,前些年水灾特别勤,每次上水,都塌不少房子:1975年那场大水,村里房子塌了一半;1982年和1996年那两次,塌了四分之一;去年塌了也有几十座。塌了盖,盖了再塌,就好像进了一个怪圈,垫座房台和盖座房的价格差不多,现在都得两三万,省吃俭用攒点钱都投进去了,哪还有钱再发展别的? 新村建成时县长直想哭 12月11日,大雾迷漫。能见度只有几米远,站在黄河大堤上往下望,薄雾渺渺,村庄,田野全部笼罩在大雾之下。 我们到达最南端的1号新村时,大雾才开始慢慢散开,但见一幢幢整饬有序的新房,一排排橘红色的路灯……这哪像个迁建村,甚至一点都不比城里差。记得去年洪灾时,记者曾去过滩区里的一些村庄,一家一户像个小孤岛,七高八下,错落不齐,别说像样的街道,连邻里之间也不得不涉水而过。一上水,一个村的孩子都无法集中到学校里去。前后相比,沧海桑田。 巧得很,在这儿记者碰到了车李寨的村会计郝新宽,去年大水最紧张的时候,我们曾在他们村住过。郝新宽非拉着我们去家里坐坐,他家4间新瓦房,铝合金的门窗,家具摆得满满当当,整个院落显得敞亮、气派。 “新家好是好,可乍一搬出来还真有点舍不得呢!”郝新宽的媳妇口直心快,“不怕你们笑话,俺和俺当家的还偷偷哭了好几次呢。” “穷家难舍,故土难离。”郝新宽说,“刚开始有些群众还真不想搬,特别是那些上了年岁的,为动员他们搬迁,俺和乡里的干部都没少作了难,俺逢人就讲,‘国家帮咱从水坑里跳出来了,这是盼了多少年的好事啊!’。” 是啊,为完成迁建工程,有多少干部群众作出了多大的牺牲啊。 据测算,工程仅砖就需用1.5亿块,20人以上建制的建筑队700多个,7000多辆次车拉运建材,最多时工地上有4万多人,平均3万多人……这是个什么概念?东明县所有的建筑队加起来不超过200个,菏泽市所有窑厂的砖加起来也不足1.5亿块。更难的是征地。按规划,6个新村需征地2150多亩,而滩外村庄人均不过8分地,今年搞标准化堤防工程又占去不少,再加上这几年的惠农政策,群众都把地看得很贵重。对此,除了做群众的思想工作,他们还采取积极的补救措施,比如由政府出钱为群众买一些荒地,并帮其复垦;帮群众打井、整理瘠地等。使群众从抵触到理解,由理解到支持。 11月10日,当4号新村最先落成的时候,工程总指挥、县长刘鲁悄悄地从现场溜出来。他说,他怕自己受不了这欢庆的气氛,想起两个月来的酸甜苦辣,直想哭一场。 迁出后发展步伐至少提前十年 当别人都在忙着拾掇新家时,焦元乡小李庄的李百忠却在忙着找人盖猪舍。 “这一搬出来,也给我养猪带来了发展机遇。”这位憨厚的汉子说出话来,头头是道。 李百忠是滩区的养殖带头户。去年胡总书记来滩区时,他作为致富典型受到了总书记的接见。这些年,他一直想扩大猪场,可三五年一场洪水,让他备受挫折。去年洪水,村里断了电,几十头猪断了饲料,饿得嗷嗷直叫,他也急得团团转,最后用两个汽车轮胎自制了小船冒险出村。回来时天已太晚,浪大水急,只得在堤上等了大半夜。 如今,村里专门在新村给他划了一块地,用来发展养殖业。“现在我有20多头母猪,来年春天就是200多头小猪哩。”他不无得意地说,“另外,还打算把面粉和食用油的生意做起来。” 焦元乡乡长李洪春说,搬迁之后,通过对原村址进行复耕,人均能增加半亩地,交通便利了,信息发达了,几个新村还都成立了集市,群众的观念和思路将越来越开放。“发展步伐至少提前十年。”他断言。 刘鲁则认为,更重要的是,搬迁之后,将打破过去分散、零碎的耕作方式,成方连片,调整产业结构,上林下牧,栽植速生杨,速生杨不怕淹,是适合滩区的好树种;多养牛羊,大水来了牵着就走。同时,随着观念的转变、机遇的增多,滩区群众传统的重消费、轻积累,吃光、喝光、花光的不良生活方式,也将得到彻底改变。(李忠运 张西可 李红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