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外祈祷平安的讯息(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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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明灭的灯光，透出屋里人的惊悸与焦急。

周孙钦的弟弟守候在屋，一旁是记者。

　　本报记者昨晚疾驰福建平潭，与八名遭挟持同胞的乡人一起守候

　　又是伊拉克人质事件，又是福建平潭。一个小小的岛县，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两度遭遇“人质危机”。

　　昨晚21时许，本报记者抵达八名遭绑架人质的家乡———福建省平潭县所在的海岛，

期待能与他们的亲人一起分享“平安”的讯息。

　　人质家的灯光熄了又亮

　　八名人质，有六名出自敖东镇。小小的镇子，几乎所有的电视机都锁定了新闻频道。“有消息了吗？有消息了吗？”隔几分钟，就有人频频相问。

　　去年在伊拉克被绑架后经解救安全回家的魏为龙见到记者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八个人怎么样了？时间差不多了呀。魏为龙说，他很乐观，因为他的经历告诉他，伊拉克人民都挺善良，而我们的祖国也会全力以赴。

　　人质中年龄最小的是周孙钦，他家就在向阳村口，一栋在海边用岩石砌成的小楼。二楼住人，一楼是个小小的理发店。周孙钦15岁的弟弟一人独自在家，眼睛几乎不离电视画面。问他担心吗？他咬咬下唇：“紧张。”他说母亲出门了，等了两天了，哭累了。

　　然而，一夜无讯，只听见风呼呼地吹得窗户直晃。

　　晚上20时一过，小渔村一切都静了下来，许多人按惯常的作息，要睡觉了。记者一家一家地去找寻人质的亲人们。悲伤、担忧全刻在脸上，拉开窗帘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但他们说，要休息了。

　　人质周孙琳、陈亲爱家的灯光，熄了又亮起、熄了又亮起，反反复复。

　　在静谧里，望着那灯光，我们一起守候。  

　　平潭人向往出国赚大钱

　　周孙钦家的邻居偷偷介绍，周家那个小小的理发店，每天了不起挣个三五元钱，“要不是穷，怎么会舍得让17岁的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没法子，周孙钦窝在这根本找不到活干啊。”过去出海打鱼还能挣点钱，现在鱼也少了，周孙钦的老父亲至今都出海未归。

　　去年安全归来的人质魏为龙，现今在敖东镇继续开他的鱼丸店。他表示，自己起早摸黑开店，每个月也就挣个三五百元，一辈子也发不了财。正是这样的原因，让他去年毅然去了伊拉克，因为“蛇头”承诺，一个月肯定赚两三千元。

　　向阳村的村民薛某说，向阳村有300多人，人均土地不到一分，海风大，沙多土少又加上缺水，根本种不了水稻等作物，只能种些花生、番薯。土地养不活人，可家乡又没什么活可干，有一半多的人都闲着。

　　劳动力高度的闲置，必然会产生“走出去”的梦想。

　　据平潭县有关负责人介绍，平潭的劳动力输出并非毫无优势，隧道作业就是他们的强项，全国有四分之三的隧道都是平潭人打出来的。

　　可平潭人的“兴趣”似乎不在这里。替我们开车的司机兴致很高地描绘：我朋友去美国打工，一个月就有2000多美元，家里起了栋漂亮的房子呢，能出去还是得出去。即使有连续两次的伊拉克人质事件，敖东镇还是有村民坚持说，那只是因为伊拉克不安全，看人家去以色列的，就挣了很多钱呀。

　　魏为龙就认为，有机会还要到一些环境好点安全点的国家去挣钱，因为外面挣钱容易点，只不过他现在花不起出去的费用了。

　　偷渡文化影响这片土地

　　与平潭隔海相望的是福清，去平潭上岛，福清是必经之路。2000年英国多佛惨案，58名偷渡者被活活闷死在一集装箱车子中；2004年初，英国莫克姆湾海难，每一次都与福清人紧密相连。“偷渡之乡”福清的偷渡文化不可避免地影响着平潭。

　　平潭人不愿意拿“偷渡”与他们的务工被扣事件相提并论，他们认为自己以商业名义或以旅游名义出去务工完全是正当的。他们也不认为偷渡是一件违法的事。敖东镇沧海村一名村民毫不讳言：能够偷渡出去打天下也不错，好过窝在家里当废人。村民甚至透露，有些村干部甚至认为这是促进本村经济，进行变相鼓励。村民之间还经常互相攀比：那个谁又从国外寄回多少钱了！

　　更为重要的是，“出去”才能借到钱。陈亲爱家的邻居就表示，这里只要你为“出去”借钱，别人都会帮你，觉得你出去肯定挣大钱风险小；你要是为其他事借钱，人家都懒得理你。

　　蛇头广告这两天不见了

　　出国发财梦催生的是“蛇头”的猖獗。

　　绝大多数的偷渡者都是在蛇头的安排下偷渡出去的。从福州向平潭一路走来，几乎遇到每个人都可以对你说说“出去”的行情：去美国得七万美金，日本少些，就是去伊拉克便宜，三万人民币就可以了。

　　去年那七名人质，都是靠街头的小广告找到“中介商”办出国的。魏为龙几个还记得那人名字叫“郑祥金”。村民们说，前些日，这些小广告还到处都是，即使经历了上次的人质事件也一样，但这两天不知怎么都不见了。

　　建议开辟正常移民渠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除了加强打击力度外，福建一位学者坚决提出，要求发达国家承担相应的国际义务，加大口岸查缉力度，并将非法偷渡者整船整批遣返，尽一切可能降低偷渡的成功率，才能彻底打掉偷渡者的幻想，有效制止非法移民。

　　此外，有专家建议，应大力开辟正常的移民渠道或短期劳务输出渠道，既缓解国内劳动力过剩的压力，又解决发达国家劳动力严重短缺的问题。

　　第一次人质事件和平解决后，平潭有关负责人就提出要引导渔民往海洋养殖方面转型。但记者了解到，渔民们无法解决养殖的资金投入，一切依然举步维艰。文/本报特派记者 林洁 图/本报特派记者 吴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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